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从了方晨的建议,跟她一起去了警局,因为到了此刻我才发现,无论什么时候,人类都会比那些不知为何物的东西要好应付的多,就算他们勾心斗角,也不会把你变成紫黑色,再把你变成一堆汤汤水水。
更重要的是,方晨帮我打电话请教了她一个学法律的姐们,据说像我这种情况,他们并没有资格逮捕我——小潘虽然昏迷不醒,却并没有受伤,医院也没有任何一项检查能说明他受到了任何伤害,所以,就算有人看到我跟他在一起过,也不能定我的罪。
结果呢——警察还是像老陈那回一样对我用各种各样的方式问了话,虽然按道理来说他们没有资格拘禁我,还是以让我认真回忆为由把关在拘留室,他们自己在外头开会什么的。
不知道是因为第二次被关在这种地方,还是觉得这些警察比长卷毛、食肉马可爱多了,我并没有一丝的不适应,反而在里面舒舒服服的睡了一大觉。
最后还是一个高高大大的帅气警官把我喊醒的:“困了回家睡吧。”
“我没事儿了吧?”我迷迷糊糊的坐起来,打着哈欠,揉着眼睛。
帅气警官大概没在这种地方见过我这么放松的人,一脸正色的上下打量了我很长时间,才忽然扯着嘴角笑了一声:“你自己觉得呢?你不是第一次来了,上次是一个男人昏倒在你面前,这次也是,谁会觉得这是巧合?”
“那你们就找证据。”我忽然不想出去了,因为这里有人荷枪实弹的守着我,有吃有喝,实在安全极了,“你们只要找到证据,就逮捕我。”
“你这是挑衅。”帅气警官的脸垮了下来。
“我不是,我是真的希望你们能找到证据,别让我这么困扰。”我其实自己都觉得有点的便宜卖乖。
那帅气警官静静的看着我,他的眼神有点可怕,像是X光要穿透我的身体,直接看出我体内的病灶到底在哪儿。
可惜他的目光再有穿透力也不是X光,就算是,我的病灶也不在五脏六腑——别说X光了,就算是CT也查不出来。
“你说的对,说不定你也是受害者,”帅气警官忽然换了一副语气,好像真的同情起我来,“反正你现在已经没事儿了,我请你吃个饭也不违反规定吧。”
“啊?”我对他的一百八十度大转弯有点不适应,一时之间没反应过来。
“你今晚如果没有别的安排,我想请你吃个饭——”那家伙不知是不是学戏剧的,这话说完之后X光忽然变成了秋天的菠菜,“诚恳的请你答应。”
“我……我朋友呢?”我刚睡醒,脑袋还不清醒,我不要回答这么忽然的问题。
“在外面。”他似乎很理解我要跟死党商量的心情,颇为体恤的带我出去,并把我领到方晨身边,退到一边,等着我。
“那帅哥看你的眼神不善。”这是方晨说的第一句话。
我连忙实话实说:“他要请我吃饭。”
“哼!”方晨一副半仙的神色,“他想调查你。”
啊呀!
方晨说的对啊!
难怪那家伙转变的那么快,原来是想以身试法来着。
那就试试吧,反正就算是007二十四小时监控我,我也不怕。
方晨也想到了这个,就嘿嘿笑了两声:“你这家伙真是艳福不浅,可是都只能看不能吃——吃了其实也没关系,你信不信肉体的接触能让两个陌生人迅速熟悉起来?还能帮着你提前完成任务呢!”
“你丫去死!”我骂她。
“说粗话不是好习惯。”方晨摆手。
我忽然想到一个非常重要的问题:“你这家伙怎么不说粗话了?你忽然间变得这么文明,我都不习惯了。”
“我恋爱了。”那家伙忽然温柔妩媚的冒出这么一句来。
“啊啊啊啊啊啊啊!”我惊叫起来,“什么时候的事儿?我怎么不知道?你这家伙竟敢不跟组织汇报?!”
“别大惊小怪的,”方晨撇了一眼已经换下警服,一边跟相继下班的同事打招呼一边窥探我俩的帅气警管,才红着脸偷偷跟我说,“其实还没开始,是我看上人家了,不知道人家是不是看上我了……”
“方晨,你这次是真的吗?”自从上了大学,我就没见过方晨这么有女人味,这绝对是这比男人还粗狂的家伙爱上一个人的表现。
方晨甜蜜的想了半天,在我以为她要说出什么触动心灵的话时,忽然冒出一句煞风景的话:“他是白羊座的,听说不跟白羊男谈一次恋爱就不会知道恋爱有多美好——还有,白羊男性~欲很强,嘿嘿嘿嘿……”
“你这好色女!”我做出一副对她失望透顶的样子,转身就朝那帅气警官走了过去,没走几步就听方晨在我背后说了一句:“这回是真的。”
我一愣,回头看她,她正温温柔柔的笑。
我心里一热,想跟她说点鼓励祝福的话,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能冲她握了握拳,示意她加油,再转身走到帅气警官身边。
“朱洙。”我朝他伸出手。
他微微一愣,才伸手跟我轻轻握了握:“张俊豪。”
好俗气的名字。
我心里想。
不过,名字只是个代号,他们最终要贡献的只是他们的魂魄,让粟粟法力更高,可以保护她,保护我……帮助洛洛。
想起洛洛,想起小白,我心里又难受了一回。
“怎么了?这名字让你想起什么?”张俊豪是个厉害的人,他一定敏锐的捕捉到了我眼睛里一瞬间的变化,才会这么问我,我要加倍小心才行。
“我想起一个朋友,”我苦笑,“我们才认识不到一天,他就为了我被人打得遍体鳞伤……我却连一句感激的话都不能跟他说,到现在也不知道他怎么样了。”
“什么时候的事儿?我可以帮你查。”张俊豪认真的看着我的眼睛。
我毫不畏惧的迎上他的目光:“我不记得什么时候的事儿了,不过他当时只有七八岁,我也不知道他真正的名字,只管他叫小白。”
“呵。”张俊豪一定以为是小屁孩时期的打架,神色立刻放松了很多,“等我一会儿,我去取车。”
“好。”我点头,看着他离去,才一收回目光,就看见警局对面的树下站着一个人,正面无表情的看着我。
李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