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仙道:“到郇炀城之前,在下已经遇到三家和卢家相同的情况。先是家中某人中邪,然后一道士出天价驱邪,主事的人往往并不相信,待到事态越来越严重,那道士再次上门,提出一个更高的价格,主人家为保平安也只能答应。”
白素素惊讶地问道:“你的意思是,这件事根本就是那个道士为了谋财故意搞出来的?”
“不错,”许仙点头应道:“所以在下听说郇炀城出现同样的事后,便马上赶到这里。原以为道士和妖物是一伙的,没想到那两只狐精居然是他驯养的。”
“他们是一伙的,和狐精是道士驯养的,这有什么区别吗?”白素素不解地眨着眼睛。
白素素的单纯,让许仙叹息,“姑娘一定出自名门正派,所以才不知道江湖的险恶。”
自己是妖,却被许仙说成是‘名门正派’,看来他的本事也不怎么样。白素素笑道:“许公子谬赞了,我并非出自什么名门,只是跟着师父留下的书籍学了一点皮毛,所以对江湖事并不了解,许公子刚才说什么江湖险恶,能否指点一二?”
许仙听那话意,白素素的师承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也不追问,顺着白素素的话解释道:“他们若是一伙的,我杀了他们的伙伴,他们必然要围攻我给它报仇。那狐精是道人驯养的,他只会将它看成是一件谋财的工具。虽然恨我坏了他的好事,未必会因此与我发生冲突。”
这分析入情入理,白素素听了连连点头,疑惑地问道:“你杀了那只狐精?为什么?因为它是妖怪么?”
许仙没听出来白素素话里的深意,一脸的惭愧,“这件事只怪在下鲁莽,一进卢府,便闻到浓浓的苏紫花的香味,在下以为卢家主仆是妖精附身,出手没有留余地。等到在下将狐精赶出卢员外的身体,才发现那只是狐妖的魂魄。魂魄离体便魂飞魄散,并非在下故意杀它。”
听到许仙不是有意杀死狐妖,白素素松了口气,道:“妖怪的能力越强,妖味越重么?”
许仙点头,“一般情况下,妖怪越强,妖味越浓,当妖怪强大到一定程度,只有超过它的修炼者才能闻到它的味道。真正强大的妖怪,在下所说妖物很浓,指的是数个小妖合在一起的味道。”
白素素疑惑,按许仙的这个说法,自己的能力应该在许仙之上,所以许仙才没有看穿自己?
白素素这个想着,却不敢问,岔开话题问道:“我并不认识那个道人,为什么你说要靠我来捉到他?”
许仙道:“姑娘虽然不认识那个道人,可是你有赤玉果,和比赤玉果更珍贵的宝器,为了得到宝物,那道人一定会袭击你。”
许仙说完,紧张地盯着白素素,自己事先没有和她商量,便布下这个局,她会生气,拒绝自己么?
“不许伤害我姐姐!”一直无聊地蹲在地上看蚂蚁的青林,听到许仙要拿白素素做鱼饵,连忙插在两人之间,张开双臂护住白素素。
青林象泉水一样清澈的眼睛,即使充满怒意,也并不可怕。
许仙自己心头有愧,轻声说道:“对不起,这件事是我错了,我会另外再想办法。”说罢,他后退一步,欲转身离开。
“等一下!”白素素把青林推到身后,“大人说话,小孩不许插嘴。”
“姐姐!”青林提高了声音。
“再多嘴就不要你了!”白素素叉着腰说。
青林的眼睛红了,默默地在白素素脚边抱头蹲下。
“他…”许仙看着青林可怜兮兮的模样,担心地询问。
“不用管他。”话虽如此说,白素素还是伸手揉了揉青林的头发(青林顺势抱住了白素素的腿)。
白素素道:“你用我做饵钩那臭道士出来,我没意见,我只想知道,卢小姐的身体,真的没办法康复了吗?”
白素素殷切的目光让许仙不忍心拒绝,他踌躇了一下,道:“如果你真有四十九颗赤玉果,或许可以帮她支撑一段时间,我回去请教师傅,看他有没有什么好法子可以帮卢小姐续命。”
“好,那就这么说定了!”白素素笑弯了眼睛。
灿烂的笑容象一道光照亮了许仙的眼睛,他吃惊地看着白素素,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突然出现在心底。这种异常的感觉太强烈了,许仙猛地转过身去,声音颤抖地说道:“我师傅已经很多年不问世事,你不要寄托太大的希望,免得到时候伤心。”
白素素被许仙突然之间的动作弄得怔了一下,她想了想,坚定不移地说道:“我相信你。你是好人,你师傅也一定是好人,他决不会见死不救。”
想到师傅空明和尚,许仙叹了口气。正如白素素所说,师傅是个烂好人,他绝不会见死不救,可是他的身体经得起长途颠簸吗?到底是师傅的身体重要,还是卢玉兰的性命重要?许仙决定先不去想这个问题,一切还是等捉到那个黑心道士之后再说吧。
“你要和我说的话,就是这些吗?”白素素笑道:“如果说完了,我们就进去吧,我想看看赤玉果对卢小姐有没有效,真希望她喝了果汁之后,马上就能醒来。”
许仙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包,“为了不让那道士发现这个计划,等一会你拿了银子就离开卢府。这包里是我画的一些符,你留着防身。”
白素素接过来,小包带着许仙的体温,十分地温暖。“谢谢你。”白素素说着将包揣进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