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白素素早早起来,来到青林的房间,递给他两个赤玉果,“等会,你把这两颗果子送到常家去。”
“姐姐呢?”青林听话地接过果子,问。
“我到卢府去。”白素素说完,准备走。
“我也去。”青林叫道。
“不行,”白素素收住脚瞪着青林,“我等会要和许仙一起去捉那个臭道士,你在旁边,万一伤着你怎么办?”
“有危险?那我就更要去了。”青林道。
“不、行!”白素素加重了声音强调,“昨天许仙只是捉那两个狐精,你就受不了,今天要对付的是那个黑心道人,你在旁边那不是添乱么。你送完果子便回来好好修炼,以后若有同样的事,你就能帮得上忙了。”
青林无语地低下头。两个人出了客栈,分道扬镳。
许仙正在花厅里喝茶,看见白素素进来,起身招呼,见她一个人,顺嘴问道:“青林呢?”
“你昨晚说常家没问题,我就要他送赤玉果到常家去了。”白素素答道。
许仙并不在意,两个人说着闲话,叫了个小厮陪着一起往内院走去。惠香得了信,连忙到内院门口等着。
许仙问道:“卢小姐不是醒了么,又把什么脉?”
惠香颦眉,这话按道理不该向外人说,她怕不回答让许仙感到怠慢,在前面引路的同时小声答道:“小姐想出去,我怕她身子承不住,所以想请许先生给看看。”
出去?去哪?白素素暗忖,一个深闺中的大小姐,才从昏迷中清醒,就要出府...是去会情郎么?白素素想着微微感叹,这位卢小姐好痴情啊,如果卢员外能了解女儿这番情谊,让他们能有情人终成眷属就好了。
到了卢玉兰的闺房门口,许仙站住,白素素已经走上台阶,回头问道:“你站在这里做什么?”
许仙听她如此问,一怔,还是道:“你先进去吧。”
白素素不解地眨着眼睛,走进去。
卢玉兰被丫环扶着走上来,向白素素行礼,“多谢白姑娘仗义相救。”
白素素见卢玉兰的气色虽然比昨天好很多,脚步却还是虚的,这一拜几乎要跌到地上,连忙和丫环一起将她扶到椅子上坐下,“谢什么,不过是几个果子,只要你能早点好起来,比什么都好。”
一个赤玉果是一百五十两银子,四十九个得多少钱?听白素素说得如此轻松,卢玉兰激动地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她道一声,“白姑娘…”,又站起来准备行礼。
白素素把卢玉兰按在椅子上,“你好好坐着,许仙还要进来给你把脉呢。”
“对呀,”惠香走上来向卢玉兰道:“许先生还在外面等着呢,您快点上床吧。”
白素素听着一怔,看病需要上床么?
卢玉兰向白素素告一声罪,搭着惠香的胳膊走到床边躺下。惠香放下帷幔,玉兰从里面伸出胳膊,惠香拿出一块薄绢盖在她的腕上。一切准备妥当,小丫环这才出去将许仙请进来。
白素素在一旁看着暗暗咂舌,古代女人真讲究,幸好自己不是什么大家闺秀,不然这么多条条框框,迟早得把自己憋死
许仙在床前坐下,细细地给卢玉兰诊过脉,皱起眉。
白素素见他这付模样,以为卢玉兰的身体有什么问题,担心地问:“怎么了?”
许仙收回手,向惠香道:“从脉象上看,卢小姐的身体虽然还虚弱,但是已经没有大碍了。好好休养两天,便可完全康复。”
惠香说听许仙如此说,重重地吁了口气,双手合十向许仙笑道:“多谢许先生了。”
许仙站起身道:“在下先出去了。”
“等等!”一只削瘦的雪腕从帷幔伸出来。
许仙回头,卢玉兰的胳膊缩回去,她道:“许先生,能不能麻烦您再去给我爹看看,我听说他吃了两颗赤玉果,怎么到现在还没有醒呢?”
许仙想了想,道:“卢老爷吃第一颗赤玉果是被狐妖附体,第二颗么,”谁知道晋玉是自己私呑了,还是给卢腾彪吃下,他不想插手别人的家务事,道:“各人体质不同,疗效不同也很正常。”
卢玉兰在帷幔后沉默了一下,哀求道:“求求您去瞧瞧我爹,行吗?”
这是女儿对父亲的关心,许仙如何能拒绝,道:“好,麻烦惠香嬷嬷派人带我过去。”
惠香连忙答应,叫过一个小丫头带许仙过去。
惠香挂好帷幔,扶着卢玉兰走出来。
白素素瞧卢玉兰的气色还是恹恹的,拿出一颗赤玉果递过去,“你好好休息吧,我明天再来看你。”
卢玉兰一心想着出府,也不挽留白素素,两人做别。
惠香搀着卢玉兰在床边坐下,卢玉兰靠着床栏,怔怔地看着空空的门口,向惠香道:“奶娘,我好羡慕她。”
惠香被卢玉兰这样没头没脑的话弄得一怔,问道:“为什么?”
卢玉兰不说话。惠香细想了之后隐隐猜到了卢玉兰的心思,小声嘀咕道:“有什么好羡慕的,一个姑娘家,整日在外疯跑,随随便便和男人…”
“奶娘!”卢玉兰厉声截住惠香的话,因为气愤,血往上冲,卢玉兰感到大脑一阵阵发晕,急忙用手撑住头。
“快躺下,”惠香连忙扶住卢玉兰,“那个许仙也是个靠不住的,明明说你已经没事了,怎么还这样?”
“奶娘!”卢玉兰推开惠香,自己倒身躺下,背对惠香恨恨地说:“他们俩都对我有恩,你怎么能在背后这样说他们?”
惠香索性将话挑明,加重了声音道:“奴婢并不是故意诋毁白姑娘的声誉,只是提醒您注意,您和白姑娘是不同的。白姑娘是闯江湖的人,没有什么身份地位,父母也不在了,她自己可以做得了自己的主。咱们卢家是郇炀城的大户,您的一言一行,不知道多少双眼睛盯着呢,怎么能象她一样呢?”
惠香的话正戳到卢玉兰的伤心处,她猛地吸了口气,撑起身子,“奶娘,你说的话,我都懂,只是现在也顾不得了。你吩咐外面准备车子,我要出去。”
惠香哪敢答应卢玉兰这个要求,哄她道:“这可不行,刚才许先生不是说了么,您的身子还要静养几天才能完全恢复。您就再等两天,等你的病完全好了,咱们再出去,成不成?”
卢玉兰当然明白惠香的意思,哭道:“奶娘,我的时间已经不多了,我求求你,就让我出去见他一面,只要知道他平平安安,我就是死也安心了。”
“胡说!”惠香不敢堵卢玉兰的嘴,轻轻按住她的肩膀道,“许先生明明说你的身子已经好了,你何必这样作贱自己,再这么胡说,看我不告诉老爷去!”
“奶娘!“卢玉兰拉着惠香的袖子就要往下跪,惠香哪敢让她起来,硬把她按在床上。
卢玉兰只得抱着惠香的腰放声大哭,边哭边道:“奶娘,玉兰从小没娘,是您一手把我拉扯大。这世上,只有您最疼玉兰,也最明白玉兰的心思。我之所以让许先生去给我爹把脉,就是要他拌住那三位姨娘。您现在不让我出去,以后就再不会有机会了。我答应您,我只是在门口看他一眼,他若平平安安,我便和您回来,再也不闹了,好么?”
惠香原想拒绝,架不住卢玉兰再三哭闹,只得允了,吩咐人准备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