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如此“低调”(上)
开学典礼后，陈昂又去上了两天课。只是，真的很难熬……左右两边都是美女，可惜哪个都不给他好脸色看。他想找苏铃儿说话时，人家哼一声，送他两个大大的卫生球；当他转向梁燕时，这个内向的女孩只说一句“专心听课”，目不斜视。
这就是自作自受了。谁让他在开学典礼那天，就左拥右抱，惹恼了新鲜出炉的班长大人和学习委员大人呢？
话说回来，陈昂觉得他和这两个女生的关系实在怪异。苏铃儿和梁燕都曾分别向他表白，然而他没有做出具体答复。从暑假开始，两个女孩经常同时出现在他身边，表现得都像是他非常要好的朋友一般，落落大方，却再没有说过什么暧昧的话，做出过暧昧的举止；而且两个女孩之间也从不交流。
陈昂猜测，她们肯定在私下里有过协议，现在在等待自己的选择；一旦陈昂选定，另一个必然会自行退出。
不过陈昂只能装糊涂。两个都选肯定是不行的；他当然愿意，只是女孩子可不会同意让他享齐人之福。
那选谁呢？若说相貌，梁燕自然是拍马也追不上苏铃儿。就算十年后，她也仅仅是气质有所升华，跻身美女行列；现在，梁燕的相貌仅仅是普通。
但是，陈昂觉得苏铃儿之所以喜欢自己，更多的是出于报恩心理。可这也太不靠谱了，当报恩的心渐渐淡去，她还会继续喜欢自己吗？
而且，说到底，以上都不是问题。感情可以培养，如果他真打算选的话，他相信自己一定能和所选的对象很好地相处下去。
关键在于，就算选了又能如何？牵手、拥抱、亲吻、上床？对于这些程序，陈昂并不陌生，反而有点厌倦了。他并不是真的只有16岁，尽管年轻的身体渴望异性，他的心理却早已成熟。
他所渴望的，是一个能和自己心意相通、志趣相投、价值观念不会冲突的伴侣，能够照顾好自己的生活，为自己繁衍后代，感情稳定，白首偕老。
在找到这样一个对象之前，或许逢场作戏、寻几趟激情也不错，他不会拒绝；可是如果将这两个女孩当作激情的对象，他只会永远失去她们。这是不可承受之失。
所以现在，他只能和这两个女孩子玩玩暧昧，享受那种淡淡的心动的感觉，纯纯的喜欢的滋味，而不做出选择。
那么，两个女孩现在的冷淡，就是对他不做选择的惩罚了。对此，陈昂也没什么好办法可想，只希望能找着机会，修复两个女孩之间的关系，使得三个人能更融洽一点相处。
他希望至少在最近几年内，都不做出选择，而是和两个女孩都保持朋友关系——额，比朋友多一点亲密，比情人少一点****，近似于红颜知己的关系。
如此而已。
正式开学后的这两天，所受的煎熬并不止是因为两个女孩对他的冷淡。
本来陈昂打算进一中后，好好交几个朋友，重温高中那种单纯快乐的校园生活；可是真进了一中，却发现这些并不是那么简单。
班里大半学生是从一中的初中部升上来的，各有各的小圈子；而外校考入的学生，多半在担心自己能否在一中立足，所以刚一开学就投入了紧张的学习中，力争要在第一次月考中考出好成绩，给老师们留个好印象。
在这样的情况下，正式上课已经两天了，陈昂还没找到与别的学生交流的切入口，在班上只和丁志翔、罗毅说过话。
他所不知道是，在别的学生眼中，穿沙滩裤、人字拖、与两个女孩“打情骂俏”的他，有种与一中的环境格格不入之感，所以早被大部分同学列为拒绝来往户……
在这样的形势下，上课显然没有半点趣味。于是经过了一个周末，下周一上课时，陈昂没有出现……
周二……周三……周四……
周五。“FIGHTER”的一个角落，陈昂抱着台麻将机，玩得不亦乐乎。看他面前那堆小山似的的游戏币，相信他还能奋战很长的时间。
丁志翔斜斜地靠在游戏机上，探着头看了一阵，开口道：“……你不是说要低调吗？”
“恩？”陈昂紧张地看着牌，头也不回，“没错啊，是要低调。”
“刚开学你就一个星期不去上课，这叫低调？老邹放话说要开除你了。”
“这个啊……”陈昂腾出一只手来搔了搔头，“忘了一中和六中的规矩不一样了，一玩起来就不记得去上课……不过没事，她开除不了我的。校长收了我二十万块钱的‘建校费’，最多给我换个班。”
“就算这样，你也别太过分了吧，苏铃儿和梁燕都在问我呢，你几天没去，她们急成什么样。”丁志翔顿了顿，笑着说，“老实交代，你到底准备挑哪个？虽然苏铃儿漂亮些，不过我现在发现梁燕也挺可爱的，这个星期我的英语作业全由她代劳了。”
“心急？我可没接到她们的电话，”陈昂也笑道，“翔子，我告诉你，跟女人啊，就是一场战争。要是不想输，那就得尽力去赢。你要是一不忍心，退了一步呢，以后就得一直输下去了。”
话音刚落，他又胡牌了，游戏机吐出了数十枚币。陈昂笑呵呵地一一捡起，“又赢了！这个星期我好像已经赢了几千块钱了！”
“我说！”丁志翔忍无可忍地一拳砸在游戏机上，“这是你自己的店，你赢的都是自己的钱好不好！下个星期，下个星期你要再不去上课，我也不去了。”
“好啦，去就去吧……”陈昂漫不经心地继续开始游戏，“你先走吧，晚上记得到‘热舞’来一下，有事跟你说。”
丁志翔无奈，正打算离开，想了想又转过身说：“下午你最好到学校去一趟，别太不给老邹面子了。你告诉过我，做人要互相尊重，对吧？”
回答他的是一根中指。
丁志翔走后，陈昂又玩了几把，手气却开始走下坡路，连续点了几个炮。这把新开局，牌面不错，正巧上家丢出张五饼；只要碰了，马上就清一色听牌。陈昂精神一振，刚要动作，忽然斜刺里伸出一只手往机台上一拍：“兄弟，你玩了挺久了吧，不累么？”
说话的人声音很沙哑，像破锣似的难听。陈昂头也不抬，把他的手拍开：“不关你的事，走开。”
刚说完，忽然被一双粗大的手臂栏胸抱起，往旁边一摔。“你TM的实在不给面子，欠揍是吧！”
陈昂敏捷地一个撤步站稳了，抬头看去，只见一个一米八几的男生气势汹汹地站在那，浑身肌肉疙瘩，铁塔似的，穿着运动裤，像是体校生。那人旁边站着个染发的少年，穿着剪得破破烂烂的T恤和牛仔裤，正是先前说话的人。
陈昂把脸色一沉：“你们两个混哪里的，不懂规矩吗？”此刻他心里窝火之极，在自己的地盘，被人从游戏机上赶了下来……说出去会让道上的人笑掉大牙的。
虽然他只要一句话，就能把这两个人打成猪头丢出去，可那样太不符合生意之道。
那个染发少年没答话，冷笑一声，直接坐下，继续着那盘牌局；那个高壮的男生则叉起双手往陈昂这边垮了一步，用低沉的声音说道：“还不滚？真想挨揍？”
陈昂正低着头考虑，到底是把这两个人打倒拖出去呢，还是直接叫几个人来把他们架出去，忽然一个戴骷髅耳环的青年凑了过来，低声问道：“昂少，什么事？”
来的是骨头。陈昂把他们四个兄弟拆开了，让他们四个轮流在几家店之间巡视，主要是做些维持秩序、应付道上朋友之类的工作。挂的职位，都是“副店长”。
能够负责打理一个店子，也算是混出头了，骨头等都干劲十足，想要好好表现一番。从这几个月来看，他们做得都还不错。虽没什么特别闪光的表现，也还算中规中矩，没出大差错。
今天是骨头在“斗士”驻店，陈昂早早和他打了招呼，让他别过来伺候；可骨头一直在关注这边的情况，眼见不对，马上凑了过来。
“没什么事。”陈昂刚想赶他走，忽然心里生出一个念头，小声道，“等等，你随便叫个服务员过来，要找不认识我的。”
骨头点头，又深深看了那两人一眼，像要把他们的相貌牢牢记住，这才心怀疑惑地退开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