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上的事总是如此。
有时来得快,有时去得快。
在你还没有来得及反应的时候,很可能“砰——”的一声,改变,已经发生了。
宋小小这天坐在屋里,忽然听到廊上匆匆忙忙的脚步声时,她就是这个感觉。
“夫人,林先生、于先生,杜夫人又来了。”没过片刻,便果然见到玉儿进来回报,她顿了顿,轻轻看了眼宋小小,又道,“还有……曹管家也一起来了。”
“曹管家?”宋小小眉头一皱,随即问,“李妈妈呢?”
“没有。”玉儿摇摇头,“不止李妈妈,老夫人身边的人除了留在主屋的小吉子,其他人都跟着老夫人进了晚霞庙了。”
“三天前不是还留守了一批人吗?”宋小小追问。
玉儿摇摇头:“好像今天从山上传了信儿来,说是有几箱早已誊写好的佛经,是老夫人这几年来的心意,给忘在了府里,让人给送去。留守的那批下人便紧着收拾了几只箱子,连夜给抬去山上了。”
宋小小轻捏了捏眉心,对玉儿道:“你先带几位管事的去偏厅休息,我化个妆,稍后就到。”
玉儿轻福了福身,便走了出去。
轻轻挪步至梳妆镜前,宋小小看着银镜里的人影,略有些恍惚。
三天。
这才不过短短的三天而已!谁能料想到三天之内,岳府的情势竟会变出这么多呢?
三天前——
“老夫人,你的意思是……我……媳妇儿……没听错吧?”宋小小目瞪口呆地看着堂上的老夫人,那仿佛一夜之苍老了数倍的女人。
岳府的女主人,她宋小小名义上的婆婆,自打她入府以来就从未给过她好脸色看的女人,刚刚,就在这正厅之内,当着岳府上下所有人的面儿说,要将岳府的当家权利全部移交给宋小小,因为她已经“看透一切,准备出家为尼,为岳家,为儿孙,念经祈祷”!
“年纪轻轻的,怎么耳力竟这么差!”老夫人斜瞥了眼堂下的宋小小,不屑道,“我刚刚才说过的话,你没有听到吗!我说,你以后就是岳府的当家主母了!岳府所有的大事小情,以后全部由你掌管。”
“可是,老夫人,我……媳妇儿年轻,才刚嫁入岳家,诸多规矩礼度全都不懂,日后还要请老夫人多加指导才是。况且……况且老夫人年纪尚轻,又是看着夫君长大的,好不容易夫君近些日子来看着好了些,您怎么就舍得走了呢?也该给媳妇儿一个尽孝的机会啊。”宋小小的第一反应,便是拼命地往太推托。
不是她虚伪,也不是她不想当这个家。
若说她嫁过来之前想的是过着衣来伸手,饭来张口,闲晒太阳,忙数钞票的米虫生活,可是自打进了岳府,见识到了这些吃人不吐骨头的礼教,规矩,她便早已暗下决心。既然里外都是一样,那她便要留在岳府,拼尽一切,也要爬上那最高的位子上。不求欺压何人,但为保护手足。
她的手足,便是玉儿。
可是——
这家,不是这么个当法啊!
看老夫人之前那个态度,是万万不能心甘情愿地将当家主母的位子让给自己的。因为自己身份低贱,还是因为她名声不好,宋小小不知道,也从没想过。但是有一点,那是确定无疑的——老夫人,不喜欢她。面子,里子,都没有给过她。于她,以及整个岳府来说,宋小小的作用,就是人前的摆设,是生产的工具。如此而已。
眼下,她却急急地让她祭了祖,第二天便说出让位的这番话来,叫宋小小怎么相信?
“啪——”
宋小小话音刚落,堂上便传来这巨大的响声。
老夫人的声音随之传来:“放肆!好个不懂事的丫头!说话没大没小,行事不分轻重!怎么,岳家的媳妇儿,你以为是那么好当的吗!如果不过是叫你管理个岳府的日常用度罢了!你便如此的推三阻四,拉东扯西,百般地推托责任!想叫我个老婆子操心到死吗!”
老婆子?
宋小小看着堂上的老夫人,仿佛第一次见她似的,张大了眼睛。
见过无耻的,没见过这么无耻的!
她也敢自称老婆子吗?
她也能自称老婆子吗!
自从见了第一面起,哪一次她俩交锋不是以宋小小的惨败告终?
第一次,宋小小给她敬茶,当着满堂宾客的面,她“不小心”打翻了茶杯,就在那大婚之夜泼了宋小小满头满脸。
再见时,她给宋小小立规矩,她坐着,宋小小站着,耳边,是李妈妈唠叨不断的声音;她吃着,宋小小看着,耳边,还是李妈妈唠叨不停的声音。
第三次,宋小小尚未起床。她忽然冲进那个偏僻破败几乎要被全世界遗忘的屋子里去,将宋小小吓醒,然后,没来由地便是一阵训斥,令得自己不得不自掌耳光,方得以脱身。
最近的一次,她依旧是仪态万方端坐主位,而宋小小,则在他人的带领下,叩遍了祠堂里的每一座牌位……
说完那番话后,老夫人便已决定不再理会宋小小的意见,扬声道——
“我意已决,这事就这么定了。当着岳府所有下人的面,几位管事,你们听好了,我今日将我岳府的掌事如意交到儒儿之妻宋氏手上,日后岳府里一应大小事务,皆由儒儿媳妇儿,岳夫人决定!”老夫人说着,放下了手里的茶盏,目光轻扫过宋小小依旧有些怔愣的面容,略顿了顿,又续道,“念经拜佛,最讲究心境平和。平日里的用度我自会差李妈妈去库房里取,你没事就不要来打扰我了。”
说完,不待宋小小有何反应,老夫人竟转过身去,带着身旁的李妈妈,潇潇洒洒地便要离开了!
“娘请留步!”宋小小连忙唤道。
本以为这话肯定要被无视的,出乎意料的,那个略有些发福的身影竟然立刻就停了不得下来,老夫人不耐烦的问道:“还有什么事?”
“你……我……你儿……我夫君呢?”宋小小迅速地找到了借口,“娘不是素来最疼相公的吗?您这一走,再见不到他的面儿,难道不会想他,也不会担心他吗?”
“我儿既已娶妻,将来的生活,自然由他的妻子操持,用不着我一个老人家再去操心。”
说完,她便带了李妈妈等人浩浩荡荡地离开了宋小小的视线。
没多久,宋小小便听到了一阵匆忙却不杂乱的脚步声。
脚步声渐渐止歇的时候,宋小小明白,岳儒的亲娘,自己的婆婆,岳府的当家,竟然真的挥一挥衣袖,带走了一大片云彩地走了。
PS:今天下了新人榜,有点意外。算算日子,确实也该下了。看着那些字数比我少,却一直待在榜首的文,心里有点郁闷~不过有之前那样的成绩,也已经很激动了。这些都多亏了责编的推荐。真心地感谢她!
下了榜,也有点晕。之前是根据榜单成绩来判断自己的水平的。现在……不知道成绩算好还是算差,也不清楚这个情况究竟该做些什么,更不明白这个“扑”字是怎么定义的……
真的很晕很晕~
在看我的文的亲们,如果方便的话,请留句话吧。不管是什么,“你写得太差”,“你写得太慢”,“你写得不错”……都可以。
晓真的很希望知道亲们的看法。
每天熬夜码字,已经大半个月了,不是谁都能坚持到现在的。晓的辛苦不求多大回报,只希望知道自己的状况。
鞠躬~
拜托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