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王府消失了,丞相府毁灭了。
而“宫筱夕”这三个字在宫里已成了禁忌。
对于想念的人,这三个字就如一个深深地烙印,烙上去时灼烈的疼。如今已再也抚不平,只有生生的撕裂,也许只有这样撕心裂肺的疼才不至于忘了。
夜辰逸握着手中的书卷半躺在坐榻上,映在烛光下的双眸冰凉冷寂。
“父皇,你看母妃绣的帕子,真漂亮!”清脆的童声撞过来,冰凉的眸子才有了丝丝暖意。宠爱的将独子抱坐在腿上,大掌轻抚着男孩光洁的额头。
“昊天又没规矩了,不要扰了父皇正事。”淑妃端庄行来,恭敬地问过礼,急急地想要把儿子抱下来,眼眸里却是深深地溺爱。
“不碍事,我也累了,整好陪他闹一会儿。”夜辰逸温和道,下巴轻轻摩挲着昊天的头发。
昊天调皮的抛给淑妃一个得意的眼波。
若说那场变故之后谁最幸运,那就是淑妃了。因为之后夜辰逸再没有纳过一个妃子,自然就没有女子与其争宠。重点是,淑妃诞下龙子,更使得她在**的地位固不可摇。
“圣上还是早些休息吧。”淑妃还是将昊天抱了下来。
“辛苦你了。”夜辰逸抬头望她,眼神中却还是一如既往的平淡。
舒雅摇摇头,“时间不早了,臣妾带昊天回去休息了。”
说完就拉着一脸不舍的昊天离去。外人看着,自己是集万千宠爱与一身的贵妃,圣上因为她坚决不充盈**。一时间,民间传的沸沸扬扬。女子的地位也有了提高,因为民间男子都不敢再大而皇之地纳妾了。
可是,只有舒雅自己心里明白,从那以后,他从未真心开怀过。对人依旧一贯地冰冷,唯独对昊天,在昊天眼里他是最可亲的父皇。所以她这个母妃极为辛苦,为了不让昊天恃宠而骄,她总是扮演者严母的角色。有时候她会觉得自己太过苛刻,但是为了昊天的成长,她又只能掩下心中的那份疼爱。
夜辰逸注视着离去的背影,长长吐了一口气。
**不干涉政事,她一直谨记,但是这不代表她什么也不知晓。知而不言,这一点她做得很好。
舒雅走出宫殿大门,才无奈地转过身望了望空落落的大殿。最近边关又在蠢蠢欲动,圣上必定也有些烦忧。当然,她坚信,这些对于圣上来说都是小事,就如她坚信自己永远走不进他的心里一样。
十日后,边关战报传来,淑妃惊地丢了手中的瓷杯。还以为是小事,现今却听闻边关小贼攻败了大哥,直迫都城。
“母妃,父皇要去打仗啦!父皇穿帅服的模样好威武啊,以后昊天也要当武将!”昊天蹦蹦跳跳拍着手嚷道,古舒雅心情不好,怒瞪了他一眼,“还不去师傅那读书!”
昊天被莫名其妙责备了,心里一肚子的委屈欲要化成泪水泄出来,却在看到古舒雅怒颜的那一刻全数收了回去,只好眨巴着晶亮的眼睛跑出去。
御驾亲征,从她离开后,他就没有好好疼惜过自己,废寝忘食地扑在江山社稷上。坊间都说终于遇到了以为好皇帝,不爱美色爱江山。
古舒雅揪着已经皱巴巴的帕子,来回踱着,她知道他一旦决定,是连老天爷也无法改变的。
“圣上,一定要亲征吗?”古舒雅赶到时,夜辰逸已经装备好一切了。
没有什么比行动更能证明一个人的决心,古舒雅唯有笑着祝福他:“圣上万福,我和昊天等您回来。”
夜辰逸点头,殿外战鼓声起,前来送行的文武百官正恭恭敬敬地跪在外头,他们心情是复杂的,心底里也都不希望圣上亲征,毕竟国家好不容易才安定,他们对这位年少的君王充满了敬畏与期待。
夜辰逸没有丝毫感动的神情,冰冷的眸子似要穿透城墙看尽千里之外。随着铁骑声的远去,古舒雅感觉到自己的一颗心正在一点点地剥离,十分不好的感觉压得她很不舒服。
夜辰逸所带的铁骑军马不停蹄行军8日,中途每过一个驿站都有准备好的水,粮食和精良的战马。
“辛苦你了。”夜辰逸转向右边与他并驾齐驱的莫非,这么多年来辛苦他也委屈他了。
银面下的俊颜不动声色,眸子却是急急闪烁几次,“圣上英明,这是臣应该做的。”
不多言语,此次征战只可胜不许败。
“他们真的没让本王失望,很高兴可以在沙场上与他有个较量。”许久,夜辰逸还是感叹一句,只是莫非不知道该回答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