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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山谷围猎(二)何谓箭术!

“看过射箭么?”夏雨从背后取下一把短弓和一打羽箭轻轻地抚摸着。

“莫非你精于箭术?”鬼大哥反问了一句。

“谈不上精通,随便玩玩罢了!下面有战力的现在还剩下五十一个,其中至少有二十几个和我一样手持弓箭。而我手中的羽箭只有十二支,你猜猜这场弓箭对决哪方会赢?”

“这,……我想不到你获胜的可能!”虽然鬼大哥很不愿意承认这一点,但是他依旧说出了事实。但是,当他回想到夏雨的前两次战绩时,心中又隐隐充满了期盼。不,确切的说来,应该是三次战绩……

第一次是密道困人。这个年轻的大夏皇朝兵丁,用两块硕大的铜镜,使本该还需过上一段时间才会照射到低谷那扇石门上的晨光,提前照在了上面,从而先一步打开了密道入口。在一部分人进入密道之后,他又突然移动了其中的一面镜子,使光线陡然消失、石门随之关闭,而进入密道的那一部分人,便被困在了密道当中。这便相当于变相消灭掉了一部分敌人。

第二次是巨石袭人封路。还是这个年轻的大夏皇朝兵丁,用一根坚硬的长木棒和一块奠石轻易地翘起了重达数千斤的巨石,将之推下了山谷。那巨石由高处滚下,一连砸死对方八人之后彻底挡住了密道的入口,使得无论是否再有光线照射,这条晨光密道从此后都将再难通行。也便隔绝了谷内那些蓟戎人的逃亡之路!

第三次是蜂巢退敌,又是这个年轻的大夏皇朝兵丁,用一只事先准备好的马蜂巢当做暗器抛出迎敌。然而正是这微不足道的马蜂巢,再配合上这里险峻的地势一举击退了十一个蓟戎联盟的勇士,并使其身负重伤,从而丧失了战力。

这三次御敌的方式看似简单,但对时机的把握都需要恰到好处、不能有一丝一毫的差异。抛开用镜子转移晨光不算(因为鬼大哥自今仍然想不通这个年轻人是如何做到的,这简直有些匪夷所思!),这个年轻人几乎每一次出手都完美到了极致。密道的关闭恰好阻断了前面的先遣队伍;巨石的落下恰好堵住了密道口,即使洞门再开,仍然无法通行;蜂巢的抛出也恰好选在了那只侦探队伍避无可避的时机,若是早一分则无法袭击到对方,若是晚一分,则对方已经冲了上来,失去了突袭的作用。……

如今仍旧是这个年轻的大夏皇朝兵丁,打算以十二支羽箭对敌下面的二十几把硬弓,这种在自己看来,原本绝无可能事情,或许这个年轻人真的能做到也说不定呢!既然已经创造了三次奇迹,那么,未必就不会有第四次吧!”

鬼大哥心中莫名地对这个年轻人充满了信心。

“看好了,你将有幸在你的人生中,额,不,是鬼生中,第一次看到什么叫做箭术!”夏雨轻喝一声。

话毕,夏雨从身边操起了一块碎石,随手抛向了下面的山谷。

在碎石抛出的一霎那,下面那些严阵以待的蓟戎弓箭手们下意识的箭矢离弦,二十几只羽箭同时射向了那块碎石的方向,在空中排成了一个箭阵。

“蓟戎善骑射,箭出不空还!”据说每一个蓟戎人、无论男女老幼都是出色的弓箭手。这些从小在马背上长大的人,马背就是他们第二个家,而弓箭就是他们第二双手,此时的情景也刚好验证了这一点。

那射向碎石的二十几支箭夹杂着破空的呼啸声疾速而至,其中有十余支箭同时射中了碎石,将其击得粉碎;其余的虽未中但也相差不远。然而就在这些弓箭手前箭已发、后箭未及上弦之时,夏雨利用这一空当、迅速从隐蔽的巨石后现出身来;身体还未停顿的同时,一只羽箭已经离弦而出。

如果说蓟戎弓箭手所射出的箭,疾如风、快似雨,其势迅猛让人难以躲避;那么,夏雨的这一箭就仿若流星划过天幕,电痕闪过苍穹。射出的是一箭,但在众人眼中却好像变成了一抹亮丽的光彩,直接照在了每一个人的心头。只不过这份光彩却不会带来温暖,带来的就只有无边的杀气、无尽的寒芒。

更加令人出乎意料的是,如此璀璨的一箭竟不是用了杀人,箭锋所指却是一名蓟戎弓箭手的弓弦。箭过,那名蓟戎弓箭手手中的弓弦应声而断。

那名蓟戎弓箭手看着手中断了弦的硬弓,一时间呆住了。原本当他看见那只凌厉的羽箭划破长空向他飞来之时,身为一名出色的弓箭手,他已经瞬间判断出,这一箭是他生平所见最高明的一箭。

或许这一箭由于射箭之人的力道所限,尚不能透石断木,甚至一副上好的盔甲也能阻住这一箭的势头。因为在他看来,这一箭的精髓是一击必杀、是不成功则成仁、破釜沉舟的灵犀之箭,箭手将所有的精力都凝聚在了这一鼓之气上;也正是因为这样,这一箭便少了一分后劲。只是,如此犀利的箭势、如此刁钻的角度,让他避无可避;如果这一箭只为取他性命,那么,即使后继无力,却已经足够了。不过,出乎他意料的是,这一箭的目的却不是要将他射杀,而是射断了他手中硬弓的弓弦。这让他在劫后余生之下,对这位射箭之人从心底生出了一份深深的钦佩来。

然而,更加令人骇异、同时也完全超出了那名蓟戎弓箭手认知的是,这一箭在斩断了一只弓弦之后,去势不止,一路穿过了两名蓟戎弓箭手身体中间的缝隙,再次飞向了另外一名蓟戎弓箭手。同样的刁钻、同样的凌厉,

结果依然是————箭过,弦断!

同前面被射断弓弦的那名蓟戎弓箭手一样,这位被斩断弓弦的第二名弓箭手彻底惊呆了!其震撼之情更胜前者!甚至,他根本不敢相信眼前所发生的这一幕!

不过,这支箭所演绎的风情,并没有因为两名蓟戎弓箭手的震惊而歇止,在连断两根弓弦之后,这支箭仍旧继续谱写着关于它的传奇。

箭矢的轨迹划过!眨眼间便到了第三名蓟戎弓箭手的近前,但这一次的目标却不是这名蓟戎弓箭手所持硬弓的弓弦,而是,他拉弓的手指!这名蓟戎弓箭手只觉得手上一凉,而后,便见自己那多年来一直用于拉弦的三根手指赫然与自己的右手分离了!

而几乎在这名蓟戎弓箭手看到自己的断指掉落的同时,第四名蓟戎弓箭手也目睹了自己手指断落的经过!

接下来是第五个、第六个……一直到第七个,这只神奇的箭、诡异的箭、断魂的箭……才终于完成了它的传奇之旅、停了下来;而所停的位置却是一位蓟戎弓箭手的咽喉。

随着这一箭的休止,时间似乎在这一刻陷入了静止,就连清风似乎也慑于这一箭的威势而悄然散去!整座莽雨山忽然静的出奇,仅有夏雨手中长弓的弓弦声,微弱地波动着。只是这微弱的声响却似乎传遍了整座山谷!

……

震撼,绝对的震撼!

一直到那名咽喉中箭的蓟戎弓箭手,尸体栽倒在地上,所有人还都愣愣的看着眼前这难以置信的一幕。那几个被箭矢隔断手指的蓟戎弓箭手,似乎完全忘记了疼痛,竟没有任何一人去查看手上的伤势,或是擦拭手上的血迹!

什么百步穿杨、例无虚发的箭林美谈,什么挽弓射大雕、箭出毙白虎的箭中赞歌……和这样的一箭比起来,似乎都不值一提了。所有人都不得不承认,这一箭才是真正的箭中神话、才是真正的箭林不朽传奇。虽然射箭之人是这些蓟戎人的敌人,是来取走他们性命的;但一向崇拜强者的他们,在这一刻却对这位创造了一个奇迹的神射手,在内心深处充满了深深的敬畏。

夏雨的一箭射出,瞬间使得七名蓟戎弓箭手丧失了搭弓射箭的能力。其中前两个蓟戎弓箭手被割断了弓弦,变得空有箭矢却无弓可用;第三个、第四个、第五个和第六个则直接被这神来一箭切断了拉弓的几根手指,此生无法再用弓箭;至于第七个蓟戎弓箭手更是直接被射杀。

由始至终,这一箭真正射杀的蓟戎弓箭手只有一人,但这一箭的功绩却不亚于同时射杀七人!

“世间何谓箭,一出断七弦!世间远兵之王当数弓箭,而真正的用箭之人世间便只有一个,并且永远只有一个!那就是我们大夏皇朝的不朽传奇:雨神大人。”—————在若干年后,大夏皇朝的历史传记中如是的写道。

也正是在这个时候,初晨的第一缕阳光切实地从上面的高峰之上洒向了山谷。晨光中,夏雨手持弓箭站在峰巅,俯视着下面的蓟戎众人们。此时,在鬼大哥的眼中,这位年轻的大夏皇朝兵丁似乎在晨光中,身形正缓缓地拔高……弓箭在手的他,已然凌驾于众峰之上,与这苍天比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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