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狗腿子!我不是狗腿子!我不是啊——”
方孝强一下从床上弹起来,他刚才做恶梦,梦到自己变成一条狗腿。他弹起来时刚好抱着一个温软的身体,他也不管是谁,大喊大哭起来,先前那场折磨实在是太恐怖了,作梦都要吓醒。
“好了好了,乖啊,不哭,你不是狗腿子。”一双手温柔地抚摸着他的头。方孝强首先闻到一阵幽香,抬头一看,自己被满脸温柔之色的慕容碧抱在怀里,像母亲安慰害怕的小孩一样爱抚他。好奇怪,明明温香软玉抱满怀,他居然没有一点邪念,她好像天然散发着一股温柔的母性,她的怀抱那么有安全感,虽然对她胸前两团柔软有明显的感觉,可是没有亵渎的想法,一点也没有。
“慕容师姐。”他慢慢地松开手。
“辛苦你了。”慕容碧把他放好,又给他放个枕头垫在后面让他睡得更舒服点,再给他倒上一杯茶,“喝点水吧,你腿还要一会才能恢复。别乱动。”
谁能拒绝如此温柔的命令,感受着她轻轻把水喂到嘴里,再听着她动听的声音和看着姣好的面容,这番享受,方孝强心里浮现八个字:人生至此,夫复何求。
“师姐,我在哪?”他看到处在一个温馨的房子里,粉红的墙和饰物,洁净的床铺和柔软的被子,分明是女子闺房。
“这是我的住处,你刚才昏迷了,师父让我带你来休息会。你放心,师父吩咐褚师兄去向苏长老为你请假,苏长老答应你暂时留在这帮忙。”
“啊?我还得在这做狗腿子?”
慕容碧笑了:“傻瓜,这可是难得的机缘,多少人想求还求不到呢。”
“到底怎么回事?”
“你听说过神风腿吗?”
“听说过,蜀山武技中最强的腿功。”
“是的,神风腿共分九层,但绝顶之变时因为藏经阁大火,秘籍烧毁,一至八层的入门功法就这样失传了。‘神风靴’是师父苦心铸造的法宝,它可以通过‘绿芒’的刺激使人在短时间内具备神风腿所需的第八层麒麟劲,直接修炼第九层。但这个人需要三个条件,一是吸收过玉背麒麟的灵气,二是有上佳的体质,三是要用特异的手法造成骨折,才能置死地而后生。师父这些天一直想找个这样的人来试验,但都没有合适的,不想你却三个条件都合适。”
“我吸收过玉背麒麟的灵气?”方孝强猛然想起自己在逃避玉背麒麟的追杀时,被它挠过一爪,可谓险死还生。
“玉背麒麟的灵气同蜀山本是同源,虽然破坏力巨大,但没有伤及性命的话,其灵气会与蜀山弟子体内的功力融合。可是谁敢冒险去让玉背麒麟去伤自己一下呢?只怕灵气没吸到,命反而丢了。”她拍拍他的手:“我只能说,你太幸运了。”
“这么说我现在有了神风腿八层的麒麟劲了?”
“是的,不过你还要学习功法,你现在有力无法也是白搭,而且师父还要看看试验后的效果,毕竟这是第一次,如果成功的话,这门技艺能让很多蜀山弟子受益的。”
“万一失败了呢?”
“不会的,师父铸造的法宝从没失败过。他可是齐天烈大铸师。”
“我说万一呢?”
“那……你不但双腿尽废,而且经脉尽碎,成为废人。”
方孝强咕咚倒在床上:“你们事先也不同我说,就这样不分青红皂白拿我性命做试验?”
“欲得大成就,当然要冒常人不敢冒的风险,历常人难以想象的困苦,方得正果。”
“你们为什么不亲自去干?”
“如果你不出现,我是打算去玉背麒麟谷的,而且我已经打算自残双腿了。”
听她这么一说,方孝强才知这温柔的慕容碧还有着刚强的一面,再一想反正事情已经发生了,埋怨也没用了,索性做大方状:“那就算了吧,你这么好的女孩子如果死在玉背麒麟嘴里,我也于心不忍,粗重活还是我们男人来干吧。”
慕容碧长长舒口气:“谢谢你成全了师父的心愿。”
“应该的。”方孝强嘴上这么说,心里把那个草菅人命的齐天烈骂到祖宗十八代。
这时门被人推开,齐天烈走进来问:“碧儿,他怎么样了?”
“他醒了,看起来状态还不错。”慕容碧起身行礼。齐天烈在方孝强腿上捏了捏,但方孝强还是没什么知觉,好像腿不是自己的一样。
“还需调养,你给他用针,让他尽快恢复。”
“是。”
“又用针?”方孝强额头见汗:“齐师父,让我歇会吧,我会被你玩死的。”
齐天烈笑道:“将来你会感谢我的。碧儿,用针。”
方孝强见慕容碧拿出一串银针,原来是要给他针炙,这才放了点心,慕容碧用针的手法煞是神奇,几番穴位刺激,方孝强感到腿有了知觉,再过一会,居然能弯曲,还能下床走动了,只是还有些酸软无力。
“很好。”齐天烈满意地点点头:“让他多多走动,配以药石助他恢复,另外尽快把神风腿功法让他记熟。”
“是。”
方孝强抗议:“齐师父,你可不是我师父啊,我还有师门的剑法也要练习,你让我干这么多事,我自己的事怎么办?”
“你现在还能练剑吗?”齐天烈魔术般摸出一支重剑抛给他,方孝强伸手一接,哎呀一声,他现在全身一点力气也没有,与普通人无异,内息半点也提不起来。
“你的身体本来只到旋照,要吸收八层的麒麟劲谈何容易?”
方孝强问:“可你不是说这神风靴能速成吗?”
慕容碧代为解释:“至少要到‘心动’层才能与八层麒麟劲融会贯通,虽然你现在有了,但使不出来,所以你提升到心动一层前身体都会是这样的,什么功法都练不了。”
方孝强惨叫:“不是吧,我练不了功还怎么升到心动层呢?”
“傻小子,你不知道蜀山有能提升功力的仙丹吗?”齐天烈道。
方孝强大喜:“原来吃仙丹就可以提升内力,早知如此我还练什么功啊?吃仙丹不就行了。”
慕容碧吃吃地笑了,齐天烈好气又好笑:“你当仙丹是炒黄豆是吧?你刚过旋照,离心动还差着老大一楔子,唉,这真是个难题。”他转头问慕容碧:“你查过没有,他要升心动,得要多少内力仙丹?”
“至少十颗。”
“十颗?”方孝强接口:“不算多嘛。”
“闭嘴,为了帮你找仙丹,我同碧儿这段时间几乎把整个蜀山的药师手上的灵药都给你搜来炼制了,你知道炼出多少吗?”
方孝强望向慕容碧,她伸出两根手指。方孝强问:“二十颗?”
“两颗。”
“那……那要凑齐十颗得要多久?”
“不知道,看运气吧。”
“你们要是十年凑不到,那我岂不一直就这样当废人?”
“十年能凑到算不错了,要知道神风腿练到八层通常要三十年的。”
方孝强急得要哭:“齐师父啊齐师父,你可害死我了。”
“这坏小子。”齐天烈还头一次遇到说话这么没轻没重的家伙,但也不好发火,他急于看到神风靴的具体效果,再说也的确是未经同意就把方孝强压进来搞试验的,只好气得拂袖而去。
慕容碧安慰他:“放心吧,我会努力帮你寻找灵药炼制仙丹,尽快让你升级的,你先休息下。我这就去帮你找药。”
慕容碧离去了,方孝强在床上发了阵呆,想想也没别的办法,只好怪自己命苦。他也睡不着,便走出慕容碧的闺房,发现这里原来是在炼制坊旁边的山峰之上,周围还有不少房舍,想必是齐天烈其他弟子的住所。
他走到一块大石边,努力搬了一下,果然发现自己力气小得可怜,他过旋照后搬起千斤巨石不在话下,现在这块三百多斤的石头却纹丝不动。
“唉……仙丹仙丹,去哪找仙丹啊?”
正在悲叹,他忽然听到一边树林传来嘘嘘声,扭头一看,是纪晓梅偷偷从草丛里探出头来。
“哎呀老大。”方孝强如同乍见亲人,扑进她的怀里哭得眼泪鼻涕全抹在她衣服上:“你怎么才来啊?你不知道我现在被齐天烈那老头抓过来当小白鼠啊,师父呢?他怎么不来救我啊?”
“放手放手!”纪晓梅把他推开,抹着衣服上的眼泪鼻涕,“你说你恶心不恶心?”方孝强哭道:“老大,你当初说要罩我的,现在可怎么办啊?”
“你别得了便宜又卖乖,师父知道你得到齐天烈的看好,能传承神风腿绝技,不知有多高兴呢,他让我来告诉你,好好同齐师父学习,别给师门丢脸知道不?”
方孝强不依:“我要回去,他昨天让我当狗腿子,明天弄不好让我当一砣屎,我可受不了。”
“你现在比一砣屎好不了多少。”纪晓梅没好气地道:“你知不知道齐天烈有多重视神风靴这件神器?这一个月来,整个蜀山被他弄得鸡飞狗跳,到处问人要灵药为你炼丹,连遥明师太那儿都没放过,整个蜀山被他抄得底朝天,连智远都跟着倒霉,收藏的药材被要得一干二净,他说你一回去就要把你打成一砣屎。”
方孝强吞了下口水:“这不是我干的,我也是被逼的。”他忽然想起什么:“你刚才说一个月了?”
“你不知道,你都昏迷四十天了。”
方孝强张大了嘴,纪晓梅冷笑:“听说这些天一直是那个温柔美丽的慕容碧照顾你,怎么样?享受艳福吧?”
方孝强扬扬眉毛:“老大,你吃醋啊?”
“吃你个头!”纪晓梅拧住他的耳朵:“我知道你这家伙是个好色之徒,现在警告你,你要是在外面不检点,败坏师门风气,我就把你咔嚓了。”
“不敢不敢!老大你放一万个心,我对慕容碧一点感觉也没有,她算老几啊,同你的美貌一比,她简直就是一砣屎。”
这马屁还是拍得纪晓梅很受用,她松开他耳朵:“算你有点眼光,那我是什么?”
“你是两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