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钩了!”这可真是万幸,如果不是自己把头伸到水里来,这乌龟一会就要跑掉了。他急忙冲过去拉杆,不料他刚因炼兵消耗了所有功力,连体能也亏虚得很,这乌龟想必也是谷中灵兽,劲力极大,居然拖得他扑通一声栽到水里。
水花四溅,淋了路琴一脸,她惊醒了,只见方孝强抱着一只大龟在水里扑腾:“快来帮忙!”
路琴腾空而起,凌空把他带乌龟一起抓上岸来,这乌龟果然是灵兽,劲力强悍之极,在地面爬动爪子把石板都刨出爪痕来。可惜它敌不过路琴,只轻轻用力就按得它一动不能动。
“啊哈!晚餐有着落了。”方孝强大喜:“快!宰了它烤着吃。”
“等一下。”路琴看到这乌龟背上居然有字:九霄居室,玄龟长伴,余以一载分享妙音之乐,引为知音,今留妙音之法门,付予有缘人。
下面有许多符号,是一种音律的记载方法,有点像古老的“一线谱”。路琴道:“不能吃,这是九霄真君的宠物。”
“啊?”
“这玄龟当年也曾被真君捕到,与他在这朝夕相伴,还与他分享妙音,是灵兽,我们不能吃。”
“什么妙音?”
“当年真君炼出过一支奇特的‘妙音笛’,并谱下一曲‘芝兰曲’,笛音一起,百鸟压音,如同天籁一般。不但好听,而且‘妙音’还有神奇功效,让人心情宁静,当伤病者听到,还能加速其恢复。”
“就是说,这是一种能治伤的笛音?”
“是的,这也是他唯一没留传给蜀山的法门,因为妙音需要无上法力相配合,如果运用不当,非但失了原有功效,还会让听到的人激起暴虐杀气,瞬间功力增强一倍,心智全失,只知道杀戳嗜血,要过一个时辰才会恢复心智,但一个时辰往往会铸成很多错误。”
“那也不是没用啊,比如周围全是敌人,功力增加一倍大开杀戒,有什么不好?”
路琴严肃道:“蜀山功法,意在克敌救人,肆意屠戳,是魔教中人所为,岂可乱用。”
“随便吧。”方孝强盯着玄龟:“那这样,龟壳留下,龟肉咱俩吃了。”
“这可是九霄真君的宠物,岂能乱吃?”
“你肚子难道不饿吗?”
“就算饿死,我也绝不吃真君的宠物。”她决然表示,“你也不许吃。”
“大姐,我也饿啊。”
“你不是在辟谷吗?”
“我……我不知怎么回事,好像不管用。”
“怎么会?”她给他一搭脉,发现他真气全无,她想起来了,方孝强不是接受了神风腿训练暂时功力尽失吗?现在怎么辟谷,她不知道其实方孝强现在有功力,只是刚才全外放到火炉中炼兵去了,得十二个时辰后才能恢复。
“我都忘了,你现在没功力的。”她长叹一声,但又斩钉截铁地说:“反正不许吃。”
“好好好,不吃总行吧。”方孝强见她态度坚决,知道惹恼了她更吃不成,只好答应。他看看龟壳:“你懂这上面的曲子吗?”
她摇头:“我没学过音律。”
也亏得当年方孝强在父亲的逼压下看过不少古书,对道家的玄天音律还记得一些,他连猜带想,居然把这一线谱看明白了,“这应该是古代僧人‘规多’创下的记谱方法,比五线谱要原始,不过对于记载这种玄门音律却够了,因为这种音律不在于音色得当,而在于你真力的高低,只要掌握方法,真力越高吹出来就效果越好。”
“你还懂音律?”
“一点点罢了。”方孝强结合刚才看到的妙音笛炼制法门又想到:“我明白了,把这曲子顺着吹,就是治伤的妙音,反过来,就是激起人杀气的魔音,难怪他会用一线谱,五线谱可做不出顺反都能演奏的曲子,反而越简单的方法越好。”他试着哼了几句,居然还能哼得像模像样,只是没有妙音笛相配,不见什么效果,但还是能听出,音律动人,清幽亮丽。而反过来一哼,就节奏极快,像催人奋进的雄壮乐曲,只是音律诡异,隐含魔性,即使没有妙音笛相配,让人听着也极感不舒服,心中有烦燥感。
“别唱了。还是顺着好听。”路琴打断他。
“学学也好,这是咱们从这儿找到唯一别人没有的法门,失传了也可惜。”方孝强把曲子牢记在心中,路琴没有反对,虽然她觉得让这小子知道这个法门未必是件好事,但更不想心中偶像的功法失传,可自己不懂,只好让他学了。
花了半个小时方孝强把曲子记熟后,现实问题又回来了:“现在人肉饵也没了,你又不让杀龟,怎么办?我再挖一块肉?”
“算了吧。”路琴于心不忍:“我们忍几天,兴许很快有人来救我们了。”
“那你休息吧,尽量保持体能。”方孝强打个哈欠,“我也想睡了。”
可还有一个问题,两人现在都衣裳湿了,两人坐在火炉前,连人带衣一起烘烤,方孝强嘿嘿一笑:“你湿身的样子好漂亮呢。”
“不许看。”路琴急了,她本来只穿了一件单衣,一湿身身体玲珑曲线毕露,湿透的地方甚至可见隐隐肉色,她大窘:“下流,到后面去了。”自己跑到火炉后面去了。真可惜,她如果坐在前面,就能看到炉内方孝强正在炼制兵器的材料在火中铸造变幻。方孝强也不打算告诉她,这事还是越少人知道越好。她肯到炉后去,正合他意。
由于路琴功力更深,在保持体能的时候,她比方孝强反而更容易睡着,也睡得更沉,她有点奇怪,明明这家伙这么下流,自己却对他没什么提防之心,他嘴上油滑,但总觉得他不是那种真会做出下流事的人。
她的直觉没有错,方孝强爱占便宜,但真要他干些下流事他未必做得出来,他认为自己虽是色狼,但也得做个高级色狼,何谓高级?就是偷心为上!趁人之危或者霸王硬上弓那是低级**的做法,不屑于为之。当然也不排除他觉得真霸王硬上弓也打不过她,到时自讨苦吃。
方孝强睡得比她慢,醒得也比她早,中途他的功力恢复了一次,但看到炉中兵器开始成形了,他不忍放弃,又忍着饥饿没有辟谷,继续投入功力炼兵,如今只要再有一次,就大功告成了,他离真正的前世鉴定师只有一步之遥。
但功力外放后他饥火更盛,肚子饿的滋味太难受了,他双眼直冒绿光,终于盯住那只被绑在柱子上的玄龟。
“龟兄,看你这个头应该活了不少年头了,又同真正的神仙做过伴,做为一只龟,你这辈子该知足了,就算我小强对不起你,来世你投胎做人,别再做龟了,阿弥陀佛……”
当路琴醒来时,她闻到一股肉香,立即让她食指大动,但一看眼前的情景,顿时悲从心底起,恨向胆边生。方孝强居然趁她睡着把玄龟给宰了,如今正串在炉边烤肉呢。
方孝强指指肉串,满意地抹着嘴摸着饱饱的肚子:“三昧真火烤出来的玄龟肉,味道很不错,路琴师姐,尝尝吧。”
“你你你……”路琴一怒拔剑:“我宰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