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门派
沈燕又去开了她那辆捷达，昨天因为酒喝了不少，所以李岩坐着的时候也没觉得什么，今天再坐这辆车，他忽然发现师姐这辆捷达虽然外观看起来没什么特别的，但和他以前坐过的捷达却有些不一样，全黑的内饰看着要精致许多，座椅也要更舒适些，发动机的声音和车行起来的感觉也更平稳，加速时的推背感好像都不输父亲的那辆宝马五系，一路上超车时都是轻松自如。
李岩摸了摸操控台的材质，疑惑道：“师姐，你这捷达是改装的吧？”
沈燕道：“当然。”
李岩在车里左看看右看看，这摸摸那碰碰，满脸的好奇：“师姐你改这车多少钱啊？”
沈燕道：“连车一起，加改装，一共十八万。”
对于汽车李岩只是个外行，所以对于师姐说的十八万，只是觉得好多钱，也并不知道这个钱对于改装车而言算多少，也不知道是贵了还是便宜了。事实上如果是懂行的人开上沈燕这辆车再知道这个价格的话，一定会跌掉下巴。本身这辆捷达虽是二手，却保养得非常好，改装费实际上只算了十万块而已，而这辆车改装所实际要花费的钱至少也在三十万以上。只因沈燕救过那帮忙改装车的人一次，所以那人本来是不打算收钱的，但沈燕执意不肯，他才收了十万，而沈燕对于这方面也不是很了解，所以倒也不知道这改车实际花费了多少。
沈燕一边看车一边瞥了眼李岩，说道：“你怎么不问我是怎么赚这么多钱的？”
李岩连连点头：“我正准备问呢。”
“你觉得我是怎么赚的？”沈燕反问道。
李岩想起昨晚自己在车上时说的话，忍不住又试探道：“不会……真是抢劫来的吧？”
“屁啊！抢你的头啊！”沈燕有些怒不可遏，伸手弹了李岩脑袋一个暴栗：“你这脑子怎么想的，怎么就想着作奸犯科的事啊。”
李岩缩了缩脑袋，摸着额头道：“那要不然……师姐你去炒股了？还是做生意？不过做生意、炒股要赚十八万，也得有本钱的吧。”
“什么做生意炒股啊，你师姐我除了武功其他的什么都不会！”
“那……还是抢劫吧？”李岩微微向旁边挪了挪，脑袋也向后仰了仰，才说道。
“……”
沈燕叹了口气，道：“用武功难道就只能做坏事么，不能做点好事？”
“做好事能有钱吗？哦！莫非是帮司马姐姐他们警方破案？”李岩好奇道：“对了，电视上常看到有悬赏捉罪犯的，我见过有悬赏五十万的！师姐你是赏金猎人啊？”
“和这个也有些类似吧，不过我帮你司马姐姐是不会拿钱的。有时候有些案子，比如说绑架勒索，事主不敢或不愿报警，便通过关系找到我，我来出手，帮事主救回人或拿回东西之类的，然后他们给予我一定的报酬。又比如事主被窃了什么贵重物品或钱财，我帮他们将东西或钱追回，他们付给我失窃物百分之几的报酬。当然，有很多事情我是不会收钱的，但是可以收钱的时候我也不会客气。”沈燕说道。
李岩恍然大悟地点点头：“那师姐你到现在赚了多少钱了？”被沈燕这么一说，李岩也是有些兴致冲冲起来，也想跟着一起做“赏金猎人”、“私家侦探”什么的，已经开始幻想着自己有大把钞票的情形了——不过有了大把钞票后要做什么，他就没有细想了。
沈燕道：“六七十万总是有的吧。”
李岩已经开始想着如果自己有六七十万的话要做什么了，不过想了半天，也没想好要买什么。买车吧，他没驾照不会开；买房子吧，他暂时也不需要；买电脑、手机什么的电子产品吧，他现在就可以买了；想来想去，好像也只能放银行里了，哦对，如果把钱交给奶奶，奶奶一定会很高兴的，小李岩可以赚钱了。不过奶奶要是问这些钱是怎么赚的，又要怎么回答呢，李岩想着便又纠结了。
沈燕瞥了眼李岩的表情，说道：“你别满脑子想着赚钱啊，以你的身手，以后赚钱肯定是不难的，但是若只想着赚钱的话，很容易误入歧途被人利用的。小石头，你可要保持清醒哦。”
李岩赶紧摇头：“不会不会，我懂的，我们习武之人，视钱财如粪土的嘛，重的是侠义和道义。”
“屁的粪土！少嘻嘻哈哈的，接下来我跟你讲的事，你可都要用心听清楚了。”沈燕正色道。她发现这小子刚开始接触的时候是显得挺老实挺沉默寡言的，让人看着就觉得是好孩子好学生的那种，但是一旦熟悉了后，就会明白这小子其实也是有一颗不安分的心的。特别在昨天看过他喝酒后的状态，更是明白这小子远不像他看起来那么低调，估计这些连徐穆平都不知道。
“你知道这堰江市，比起其他城市，有什么不同么？”
李岩不知道沈燕为什么忽然问这个问题，想了想，试探地道：“比其他城市经济发达？”若论经济，堰江市虽然在全国也能排个十几二十名，但是和上海、深圳、广州等城市比还是相差甚远的，所以这好像也算不上是堰江市的特点和不同。
沈燕似乎也没打算要李岩真的说出个答案来，一边开车一边说道：“堰江市对于普通人而言，只是个南方普通的城市，但是对于我们这样的武者而言，却是个比较特殊的城市——它是南方武盟的总部所在地。”
“南方武盟？”李岩知道师姐要开始跟他讲八卦了。
“中国有几千年的历史，自古以来，武者和门派就是很难分割开来的。虽然现在门派在数量上已没有古代那么繁多，绝大多数门派的正统传承都已经消失，还在的很多在形式上也都已经改变。现在大多数普通人都不知道还有门派的存在，但事实上这些门派早已扎根幕后，形成了一个非常庞大的势力网……”
“门派？怎么会不知道呢，不就是少林、武当、峨嵋、倥侗那些吗？”李岩问道。
“不，不是那些。”沈燕摇头：“你所说的那些，只是表面上的了，真正的门派是不在公众视线里的。他们通常都有庞大的产业，有下属的公司，有巨大的经济利益链，核心成员都是身负武功的武者，就像堰江市本地，所有的娱乐、餐饮、服务、零售业都有门派的利益在其中。你们昨天晚上去的那家‘蓝色天空’酒吧，背后的老板之一，就是本地门派的人。还有些门派是以家族为核心的，家族成员都修习家族的家传武功，这类门派一般而言都很难续传至今，而能够传下来的，无一不是势力庞大实力超强的。”
李岩皱眉道：“这个……不就是黑帮吗？”
“当然不是，黑帮相对门派而言，不过是最低级的小喽罗罢了。这个不管是国内还是国外，都是一样的。”沈燕说道，“中国目前有大小门派几百个，遍布全国几乎所有城市，分成了南北两大武盟。南方武盟最开始叫七派联盟，是由晋南省的七大门派组建的，执牛耳的是堰江裴氏的锦凤门，堰江市也就理所当然的成了七派联盟的总部所在地，之后慢慢地南方几省的门派纷纷加入，从七派联盟也就变成了南方武盟。后来北方的几十个门派也组建了一个武盟，总部设在秦州，最开始北方武盟还有个很土的名字叫‘正义联盟’……”
“虽然两大武盟加起来有几百个门派，但是真正势力强大有话事权的，也就那么十几二十个。各个门派本来自己都各有产业和公司，组成武盟后，各自间的合作加强了，在很多产业领域和地理地域上都形成了垄断。像洪剑集团、华峰集团、常琥集团，这些你平常应该都听过的大型企业，其实都是南方武盟旗下的联合经济体。除此之外，各门派自己的公司也都依附其间，互相得益。”
“不管是北方武盟还是南方武盟，最注重的其实并不是经济利益，而是武者的能力。钱可以一直赚，只要有那个势力和资本在，就可以源源不断地增加，但武者却不同，一个武学上的高手，并不是仅仅投入金钱和时间就可以培养出来的，很多时候能否培养出一位高手，很大程度上靠的是习武者的天赋和运气。”
“门派重视武者，是因为他们知道他们的势力、利益和传承真正依靠的就是这些核心的武者成员。而这些各门派的武者们，为了门派的利益，什么事都会去做。这些人的杀伤性可远不是所谓黑帮悍匪能比的，一些高手的实力和作用，甚至比军队都要强大。”
“而政府和南北武盟之间也是一种公开的合作关系，不管是安全局还是军方的一些特殊部门里，都有南北武盟下属门派的武者在里面。武者不仅对门派来说非常重要，对一个国家而言也是非常重要。”
…………
汽车在一个十字路口的红灯前缓缓停了下来，沈燕也暂时停下了介绍，转过头看着李岩道：“怎么样，听明白了么？”
一听这话，李岩就想起之前做梦时的情形，那时师姐也是问他“明白了么”，不过这会他已经想不起来梦里师姐为什么这么问他了，他虽然记忆力超强能过目不忘，但梦里的东西却不在这范畴之中。
李岩想着刚刚师姐介绍的那些什么门派、什么南北武盟什么的，先是点了点头，想了想，又马上摇了摇头：“这些……和我们有什么关系吗？”
沈燕道：“当然有关系！你刚刚有没有在注意听啊！堰江市就是南方武盟的总部，众多南方门派都会有人在堰江，势力庞杂，这么多武者，身怀武艺，聚集一地，自然事情就容易多！我们在堰江办事，又是涉及武者的事情，自然难免就会有触动到某些人利益或神经的时候！”
“哦。”李岩愣愣地看着师姐：“那……然后呢？”
“然后？”沈燕有些抓狂地两手捏住李岩的脸颊，也不管现在红灯已经变成绿灯，身后喇叭声响成一片，恶狠狠地盯着李岩道：“然后我们办事的时候，有可能会遇到真正的阻拦或挑衅，也有可能会要动手甚至会有危险，这些对手和危险都远远不是你在烤肉摊打的那几个流氓或是武术协会欺负的几个学长又或是酒吧里打倒的几个保安可以相提并论的！所以，从现在开始，一定要好好听我的话！不能出手的时候不要乱出手，该出手的时候也决不能手软！明白了么？”
李岩满眼无辜地望着师姐，奋力拖动着被师姐两手捏着的脸颊，上下移动了两次，表示点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