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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莽雨山

“对,抢回我的身体,你拿了我的钱,难道不该为我做点事么?”这声音颇有些咄咄逼人的味道。

夏雨站在原地动也不敢动,只是用眼角的余光扫视了一下自己的身边左近,同时,屏住呼吸,试图判断出这声音的来源。只是,这声音飘渺无序,以夏雨那堪比猎犬的耳朵竟然根本无法捕捉到声音的方位。

‘完了,这下真的撞鬼了!死人财的确不是那么好发的!’夏雨在心中嘀咕着。

“额,这位……,这位鬼大哥,小弟错了!小弟不该见财起意,拿了你的金币,小弟这就把钱还给你,您大‘人’有大量,肯定不会和我这种小人物一般见识,不是么?呵呵,呵呵!”说着,夏雨便把手伸入怀中,去拿那枚金币。

“哼!已经晚了,如果你不想我找你了却这一段因果,你就想办法把我的身体拿回来!不然我是不会与你罢休的!即使你逃到天涯海角,你也休想躲得过我?”

“可是……”夏雨还待争辩,话还没有出口便被打断了。

“没有可是!难道你想让我现身与你相见之后才去做?”

听到对方的威胁,夏雨没有继续争辩,而是转身就走。

“你去哪里?”鬼大哥的声音幽幽地出现在夏雨的耳畔。

“还能去哪?自然是去帮你抢回身体!”夏雨没好气地应道。

“难道你不侦测一下路线,万一走错了路,找不到那些人如何是好?”鬼大哥的声音带出一分怒气。

“你没听到他们说要借路莽雨山么?我在莽雨山混了十几年,该怎么走我清楚的很,就不劳您费心了!”夏雨也是语气不善,任谁被逼着做事,心里都会有些不甘,夏雨表现的就尤为强烈,即便对他苦苦相逼的‘不是一个人’!

从这一刻起,夏雨和鬼大哥都陷入了沉默,谁也不再开口说话。夏雨更是闷着头走路,只是腮部像打了气一样鼓鼓着。

当夏雨拖着疲惫的脚步出现在这雄壮挺拔的莽雨山下时,沉沉的夜幕已然遮蔽了天空。或许是天气的缘故,这夜幕之上不见明月当空,只是零散的点缀着几点繁星。使得这原本便远离繁华闹市的茫茫山脉,在压抑的夜幕当中,越发的安静。

看着这夜色下朦朦胧胧的莽雨山,夏雨心中有些感慨。他就是由于厌倦了这‘山中无岁月’的单调生活,才离开了此地,到外面广阔的世界当中闯荡。最后却因一无所长,为了填饱肚子不得不走上了军旅生涯!如今时隔不到半年,夏雨又再一次回到了莽雨山,不过,这一次却不是‘一个人’回来,同行的还有……

“莽雨山,我夏雨回来了!”夏雨对着大山高喊了一声。

“你住口,难道你想惊动前面的那一行人么?”鬼大哥开口训斥夏雨的莽撞举动。

“莽雨山,我夏雨回来了!”夏雨没有理会鬼大哥,再次高喊了一声。

“你是在挑战我的耐性?”鬼大哥的声音带着几分怒气,显得有些阴冷。

“哼!不知道就不要乱发脾气,这莽雨山有三大神奇之处,第一个就是声音隔断,山里面的声音无法传到山外,而山外的声音同样也不能传到山里面。甚至同在山内,各种声音也会被无限放小!”

“噢?我怎地从未听说过!”鬼大哥疑惑地问。

“你没听说过的事情多着呢!”夏雨借机挖苦了一句。许是担心惹恼了鬼大哥,未等鬼大哥开口,夏雨马上又说道:

“其实,你没听说过也是情有可原的!一方面莽雨山虽然位于大夏皇朝的边界地带,但由于山势极其陡峭、车马无法通过,即便是普通的青壮年也很难攀越,向来是兵家‘不’争之地!另一方面大夏皇朝地广物博,名山大川数不胜数,很少有人会留意到这鸟不拉屎的地方。甚至这莽雨山外方圆百里的地界渺无人烟,除了本大爷这个莽雨山土生土长的猎户,这山上便再没有第二个猎户的存在了!所以此地的消息极为蔽塞,外人不清楚也不足为奇!”

顿了顿,夏雨又接着说道:

“不止于此,这莽雨山隔绝声音的现象并不是时时刻刻都存在的;而是只有在没有月光的夜间才会存在!”

“天地之大,无奇不有啊!只是不知其中是何缘由!”鬼大哥随口感叹了一句。

“想知道么?”夏雨开口问道。

“恩,是何缘由?”

“我也不知到,你要是有兴趣自己去查吧!哈哈!”夏雨大笑一声,随手脱掉了披在身体外面的盔甲,然后又紧了紧腰带,开始攀爬莽雨山。不知鬼大哥是一时气节、还是挂念抢夺身体之事,听到夏雨的调侃后,他没有开口说话,两人再次陷入了沉默当中。

虽然天色阴暗,超过半丈开外的景物已很难辨认,但这丝毫没有影响到夏雨的攀爬速度。他的身形就好像灵袁一般,在这石壁当中穿梭自如;偶尔碰到几块年久风化的岩石,夏雨仿佛事先预知一样,总能在岩石粉碎脱落之前,恰到好处的避开。短短几个呼吸的时间,夏雨便已经爬上了十几丈的高度,然后在一块相对宽敞的外凸巨石上坐了下来,口中喘着略显粗重的气

“你懂轻身术?”沉默了半响的鬼大哥突然开口问夏雨。

“不懂!”夏雨惜字如金。

“那你是如何做到的?”鬼大哥的语气有些诧异。

“无他,唯手熟尔!”夏雨随口拽了一句。

“如果换成是你,从刚刚学会走路的时候起,便开始爬山,一连十几年下来,相信你也能做的到!所以我这并不是什么轻身术,只是行动较常人敏捷些罢了!”夏雨对这在常人眼中看来定然会觉得不可思议的事情,完全不以为意。

“刚学会走路就学爬山?你的父母呢?难道他们对你这莽撞的举动不闻不问,任由你这样胡闹?就不怕出意外?”

听到鬼大哥这句话,夏雨的眼中忽然闪过一丝酸楚之色,不过却只是一闪即逝,瞬间便被一丝怒色取代了。

“你这只鬼怎么这么罗嗦?我拿了你的钱,只管替你办事,其他的恕无奉告,你也不要再问了!”

“你这人大是不通情理!简直是个野人!”鬼大哥恼怒地骂了一句。

“被你说中了,老子就是野人一个,老子小时候是野人、长大了是野人,老了当几天兵之后还是野人,老子这辈子都是野人,你管得着么?而且,如今也正是这个野人在帮你抢回身体,怎么,不喜欢野人,那你另请高明!”

“你!……”这位鬼大哥被夏雨气得有些不知所云了。

“哼!我不消与你这等野人一般见识,你歇息好了没有?若是歇息好了,就立即起身去帮我抢回身体,免得夜长梦多耽搁了大事!”

似乎是听从了鬼大哥的话,夏雨顺从地站起身来,继续攀爬,只是每爬几下,便停下来东摸摸、西敲敲,时而还用鼻子问一问;片刻之后,夏雨忽然兴奋的大叫了一声:“找到了!”

“找到那些人的线索了?”鬼大哥的声音带出一分明显的喜色。

夏雨依旧没有理会鬼大哥,而是继续向上爬了一小段距离,然后在一个石缝当中熟练地掏出一窝鸟蛋来。接着,夏雨端着这窝鸟蛋重新回到了之前休息的那块巨石上,然后将鸟蛋一个一个的敲碎,倒入了口中。

“这东西生吃起来,就是不如用火烤过的香!”夏雨边吃边抱怨。

“你竟然不是在找线索,而是在找吃的!”鬼大哥恼怒地质问着夏雨。

“整整一天,我粒米未进、滴水未沾,以我此刻的体力,单单爬山都已经算是很勉强了,就算是找到他们,你认为我有能力帮你抢回身体么?”夏雨反问了鬼大哥一句。这话说的至情至理,那鬼大哥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回答。

夏雨见状,轻轻地一笑:“你放心,‘受人所托,忠人之事!’我既然答应了你,就一定会帮你抢回身体,若是换成别的地方我不敢说,但在这莽雨山中,还没有我夏雨做不到的事情!”说话的同时,夏雨的神色中流露出浓浓的自信来。

“我问你,如果是你带着一具尸体赶路,会选择这到处是悬崖峭壁、方圆不下百里的莽雨山么?”夏雨忽然开口问鬼大哥。

“换成是我,慢说是带着一具……,恩,带着一个人;便是身负数百斤的重物,也能自如穿梭于悬崖陡壁之间!”鬼大哥话语之中满是傲然之色。

“额?还真没看出来,您老还是一位高手啊!”夏雨开口称赞道。只是言语之中丝毫没有恭敬之色,反倒是调侃的成分居多!

“好,就算你可以做到,那么,那些蓟戎人呢,你认为他们也能够做得到么?”

“这……,怕是很难吧?”鬼大哥语气有些不太确定。

“不错,的确很难做到;就算是能做到,所花费的时间可能还要超过绕路而行。因为我从他们落地的脚步声完全可以判断出,他们之中即使有懂得轻身术的人,恐怕也不会超过一两个;并且所怀的轻身术也不见得有多高明,最多也不过比我这个所谓的身手敏捷之人略强一分罢了!”

“你竟然可以从近百人的脚步声中判断出他们轻身术修炼的程度?这简直……!哪怕换做是我,如果不是刻意为之,也是无法做到这一点的。你到底是怎么…..”

“我到底是怎么做到的,是么?哈哈,还是那句话,唯耳熟尔!如果把你放到一个声音放小了数倍的环境当中待上十几年,相信你也能轻而易举的做到。难道你就没发现,我此时说话的声音已经小到了极致了么?”

“我……”

“额,呵呵,我忘了,你根本不是人,听声音应该也不是用耳朵的!……好了,不说废话了。既然已经确定他们很难轻易穿越莽雨山,那么,问题就来了,他们为什么会选择走这条路呢?”

“是啊,为什么?”鬼大哥的思维已经完全被夏雨牵着鼻子走了。

“因为他们知道了莽雨山的第二个神奇之处,所以才选择走这条路!”

“噢?那是什么?”

“第二个神奇之处,便是晨光密道!在莽雨山中存在着一条长约九十里、只能单人通行的密道,密道一直通向山外的黑灵国方向;每逢晨光初现之时,密道的山中入口便会自动敞开。简单的说,如果时间把握得当,他们只需要一天两夜的时间,便可以利用这晨光密道穿越绵延百里的莽雨山,而无需绕出近千里的路程、花费几天的时间回到黑灵国!”

夏雨探出一只手掌遥指黑灵国的方向娓娓说道。

“你的意思是他们打算用一夜的时间爬完近十里的山路,然后在用一昼夜的时间穿过那条密道,直接到达莽雨山外的黑灵国境内?倘若真的如你所说,那么他们选择走莽雨山倒也说得通了!只不过,你前面不是说过,这莽雨山的神奇之处鲜有人知么,他们又怎么会清楚呢?”

“除了这个原因,我实在想不到那些蓟戎人会借路莽雨山的其他理由;除非他们能够肋生双翅,从空中飞过去!所以,对于你的这个疑问,或许可以从那些黑灵国的人身上找到答案,而不是我!还有,我并没有说过那条密道的出口一直通到莽雨山外,而是仍在莽雨山中;从出口到山外还需要近十里的路程。”夏雨悠悠的说道。

“你不是说密道长达九十里么?再加上外面的十里不是刚好……”

“我对你这将军大人的心智颇有些怀疑,真不知到你是如何指挥作战的!难道你就不想想,密道一定是直的么?就不能是弯的?”夏雨拍着自己身上并不存在的灰尘,脸上满是桀骜之色,一副臭屁模样。

“不过,他们却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在正常情况下,到达密道的入口处的确需要翻越十里的悬崖陡壁;但是我所选择的这个路线,只需要三四里的路程便可以到达那里。”

“他们可以得知密道的存在,难道就不能得知这条路线么?或许,他们就是从这条路线通过的。”鬼大哥有些强词夺理的意思,就连他自己也不清楚为何要这样说。以他的身份和这个野人较真儿很有自贬身价的意味。

“我可以断定,他们绝对没有走这条路。你以为我之前的作为只是为了寻找鸟蛋么?以我在莽雨山混了这许多年的经验,慢说此处,就是附近几百仗内不久前有没有人曾经爬过,都可以清晰的辨认出来。”

“既然你已经断定了这一点,那么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做?”鬼大哥问出了自己最关心的问题。

“哈哈,你只管在一旁看着便是,其他的交给我了,至于行动计划,暂时保密。”夏雨卖了个关子。然后继续爬山。

一个时辰后,夏雨翻过了一座山峰,来到了一处山势相对和缓的山谷处。夏雨指了指前面的一块巨石:

“喏,这里便是密道的入口,同时这一带也将是那些人埋骨之地!蓟戎狗么,老子和你们没完!”说这话时,夏雨一脸的大义凛然。

‘看来此人倒不失作为大夏皇朝军人的一身风骨!’鬼大哥暗暗地评价着夏雨。可是夏雨接下来的一句话直接将鬼大哥打入了十八层地狱!——————

“哼!这些蓟戎狗踩了老子的屁股,绝不能白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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