驱尸道人横飞出去,重摔在地上再无半点声响。
黑甲鬼兵喝住骷髅马,马立人停,漠然看着地上的道人。
赵重九与石蝎子拔出武器,挡在道人面前,赵重九望着眼前这黑甲鬼兵,悄声对石蝎子道:“战马死后魂气宿于骨内幻化而成骷髅马,骷髅马本已是极难驾驭的尸怪,而这几个鬼卒却能如此轻易驾驭这骷髅马,看来本事不小,道兄又被这骷髅马撞得不知死活,你我二人可要全力已付才有活命的可能。”
石蝎子望着眼前这骷髅马问道:“老哥,骷髅马我以前虽没见过,但怎么也算是马,怎么眼前这骷髅马虽有马身却无马头之样,尤其这黑颅之上,两眼之间,怎么还能长有2颗倒立之齿呢?”
赵重九照石蝎子所说位置看去,气道:“这哪是骷髅马自己所长,分明是道兄被它所撞之时留下的证据,不过道兄这两颗血牙却并没冤断,既然牙齿能镶在这马骨之中,换言之,血弩箭必能穿透这黑颅马头,一会石蝎子你尽管玩命拼杀,我伺机拉弩,少了这几匹尸马,这几个鬼卒想必不难对付。”
石蝎子应了一声,举起铁锥向黑甲鬼兵缓缓走去。
黑甲鬼卒每人都拿着黑铁罗刹盾,并无武器,看着石蝎子缓步走来,手举盾牌护于面前,喔喔叫喊,驱动骷髅战马向石蝎子撞去。
石蝎子本是掘丘门子,身体强壮异于常人,这身上之劲也是出奇蛮大,本想凭着自己力大锥沉欺负这几名手无武器的鬼卒,不料这几名鬼卒根本不给石蝎子走近的机会,举盾驱马向石蝎子撞去。
石蝎子力气再大却是一个凡人之躯,如何能与马类牲口在力气上一较长短,石蝎子这次可算是走了背运,一声闷响之下,也飞身扑到了驱尸道人的身边。
赵重九本想借着石蝎子恶斗鬼卒之时,快速拿出血弩箭射杀这几匹骷髅战马,不想这血弩箭刚拿于手,抬头一望,却只见眼前三匹骷髅战马休闲站在自己面前,石蝎子早已不知去向。
赵重九望着面前三匹尸马,握着血弩箭的手中不禁渗出汗来,鬼卒举起铁盾,看样子就要发起新一轮的尸马冲锋。
赵重九本已想到那石蝎子敌不过这三名鬼卒,却不料石蝎子连一个照面都没有撑过,这次换过自己,三名鬼卒又将铁盾贴近马颅紧握,胜算可说基本为零。
可是这仗却一定要打,既然躲不过,那就先下手为强,赵重九举起血弩箭对准一匹骷髅马射了出去,同时抬手将背上青铜剑抽了出来。
血弩箭对着马颅急速射去,但鬼卒早已防备,铁盾向下微压,铁盾边缘正好挡住了血弩箭。
喔喔声响起,鬼卒驱动骷髅马夹着一股股劲风向赵重九冲来。
又是这招,赵重九虽有偏阴体质,不怕马身散发出的浓郁阴气,但对这尸马冲刺的冲击力却是抵挡不过。
赵重九紧握青铜剑被一匹骷髅马撞得就地滚出老远,只觉心口血气翻腾,五脏六腑摇摆不定,伏在地上再无一丝力气。
鬼卒原地勒马,俯身查视尸马一番,随后喔喔声又起,尸马踏蹄轻吼,看样子是打算再次冲锋将赵重九踏为一滩肉泥。
赵重九咬牙站立,丢下青铜剑,正视奔来尸马,既然必要一死,这傲气不能在死前丢失。
地面传来阵阵颤动,赵重九索性闭上眼睛,准备享受着灵魂出体之感。
一声重喝自远方传来,三名鬼卒听到此声重喝显出一丝心慌意乱,急忙拉着缰绳,调整马身,擦着赵重九的身边急速奔了出去。
赵重九闭着眼睛只等一死,可只听到马蹄声由远及近再由近及远,除了一股股阴风寒气吹在自己身上后,再无动静。
赵重九等了一会不见动静,睁眼望向四周,哪还有骷髅马的迹象,赵重九怒道:“这等阴间畜生实在气人,把我等兄弟三人全部弄个半死不活后却又驱马跑开,难道只是过路之时消遣我等不成?”
赵重九顾不得武器,移到石蝎子与驱尸道人两人身边细细查看,虽是气息微弱,但性命无碍,赵重九咬牙奋力将二人拉到路旁正要施法救治,远处黑暗之中浮现出大量鬼影。
赵重九不敢出声,调整气息,直立与道旁,大群打着旗号的鬼卒从黑暗中走了出来,鬼卒眼拙无神,气暗皮苍,脚步死沉,摇摇晃晃的从赵重九面前走过。
赵重九望着这群鬼卒,心中念道:此等鬼卒必是那城隍所带之兵,先前三个开路之卒我等三人就抵挡不住,希望这次呆立不动能逃过一劫。
鬼卒贴身而过,并未为难赵重九三人,赵重九惊气略放,俯身施法救人,刚将二人弄醒,一顶红轿从阴暗中浮现出来,轿子周身鲜红,四名轿夫也是清一色的红装打扮,一赤面鬼将,红衣红袍提着一柄巨大铁戟,挎着一匹炼狱战马行走于轿前。
赵重九斜眼观望这赤面鬼将,正是刚才鬼集幻境之中见到那一群鬼将中的一个,赵重九心中暗暗叫苦,这赤面将军已经出现,其他几名鬼将也都应该隐匿在这阴山老穴之中,前途可谓一片阴暗。
寻墓造丘之人本应是将所见煞尸厉鬼全部消灭,可赵重九此时命不将保还哪有精力去管灭尸杀鬼之事。赵重九仍是避息呆立,希望有幸再逃过一劫。
石蝎子已经转醒,睁开眼睛望见这鬼将,又觉察出赵重九举动异常,明白了此时的关键,俩眼一闭索性装死起来。
驱尸道人却无这等悟性,眼还没张嘴却喊疼起来。赵重九冷汗骤出,急忙探手捂住了道人的嘴巴,可是这轻微之声已让赤面鬼将察觉,赤面鬼将喝立战马,侧身让过红轿,就在赵重九三人面前一动不动。
赤面鬼将目送红轿远去,直至没入黑暗之中,随后举起巨戟驱着战马向赵重九三人走来。
此时情景赵重九三人心里明白,这赤面鬼将已经发现他们,只是怕杀戮之举惊动轿中所坐之人,等着红轿远去这就要行那杀戮之事。
赵重九三人不再装死,各自抽出武器聚在了一起,驱尸道人望着赤面鬼将用漏风之嘴说道:“道爷刚才吃了鬼卒的亏,丢了几个宝贝牙齿,这次只好从这鬼将身上找回这场子,刚才那几个鬼卒既然被你兄弟二人消灭,那就快说说鬼卒有何薄弱之处,道爷我也好直奔死穴,一举将这鬼将击毙。”
石蝎子苦叹道:“这些鬼卒有何薄弱之处我是不知,但是我看这鬼将所骑之马,黑甲裹住全身,妖目火瞳,浑身上下烈焰之气浓厚,混阴之气不减,若是向刚才三名鬼卒一般驱动战马冲撞我们,我们哪有还手之力。”
赵重九略一沉思道:“刚才那三名鬼卒的尸马冲锋确实难抗,这鬼将为这鬼卒之首,此技必是更加擅长,刚才我们有幸活命,必是这鬼将不忍杀生,怒吼之下,喝去鬼卒,我们才能保住性命,这次我等不妨垂下武器,做出胆小之势,鬼将也许能饶过我们性命。”
驱尸道人此时心中也在打鼓,闻听赵重九之言立刻率先垂下武器,张开缺齿之嘴冲那鬼将不住媚笑。
赵重九与石蝎子也都缓慢垂下武器,只是二人不会道人般如此媚笑,只好缩脖装出胆小之相。
鬼将睁大妖眼,止马不前,想是被这三人如此之势惊呆,鬼将一一望过众人之后回首停留在驱尸道人身上。
这驱尸道人虽是道门弟子,但平时酒楼窑洞必是没少留恋,这媚笑之相也必是从哪个姘头相好之女处学来,所笑之态虽有讨好温顺之意,但更多流露的却是勾引之神。
赤面鬼将望着道人片刻,闭上妖眼,鬼唇微抖,想是被驱尸道人的媚功所慑,胃部不适,几欲呕吐。
鬼将闭目不动,众人心中稍缓,尤其这驱尸道人,以为必是自己媚笑之功,加紧对这鬼将媚笑。
鬼将妖目速挣,沉吼一声,举起巨戟向驱尸道人砸去,众人本已有放松之势,不想这鬼将却暴起攻击,吓得众人大叫一下,齐向一旁躲避。
巨戟带着呼呼怪风,狠砸地面之上,巨戟头贯力深埋土中。
赵重九三人躲到一旁,对这赤面鬼将的巨大鬼力心惊不已,驱尸道人哇哇大叫,气道:“这赤面老鬼哪有绕过我等的架势,早知如此道爷我又何必学那窑女之相,气煞我也,丢煞我也。”说完,举着桃木剑向赤面鬼将冲了过去。
驱尸道人本属茅山,拿手之功正是降妖灭煞,但灭妖也得分的什么时候,小妖小怪,驱尸道人烧个道符必定能治它服服帖帖,可这赤面鬼将又何如是那小妖小怪之流,驱尸道人一手挥着桃木剑,一手从腹中掏出大把朱砂道符,也不知使得什么手段,道符未沾火气就在道人手中燃着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