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再遭重创
日子就在哥哥照顾妹妹的温欣中一天天地过去。美美仍昏迷不醒，医生说她伤到了内脏，倒时又重摔在地，命是保住了，何时能醒就要看伤者的意志了。住院期间，肥戈无时无刻不守在妹妹床边。自从验了那次血，他便有些心神不宁，经常一个人呆坐在床前对沉睡中的美美自言自语——这些话也只能趁对方昏迷时才能开得了口：
“‘妹妹’，我也不知道能不能再这样称呼你？即使你没叫过我一声哥哥，我也不怪你。从小我们就不像，这点我是牢记的。”拉上窗帘，挡住刺眼的阳光。他又语：
“你或许不愿我给你陪床，但我只能在你睡觉时自私一回了。我没别的意思，只是想多看你几眼，多照顾你罢了！等我当不了你哥，想疼你都……”话到此处，肥戈哽咽的说不下去。他很疼爱美美，毕竟是做了20几年的兄妹，感情很深。正在这时，一男一女推门而入。
“健飞，你哭了？”在进来的那一刻，林母就觉得儿子不对劲。
“哪有，”说着，肥戈背过身快速擦去泪痕，转过身冲母亲笑道，“我刚才是吃辣面抢到了而已。”
“哦，”瞅了一眼桌上那吃了半碗的方便面，林母相信地点点头，说，“你没事就好——你妹妹现在已经这样了，你一定要好好的啊！”
“儿子就是吃碗面呛到了而已，你就……”这时站在一旁的林父对老婆的小题大做有点看不过去。
“好了爸，妈也是关心我嘛。”避免父母为此吵起来，肥戈慌忙调和道。
“还是儿子懂妈的心——”白了一眼丈夫，林母转回目光说，“健飞，你陪床多日了，快回去休息吧！这里有我和你爸没事的。”
“妈，我不累。我想多陪陪妹妹！”
“听你妈的话，回家睡会儿吧。你看你都熬成熊猫眼了！”林父此时站在他老婆的战线上，并开了门。
“那好，改天我再来。”肥戈也想多听听现任父母的话，等往后想听可能都……
关门的刹那，美美的眼角上忽然滑下了一滴泪珠。
第二天一早，美美的爸妈交代好护士，便去上班了。他们前脚刚走，柔泽后脚就踏进了病房；前些天要不是遭老妈禁闭，他早就来探望美美了。
“傻丫头，你干吗要拦在中间？！”注视那张此刻无法回应自己的人，柔泽的语气充满了心疼的责备。
他慢慢扶起对方无力的双肩，在白色阳光的照射下，两人的侧棱都泛着光芒。
“醒一醒，你睡得过多了。听话，你醒一醒。”柔泽的眼神开始凝重，试图把心爱女子摇醒的他忘记对方现在的脆弱。
“这位先生请住手，病人会受不了的！”幸亏这时有一位护士经过，否则美美再去抢救一遍也说不定。
松开手，柔泽反应性地回头。
那一瞬间，如同被电击了一下——护士手一松，盘子啪的一声摔在地上。各种各样的药瓶散落一地。顾不上拣药，护士仿佛见到了盼望已久的偶像，痴愣愣地凝视对方。
柔泽无视地背过身去。
要不是医生在唤她，那位护士大姐也不会急急忙忙地收拾好药瓶，三步一回头地离他而去。
——天哪！这是护士大姐在走到半途而发生的心里呐喊。急匆中不小心和智宝的碰撞，让她终于明白为什么现在的小姑娘要晚结婚了——如果女人都像自己这样早结婚，当碰到这样的极品怎么办？
护士走后，柔泽弯要凝眸美美的脸，那是一张让人心疼的面孔。前段日子它还对自己笑，现在这张面孔却苍白地无任何感情。
“傻丫头。”心疼地责备那个使自己难过的人，而后轻轻地抚摩那张令自己不觉靠近的脸，再过一秒，他的嘴就能吻到想要亲的位置上。可惜，智宝风风火火的闯入，让柔泽的亲吻落了个空。
“喂——”
见柔泽零距离地凝视美美，智宝醋劲大发，上前一把拽过柔泽，继而挥了对方一拳。意外的是后者并没发火，擦去嘴角的血，反而淡淡地对他微笑：
“这场架，你赢了。我会遵守架前的约定！”
“我赢了？”就凭偷袭也算获胜？智宝不解。
柔泽似乎看出地方的诧异，苦笑道：“我指的‘你赢了’不是战场上的，而是……”瞥了眼床上的女人，柔泽说：“是你救回美美的命，而我不能。凭这点，理应是我失败！”
“……”
“其实，今天我是来看美美最后一眼的。”拍拍智宝的肩膀：“以后，美美就交给你了。”交代完这句话，柔泽转身离开了病房。
经过了数天的昏迷，美美在亲人的呼唤下苏醒了。
昏迷中，她做了个奇怪的梦，梦见肥戈对自己模糊的说些听不懂得话，她也不晓得当时自己在梦中为什么会哭。只是从鬼门关回来的人，对所有的一切都充满了珍惜。所以，当她醒来后，觉得一切都是美好的，随即转脸笑冲肥戈，出生至此第一次甜甜的叫了声：
“哥——”
这一叫，让肥戈不知兴奋了多少天。
人生还有多少个春秋令我们挥霍？望着开始枯萎的树叶，我们是不是应该披上衣服重新出发？
花开花落，夏去秋来。一出院的美美就去上学了。
走在金秋落叶铺成的地面上，美美像个童心未泯的孩子，踩着落叶，“咯吱咯吱”的溜达着。柔泽、柔可，为了去国外能更好的与洋人交流，他们兄妹连学也不上了，只专心在家练习预备好的外语。他们没来，令美美的心前所未有的空荡。还有父母这些天也是神秘兮兮，弄得美美也不觉玩起了孤僻。
这条街离学校只有10米左右，在校的学生情侣闲来无事都会来此散步。不多久，美美的“咯吱”声戛然停止，改而换成急促的跑步声。因为她忽听不远处有“鬼”叫传来，那“鬼”声谁听了都会汗毛直竖，除了智宝敢把恐怖的鬼嚎声设置为手机铃声外，全校无人敢用。
智宝的追来，逼得美美越发加快了步伐。毛骨悚然的叫声由远而近，到了中途就没了声响，想必是智宝关了手机。前无退路，后有追兵：
“躲哪好呢？”急的美美直挖头皮。要不是顾及紫萱，美美也不用如此“怕”见智宝。情急之中，美美发现了一处藏身地。
不一会儿，智宝气喘吁吁地追来了。
扫视四周，光秃秃的一片。
——我记得美美不擅长长跑啊！
智宝又扫视了一遍附近，最终，他把目光定在了那个此处唯一能遮人的物体上。
——别过来，别过来。啊们！美美在胸前划着十字。
智宝不动声色，蹑手蹑脚的靠近垃圾箱，从上往下地注视那个让自己爱得快要窒息的女人。
美美似乎感觉到了什么仰起头，旋即慌了神的撒腿就跑。
一把拽回美美，智宝死死抱住她不放：
“躲的了一时躲不了一世！”
“放我走吧=_=！”
“不！我要和你好好的谈谈。”
美美不挣扎，喃喃地说：“我们无话可说。”
智宝不死心：“我知道你是为紫萱而与我分手，你这么做值——吗？！”
别过脸，美美低语：“她是我朋友！”
“朋友？”智宝冷笑，“一直费劲心机想分开我们的算是朋友吗？”
“够了！”美美眼含泪水，“别在说了T_T。”
智宝把抽泣的美美揽进怀中，低声道：“其实我什么事情都知道，我不想指责你的朋友为的就是怕你伤心！”
美美慢慢地抬起头，泪水滑过脸旁。
智宝轻轻地给她擦去眼泪：“我们的爱不要让别人牵扯好不好？”
静静地彼此凝望，如果时间可以暂停，现在正是最美的时刻。
“不，我不能再对不起柔泽了！”美美忽然“清醒”了过来，推开了智宝。
“他已经推出了！”
“推出……？”
点下头，继而智宝把柔泽对自己说的话重复了一遍给美美。
当美美对这件事还处于犹豫的边缘时，智宝再次把对方揽进了怀里：
“够了，抛弃一切吧！让我们无牵无挂地再爱一次……”
怔。
——无牵无挂……
——再爱一次……
美美陡然发觉智宝所要求的这句话，正是自己等了很久，盼望了很久的事情。可是，可是还有紫萱……
看穿美美的心思，智宝的语气倏忽加重：
“告诉你，就算你离开，我也不会和她在一起！”
泪水再也忍不住了，紧紧的搂着那个自始至终都不肯放弃自己的人，那一刻，美美把头深深地埋进智宝的怀里，她明白了，明白爱情是不可以强求的。
他们俩和好的一幕，恰逢被美美的同班同学青蓝尽收眼底。没想到来散步，能撞上这等美“景”，青蓝百秒加急地赶回学校，她要把校花与校草重归于好的消息通知全班。
“什么？美美又勾搭上智宝啦>0<？！听完青蓝的广播，紫萱怒火上升。
“你说的也太难听了，他们本来就是天作之合，地上一双。”边说，青蓝还做了个食指相碰的手势。
——怪不得我打他电话他不接！
——林美美，你居然骗我？！什么一刀两断！全是在骗我！
气急败坏的紫萱冲出教室，大脚一踢，进入厕所。四下看了看，确定厕内无人，然后掏出手机，拨起敬枫的机号，她要报复，她要让美美的失言付出代价！
……
夜幕降临，秋风呼呼的吹着，街灯下的两个小女生，相互挽着对方手臂慢慢的前行。不知情的美美还以为自己与紫萱的友谊又恢复到了从前，那么亲近，所以毫不顾虑地随好友拐进一条狭窄的胡同里。
“萱，你带我来这儿干吗呀？”漆黑的夜晚，胡同里又没啥好看好玩的，美美不晓得好友有何用意。
“呃……”紫萱急中生智，“比……比谁的胆子大啊+0+。”
“比胆量？哦——”美美恍然大悟地拍下脑门，“是玩高中时的那套吧。谁先跑就算谁最胆小？！”
“对对对^o^。”紫萱赶忙附和。她本是胡乱搪塞，没想到却真有这回事，不免暗自窃喜。
“当时你胆子最小，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和我站了不到一分钟你就怕的跑回了家！嘻嘻，还想跟我比啊^0^？”
紫萱诡秘一笑：“今时不同往日了……”
说比就比，两女生忍着冷风吹袭，不怕黑天覆盖，纹丝不动的各站两边比试着。美美乐呵呵的享受友情的重温，而紫萱早在心里急不可耐了：9点了，怎么还不动手？！正当紫萱焦急地四下张望时，迎面晃悠悠的走来若干人影。
迎面晃来的人影不单紫萱看到了，美美也瞧得一清二楚，而且还感觉到他们并非善类。就在他们离自己还有十步远的时候，美美提防地拉起紫萱欲跑，可紫萱却反拽美美不让她走。
“你……？”紫萱的反常，美美甚觉奇怪。
千等万等，好不容易盼到敬枫派人来了，其能放美美走？！紫萱心口不一地解释道：“胜负还未分，谁都不能走。”
“我的姑奶奶，这次算你胆大行了吧？来者不像好人耶。”
“不行！”硬拽美美的手腕，紫萱依旧拖着她不放。
就在两人互相推搡空当，那帮人一步三摇地晃到她们身边。见此，美美下意识地停止了挣脱，警惕地瞪向正对她们坏笑不止的痞子们。当中的一名“凤眼女”更是一直盯着美美不松眼。
下意识地拉着同伴的手向后退步，当美美打算转身拽着紫萱逃离的刹那，对方早已识破地拦在了她们面前。
“我们可真是冤家路窄啊！”一直盯着美美那女的露出令人恐怖的微笑。
“你是……”被那女的看久了，美美也倏忽记起她是谁了：“你是柔泽派对上的那个……”
“别给我提派对！”
“凤眼女”瞬间变化的眼神让美美有种不祥的预感，她忽然觉得今晚的天好黑。
近一步走到美美的身前，目光不有好地打量眼前这位夺走自己猎物的女人，然后把目光定在了那张让同性嫉妒的脸上。
嘴角想到了什么向上一扯，瞥了对方同伴一眼，“凤眼女”转身回到那个一直站在自己身边的他说：
“Tim，那两个人的脸蛋好像很滑哟——。”
领会地笑笑后，被称为Tim的“爆炸头”，伸手便去骚扰美美的脸颊。
“不许碰我！”打掉朝自己伸过的黑手，美美接着又仍给“爆炸头”一个‘士可杀不可辱’的眼神。
“爆炸头”递了个眼色，那群人忙拉开她和紫萱，围成一圈，防止她们跑掉。
“小妞蛮凶的嘛。不过，这个可能老实点。”“爆炸头”改而换之去调戏紫萱。
——连我的主意也敢打？！死敬枫派来的人演的也太逼真了吧>_<！紫萱不得不向“爆炸头”挤眉弄眼地暗示他别上自己这边来。“爆炸头”好像瞎了眼，不理紫萱的“放电”，抬手欲捏紫萱的面颊。
“混蛋！”发怒的紫萱趁“爆炸头”不备，狠狠在他手上留下了自己的牙印。
“臭娘儿门，敢咬本大爷？！”
“大哥，我来替你教训她。”长着满脸疙瘩的平头，抽出一把弹簧刀，比划在紫萱脸旁：“找死的丫头！”
“有事冲我来！别碰我朋友！”被团团围住，美美只能干着急的大喊。
“凤眼女”呵呵笑道：“凭什么听你的？别急，等会儿就轮到你了。”
“喂，”紫萱不停地眨眼提示着，“你们爆胆了，我认识敬枫，你们的头儿！”
“少叨叨。老子没听说过0_0！”
平头挥起刀，眼见快要划下去，美美不知哪来的力气，蹭地冲出包围圈，闪电般地推走紫萱，自己代她受这一刀。只听一声惨叫，美美的左脸颊划上了一道血口。她的一连串动作令“爆炸头”惊讶万分。他没想到一个弱小女生竟有着超越本质的气概——当平头抬起手臂准备再挥时，他立即喊了停。
“替朋友挨刀，如此重视友情的人我很佩服！”“爆炸头”喷着酒气赞叹道。
“凤眼女”到不屑一顾：“跟我抢男人的人都没有好下场！”
“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尽管自己很宠她，但男人说话，女人在一旁插嘴，特别是和自己唱反调，这不是一个要面子的男人能容忍的事。
这一吼，把“凤眼女”吓了一跳。仿佛这一吼，把自己心里的小兽一口吞掉。她瞬间变得安静起来，睁着那双单凤眼，鼻子一哼，把脸转向一边。
随后“爆炸头”揽过自己的女友，又一吼的招呼下，继而你会看到一群醉汉哼着小曲摇摇摆摆的消失在茫茫的黑夜中……
刀口很深，不管美美怎么用手捂住左脸，血仍然止不住的往外涌，红色的血液从美美的指缝流到袖口，逐渐浸染了半条衣袖。美美的面色苍白，秋风刮的伤口愈加烧痛。
“快……快送我去医院。”呻吟出求救的话语，美美便因流血过多，倒地晕厥。
紫萱默然地站在一旁目睹着美美的不省人事。她慢腾腾的拿出手机，嘴角潜藏着得意的微笑，拨打着急救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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