世光这时面部已不见完肤,头上流下的鲜血一直淌到颈部。
“孙爷,这傻小子是我一小兄弟,不知天高地厚的得罪了孙爷,他就是个二楞小子,孙爷就放了他吧,要了他的命还不是脏了爷的手”。李松边说边戳世光暗示他求饶。
世光撑起身子,在地上啐了一口血水,只恶哼了一声,便再不言语了。
李松见三把枪顶在世光的头上,急的自己脑门都冒出了冷汗,用脚踢了世光一记。
“死小子,可是给打的傻了?快跟孙爷陪个不是”。
世光看了看如死狗般躺在地上的虎四,想起他对黛奇的伤害,对他爹的辱骂,狠不得碎尸万断了此人。
“别的都成,但这个人——我刘世光要定了”世光指了知虎四吼到。
“刘世光?声音倒挺响亮,你说要就要?问过我孙权德没有?”那孙爷嘲笑的看着他。
说起这孙权德孙爷,在上海大小也算个人物。十几岁时就做些偷鸡摸狗的流氓事,后来靠倒卖洋货发了家。此人因心狠手辣,阴险狡诈在道上混出了点名堂。几年前自立了个青蛇帮,手底下跟着二三十个地痞喽罗。前年又使钱财关系攀上了上海滩HEI道的位大佬,让其接管了个歌舞厅。自此,孙权德的青蛇帮势力壮大起来,但这人终究是个不入流的老地痞,吃软怕硬,整日招摇过市。
且说虎四在黑皮事件后,第二日又被赌馆的人追债上门。挨了一顿教训后,虎四跟要债的人承诺三日内还清债务,可是他早就身无分文了,于是连夜逃窜到了苏州。
虎四到苏州后终日食不裹腹,苦不堪言。正在其准备铤而走险“干票大事”的时候,竟偶遇到来苏州处事的孙权德,恰好遇见之时,孙权德正和当地HEI道拼杀。虎四也是个见过风浪的人,自视孙权德定是个人物,于是怀着颗在此一博的心,上演了场“英雄陌路拔刀相助”的好戏。事后孙权德见虎四有点身手,便收到了手底下,并带其回了上海。虎四自得当日的“舍身取义”之举的明智选择。摇身一变,从个烂汉变成了青蛇帮老大的跟班。
讲完孙权德和虎四之事,咱们书接上回。
话说巡捕李松本想为世光解围,世光却不领情。那孙权德本是,多虎四一个不多少他一个不少。但见世光如此强硬的态度,只觉得他在众人前面抹了青蛇帮的面子,渐起了杀心。
世光虽脾性莽撞,但也是头脑清楚的人。他见孙权德面色有变,自知怕是过不了今日了。又想虎四尚有一口气在,既是自己躲不过去了,干脆要虎四一起陪葬。
于是世光颜面上略缓了下,对孙权德说:“孙爷,我知错了,只是孙爷能否先让兄弟们把我头上的枪拿开”。
“这就对了,死小子!孙爷,您老就高抬贵手让兄弟们把枪放下吧。这小子胆子再大,也不敢对孙爷您不敬”李松终于松了口气,欢喜的附和着世光。
孙权德眯起双眼看着世光,心想:这小子虽面色顺服,可言语中却是一股冲劲。哼,他与虎四是何事,我不管。只是今日我在眼前,他如此就是不把我放在眼里。死个虎四倒没什么,就怕传出去倒笑我孙某连个喽罗都护不住了,这小子——不能放过。
“孙爷,您看。。。。?”。
李松的声音打断了孙权德的思绪,他停了几秒,示意手下把枪放下,自己缓缓的坐回了车子里面。
李松见此,以为局面有了转机,于是趴在孙权德的车窗前奉承周旋起来。
世光起身瞪了几个汉子一眼,用袖子擦干脸上的血水。他故做点头哈腰的,往孙权德的车边走去。就在众人都以为他是去赔礼求饶的时候,世光突然一转身,奔到虎四跟前,抬起右腿挺到胸前,随用尽全力重脚落在虎四的咽喉处。
那虎四本还有一口气在,现挨这致命一击,只瞪大了双眼,翻上了白眼球,口中涌出一团污血,头一歪,断了气。
世光见虎四这般,终解了心中的仇恨,仰头大笑起来。
“孙爷,人我也杀了,要怎么处置随你吧。我刘世光敢做就敢当”
“世光,你TMD的疯了,你,,”李松上前一摸虎四的鼻息,顿感出大事了,急的直跺脚,话也说不利索了。
“既是出了人命,又有巡捕房的人在,这事就交给公家处理了,李巡捕你说该怎样?”孙权德恨咬牙根,瞥了一眼虎四的尸体问道。
李松此刻方寸大乱,也不知该如何做了,支吾着不言语。同来的另一个巡捕见此,迎上去:“孙爷,放心。我们必公事公办,这小子杀了人,就要法治”说完拿出拷子小心翼翼的上前要拷住世光,他见世光一动不动,像是屈服了,于是胆子也大了,绑起世光,用长枪顶住他的后背吓道:“光天化日下,你竟敢杀人。快走,回了局子有你受的”。
李松也彻底蔫了,心里暗叹:世光啊,别说我李松不义气,你闹出了人命,我可帮不了你了。哎!
“李巡捕,杀人偿命!这小子死了我孙权德也要见到他的尸首,你可不要徇私舞弊”
“这,是,孙爷,我知道了”李松见孙权德凶狠的目光,低声回道。
且说那小伙计背着刘金国回到了铺子,见店里只有跑堂的伙计在,询问后才知道刘燕芬带着女儿一起去了她三爷爷家。
刘金国拖着伤腿就要跑出去找世光,几次都被人压下了。他急的上气不接下气,脸色青白。结巴伙计见他如此,先跑去喊大夫帮其医治,再回到出事的地方时,只见世光被巡捕押着走了。他赶上去追问才知道事情的经过。于是又慌慌张张的返回了刘家铺子。
“刘,刘老板,世,世光,杀人了”
“你说什么?结巴,你说什么?”刘金国一听如晴天霹雳。
“世,世光把那,那个,开,开车的人打死了”
“啊!”刘金国呐喊了一声,倒在地上,人事不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