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重道：“我们能不能猜测狄铮并没有投靠魔道，而是与西方的超能组织挂上了勾？”
“但曙光女神和神圣骑士团一样都是名门正派，似乎没理由搞什么阴谋。”
“很难说，情报部声称魔道在西方超能组织中极积渗透，我们不能排除这种嫌疑。”
欧振强摇头：“还是不要让这种念头在脑海中先入为主了，毕竟就算狄铮也没见他干什么坏事，只是到处飞来飞去罢了。”他向慕容碧道：“但还是感谢慕容师姐，这条线索对我们很重要，这次回去我们又多了一个研究方向，向上头也有个交代了。”
“不必客气。”
“那就不打挠你休息了。告辞。”三人辞行。方孝强要跟着离去却被慕容碧叫住：“三位师兄慢走，我同方孝强有点话要说。”
“好的，十四弟，我们还有事，就不等你了。”
“请便。”方孝强等三人一走，对慕容碧泛出一个古怪的笑容。慕容碧关上门道：“怎么，听到这个消息是不是振奋了一下。”
“让我很有感觉，狄铮如果有这样的功力，是不是证明鉴定心法并不是没有破解的可能？”
慕容碧道：“刚才有句话我没对他们说，你可知道，曙光女神飞行器是并不需要人力驱动的。”
方孝强眼皮一跳，慕容碧道：“其实它同人的超能力一点关系也没有，就算是个普通人也能操作，只要你有个飞行员的身体素质就行了。”
方孝强叹道：“师姐，你是在打击我吗？告诉我狄铮并没有恢复功力。”
“这段时间我一直在想办法寻找破解之法，但结果令人绝望。”
方孝强淡淡一笑：“你有这份心已经让我很感动了。但我也不是没有好消息，你刚才听到了，他们在寻找修炼鉴定心法的志愿者。”
“你打算去当这个志愿者。”
“好歹也是份差事，还是吃皇粮，总比一无所有要强。”
“你真天真，你现在已经身份非同一般，突然说要放弃一切去修炼鉴定心法，人家不会怀疑吗？”
“我知道，但好歹是个机会，放心吧师姐，我会有分寸的。”
慕容碧盯着他看了一会，忽然道：“你跟我来。”
她带着方孝强到了外面，走到场中央，站在夜色如月光仙子一般，“你看清楚了。好好地同我学。”
她双手平起，两肩放松，脚下不丁不八，慢慢地拉开了架式，一边演练一套拳法，一边解说道：“这套拳，以太极借力打力的原理为根基，刚如洪拳，快似覃腿，体内一团浑圆之气，四通八达，拳动眼动，心未到，手先到，呼吸则风云变幻，开拳山岳崩滁……”
方孝强目不转睛盯着她的动作，见她掌拳如雷，勾手如月，动如风，静如林，时而轻灵似羽，时而凝重如山，一轮拳法打下，四周竹叶飘飞，隐隐有暗香浮动，轻烟缥渺，连月光都变得朦胧起来，耳中如闻瀑布飞流直下，雷鸣阵阵，又如流水潺潺，落叶轻扬。
“好！好！好！”他虽没开口，但心里一个劲地赞叹，这套拳法且不说威力如何，光是看着就叫人赏心悦目，他越看越兴奋，不由自主手舞足蹈，两人就在这院落里，练得不亦乐乎。
良久，她缓慢收势，方孝强打完这套拳后，除了身体有些轻盈感，并没有其他反应，问道：“慕容师姐，这是什么拳？”
“这算不上拳法，既不能临敌应战，也不能强身健体，它只能对你一个人起作用，你只要好好练习，能保住你在达到鉴定心法顶峰时，经脉不会尽碎，你越是熟练，对你的经脉的保护效果就越好。就算有一天你功力全失，只要经脉还在，就有重头再来的机会。”
方孝强呆住了：“你就是为了我，才创了这套拳？”慕容碧只是微笑，方孝强感动得无以复加：“师姐，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她幽然道：“对你好的人有很多，我只是做了些我力所能及的。”望着她温柔的背影，方孝强再也忍不住了，上前从后面揽住了她。她微微一挣就没再动了。
“齐师父说得不对，他说你只在意强者，可你现在在意的，却是个要成为废人的家伙，你觉得值吗？”
“没什么值不值，我这样做只是我愿意这样做，你不用觉得欠我什么。”
方孝强闻到她发间的清香，把她抱得更紧：“师姐，你几时喜欢上我的？”
她微微一笑：“你少臭美了，我凭什么要喜欢你？你以为我看不出来吗？你就是个花心大萝卜。”
“那你还为我做这么多？”
“我只是愿意这么做，你是不是花心同我有什么关系，我又没打算嫁给你。”
方孝强笑了，“真的吗？如果我一定要娶你呢？”
“除非太阳从西边出来，月亮变成三角形。”
方孝强大笑着松开了手：“现在的女人可都要求不低啊，我纪师姐说得还算有点靠谱，她只是要一百亿美元，你更好，太阳月亮你都要了。”
慕容碧也笑了，“前天我还遇到路琴，我同她聊了几句你的事，她哭了，我问她还会不会再理你，你猜她说什么？”
“什么？”
“她说除非你变成她爹。”
方孝强又是叹息又是好笑：“好极了，看来她懂得幽默了。”他望着那棵被自己刻着日期的树：“这些我都做不到，不过我够了，有三位仙女曾为我心动，我真没什么遗憾了。”他怅然在树下坐了下去。
慕容碧上前轻抚他的肩：“你是该知足了，真不知你这坏小子有什么好，这么多人怜你，爱你。可我知道你不好受，越是这样，你心里就越觉得对不起别人。不过其他人我不知道，对我却没必要，因为我真的不是很在乎感情这个东西。”
“都说路琴冷酷，其实你比她更冷，只是你冷在心里，难道说是因为你身体里有那冰冷的金属，所以也冰冷了你的心吗？”
“是的。”慕容碧的回答让他心脏抽疼。“我的身体有百分之四十的机械，我一直用这种方法让自己变强，我不可能过正常女人的生活了。”
“所以你对每个人都好，却拒绝每个人的感情。”他明白了：“你还渴望回归一个正常的身体吗？”
“不可能啦。”她仰天长叹：“我的一生都奉献给了事业，其实我才是废人，我甚至连人都不算了。”
“你对我特别好，是因为同病相怜？”
“就算是吧。”
方孝强握住了她的手，她的右手温暖，左手去冷得像冰，他记起来，难怪她总是只用右手碰触自己。他沉声道：“告诉我，你想要的，只要我还活着，我会不惜性命为你找来。哪怕是你认为不可能的东西。”
她摇头：“我最不需要就是怜悯。”
“不是怜悯，我这样做是因为我愿意这样做。”他照搬了她的话。
她也照搬了他的话：“你肯这样做我已经很感动了。”
两人都笑了，他搂住她的肩，她柔柔地靠上他的胸前，就这样坐在月光树下，一夜无眠，清纯如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