璎雪姐姐道,“水瑶,原来你是不喜柳家商人的地位,我只当你不喜那柳暮云的习性……看来我们都错怪你了”水瑶一直想说话,可又不得不听完璎雪姐姐的话,“水瑶,你放心,还有你们都放心,看好了哪户人家都告诉我,我自会替你们想办法……”唉,璎雪姐姐也长大了,真是越来越有公主的样子了,更确切的说是越来越有媒婆的趋向了……
“静宁,不是的。”水瑶急着辩解,我拉着水瑶,她却还在说,“我其实,其实怕说出来了你们都要瞧不起我……我其实……其实我……我不会种田……”
冷场了一会终于我还是不够意思的先笑了出来,水瑶说她不会种田……她以为嫁给了柳家就要种出个“天下第一仓”来……那么那些天天为了柳暮云痴狂的女子们,怕是应该家有良田万倾并且乐于这些田园运动才是,而事与愿违似乎这些女子连锄头和镐头都分不清吧……不过想想看,我似乎也是有些分不清的。不知道佟老爹和柳暮云的老子柳卫恒听了水瑶的这套论言有何感想,想必怕是哭笑不得了。
泽磊的脸也快绷不住笑了,僵僵地说,“水瑶,你说的可是真的?”六双眼睛齐齐望向水瑶,之间水瑶难为地点点头,很不好意思的说,“真的,你们不会瞧不起我吧……我爹爹说我只需要学好女红、习好《女戒》、尊好《女善》便可以的……可是……”说到这水瑶又泪水盈眶起来,“可是爹爹却骗了我,要把我许给什么天下第一仓里去……你们知道,怕是要笑话我了……我连种田的家什还不认得却要去承担天下人的食粮去了……即使我学会了,我也一定会种田种的累死的……水瑶喜欢和你们在一起……”
璎雪姐姐过来和雨嫣一起拍着水瑶的背,忍住笑意语重心长的说,“水瑶,你放心吧,出来前我都与父皇说好了,不会让你去种田的……”
水瑶睁大眼睛,“真的么?不是这一次回去后,爹爹还会把我送走吧?”
“不会的,这次既然咱们已经出来了,自然是一切都为你解决好的,水瑶也放下心来,咱们都好好的领略下宫外的湖光山色。听说那微水城,真的是很美呢……”
“水瑶谢静宁解忧,公主大恩无以为报。”水瑶突然抱着璎雪姐姐就亲了一口,惹得鹤轩那个小学究一口一个“非礼勿视”的垂下眼帘脸色竟晕上淡淡红晕来,那边的穆家兄妹估计快抖出一身鸡皮疙瘩来了。我和雨嫣面面相觑,偷偷地掩口笑了起来。
水瑶就是水瑶,她的想法永远的那么与众不同。尽管她现在终于了解了到底什么是“礼部尚书”和“中书大人”,也分清了什么是“县主”、“郡主”、“公主”,可是终究迈出了世间一步她的佟式词典里的词语又要经受重重考验了。水瑶的单纯却一如当初的美好,给我们了无限微笑的记忆,我想无论是我,还是“县主事件”的本人穆泽彤小姐,怕是知晓的人都会记得在一个阳光明媚的午后,一个六岁的小姑娘嘴巴一开一合地告诉我们,县主就是管全县的猪……礼部尚书就是给那些要送礼的人杜撰写书……中书大人整日看的就是礼部尚书写的书……
我希望,如果有永远,希望永远都能留住这样天真的笑,这样开怀的时刻……
马车忽然急剧颠簸起来,四角的铃铛不合韵律地乱响起来。
“护好公主——”外面是马的嘶鸣声,紧接着马车急剧地颠簸起来。不知发生了什么,只听见似乎有尖锐的物体不停地撞进马车的木壁上不断地发出“叮”的声音,像两种铁器的撞击响。几乎是同时,我看到了泽磊的脸色暗了下来,不说是多年的习武,单是傻子都应该明了现在发生了什么事了。
事出突然,我们几个在马车中摇晃的东倒西歪,谁都没有叫喊。我已经颠的要吐看不清她们的苍白脸色。泽磊一手抱着泽彤,说了声“得罪”另一只臂膀便密密护住了静宁公主,文鹤轩稳下身形也学泽磊护住身旁的两个女孩,我是女孩中唯一会写武功的,也是唯一空闲出来的人,尽管功夫相比很差但是却比她们厉害了许多,于是一人两手狠抓着栏杆随着颠簸不断摇晃。头在马车顶撞击不停,我都怀疑自己是不是要变笨了撞傻了,脑子飞快地分析着眼前的一切。
外面并没有任何的言语声,只有利器与木头撞击的声响,干裂的尖锐的声响刺激着我们的心弦和耳膜。泽磊向外面喊道,“小灯,出什么事了——?”却不见回答,仍然是马车疯狂的疾行。我也一起大喊,“小灯——?小笼——?”除了几欲要吐的眩晕和无助,没有任何的回答。
过度的颠簸,璎雪姐姐已经要昏了过去,她本来就有顽固的奇怪嗜睡症,本身子脆弱,哪里受得起如此的劳顿辛苦。
我望着脸色煞白的同窗女孩们和已经为了稳住身形劳累了满脸汗水的两个男孩,小心地撩开帘子钻了出去。后面还有泽磊的大喊,“子西,你想干什么——!”
莫名的恐惧已经比不上现实的冲击,我迎风大力拽起缰绳,使劲地拽向右方的平坦。空空如也,马车周遭已经插满了飞驰的箭矢,远处有小灯与别人的嘶喊声,武器的交鸣声。我无法回头,也没有任何人可以商量,我大声的喝着,“都坐好了——,泽磊和鹤轩护好她们——”
四匹马有一匹已经脱缰不知奔向何处,剩下的三匹马声嘶力竭地嘶鸣着,疯狂地在坎坷不平的路上胡乱奔跑着,马屁股上的箭矢正残忍地昭告着马车的命运。不知道是群什么人竟要谋害我们这一车人的姓名,或许不是一车,只是冲着静宁公主而去,而我不会让这些伤害璎雪姐姐,任何我的朋友们,我必须强大起来,这一刻,我觉得我忽然力大无穷,充满了无限力量。忘记了飞驰的箭矢,也忘记了疯狂的乱马,只一心想着要趁着小灯他们还缠着那些人时候,要快些让我们摆脱这险境。
我也终于明白为什么要换上这辆看似普通的马车,因为这马车的木头看似普通却实为结实,叠加的结构中嵌入的是厚实的的铁板,真的是封闭了箭矢的深入,只有那么几个斜斜插入的箭矢露出了寒铁的锋芒,戳穿了马车制造者精心构筑的玄机。马蹄上精心包裹的厚布此时却还是扬起了漫天飞尘,呛的我睁不开眼,鼻涕又不住地流了下来,我用袖子大力地抹着,狠命地拽着缰绳。可是马车太大,受惊的马儿并不受我的控制,它们奋力地奔跑着,奔跑着,希望把身后的束缚尽早甩去,希望把满心的恐惧抛却一边,希望能像往常一样安静的吃着草儿,而不是这样亡命的奔波着,去躲避那不是何方射来的箭矢。(小瑭有话说:感谢小邰的优美长评,小瑭被夸的都有点胃口大开了。这几天感谢大家陪伴我的一起努力啦!嘿嘿,不过话说我真得检讨下,是不是不知不觉在边吃边写中把子西也写成了贪吃鬼了。像很多亲留言的那样子,不过小瑭保证子西可绝对不是吃货哦,还有那么多伟大的任务交给这丫头去做呢,不吃饱了哪成(极力狡辩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