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勾陈感觉自己做了一个十分冗长的梦,梦里的场景真实而凌乱,没有流光溢彩的华丽,只有暗墨如光的血腥,一幕一幕看的人怅然若失。
梦境开始的画面是在一个十分古老的欧式庄园里,一个金发碧眼的白人小男孩被一个模样如同吸血鬼一样的瘦削老头绑在一根木桩上,他的面前摆放着一个巨大的铁笼,里面是一头鬃毛猎猎的强壮雄狮,可能已经很多天没有进食的原因,那双大如铜铃的狮眼中此刻迸发出一种血红的嗜人光芒,即便很清楚知道那头雄狮无法冲出困住它的那个精钢铁笼,但是小男孩很明显的依旧被那种择人而噬氛围吓的两股颤颤,一对天蓝色的无暇眼眸下意识地闭上,试图以这样苍白无力的举动去躲避眼前这种骇人的场景。
“睁开眼睛,杂种!”一个淡漠的苍老声音响起来,没有任何情绪的波动,仿佛就一台古老的留声机,发出嘶哑磨人的尖叫。
“父亲,我怕!”小男孩根本无法睁开那对眼睛,耳边那清晰可闻的低吼声充斥着他稚嫩的耳膜,嘴里下意识地喃喃道。
“啪!”
“啊!父亲,疼!”
“杂种,睁开你的眼睛!”不知什么时候,老头的手中已经多了一根黑黝黝的皮鞭。
“父亲,我真的害怕!”男孩依旧不敢睁开眼睛,他似乎已经闻到了那狮口中散发出的腥臭味道,就像,就像父亲宿醉后没有刷牙的嘴巴,令人恐惧的恶心,腰间忽然一麻,一股温热的液体流向他的大腿!
“哈哈,仁慈的上帝,你猜我看见了什么,一个男人,我,奥夫曼的养子居然被一头关在笼子里的小猫吓的尿了裤子,真是太有趣了!”老头嘴里忽然发出一阵夜枭般的怪笑,满脸的褶子如同两只下坠的乳fang一样上下抖动起来,只是那对浑浊的眼睛里依旧充斥着冰山一般寒冷。
“啪啪啪!”
毫不犹豫的挥出三鞭子,沁入骨髓的疼痛终于使小男孩睁开了溪水般清澈的眸子,只是此刻他的眼睛里只有一种叫做恐惧的情绪在滋生蔓延,很快,那双天空蓝的眼球开始氤氲了起来。
“很好,懦弱的杂种,你终于肯睁开眼睛了,那么,接下来你看好后面的情节!”老头满意地点了点头,如同枯树枝一般的老手像对待情人一样慢慢地抚摸着手里的皮鞭,淡淡地开口道。
然后小男孩看见了人生中第一场血腥的场面,原始到最纯粹的生物搏斗,老头将一头野猪放进了铁笼里,两只野性十足的野兽顿时开始了激烈的对抗,一个为了生存,一个为了活命,四只血红的眼睛散发出一种慑人的光芒,白森森的牙齿不断挥发着凶狠的味道。
冲撞、反扑、爪撕、牙咬!!!
两只野兽不断地重复着自己最擅长的活命技能,一场地球上弱肉强食的最自然规律在一个稚嫩的孩子面前上演了。
男孩的脑海里一片空白,眼神空洞的望着笼子里两只庞然大物,血液四溅,红色,眼前只剩下一片血淋淋的红色。
终于,当雄狮一身是伤的咬断野猪的喉咙时,一声凄厉的嘶吼后,一切开始慢慢平静下来!
“咕咕咕!”
男孩艰难的吞咽了口唾沫,旋即,忽然看见那张血盆大口正趴在野猪的喉咙上大口大口吞咽着鲜血,忍不住胃里一阵翻腾,“哇”地一声张口吐了出来,可是他小小的身躯早已经被结实的绳索束缚住,身体因为痉挛的扭头丝毫不能挣脱出自由的空间,只能无奈地看着嘴里的秽物大口大口地吐在自己的身上。
“吐完了?那么吃饭了!”老头面无表情看着男孩痛苦的神态,淡淡地道,然后转身离开,没走出两步,竟又忽然回过身子,朝男孩笑了:“忘记告诉你,今天中午吃生牛排,呵呵,很新鲜的那种,血淋淋的很好看,再配上一杯我自制的血腥玛丽,天哪,孩子,你真该向上帝感恩碰见一个我这样仁慈的父亲!”
那个男孩抬起头,一张模糊的脸孔渐渐清晰起来,等等,这是谁,怎么那么像小时候的我,赵勾陈大惊!
······
······
然后梦境一转,在一间明亮的大房间里,光线充足阳光明媚,只是当从窗户透进来的散光照射在桌子上的一副骷髅骨架时,瞬间让这种感觉变了味,原本亮堂温暖的房间里立刻就好像充斥了一股淡淡的森冷,如同刀锋一般刺痛着人的眼睛。
“杂种,你听好,杀手不同于一般的雇佣兵,雇佣兵讲究强大的单兵作战能力和极强的团队配合意识,在任何场合雇佣兵都是一个持久力强爆发力狠的强大角色,可是我们杀手却是不同的,举个很简单的例子,雇佣兵就像草原上的雄狮,威武强壮,敢于撕碎一切拦路的敌人,但是我们杀手就仿佛热带雨林里的眼镜王蛇,精通伪装和暗杀,更多的时间我们都是生活在阴暗的角落里,并不起眼,可是当猎物出现在我们攻击范围之内的时候,我们就能瞬间爆发出最致命的攻击,一招必杀!”
“杂种,杀手是一个万能的职业,为了暗杀任务和悬赏奖金,你必须精通一切你可能碰见的任何社会现象,就比如,你暗杀的对象是一个社会名媛,那么你最好的方法就是应该在对的时候以同样的身份出现在对方面前,然而这除了涉及到易容的技巧之外,你同样必须具备的就是你应该拥有一个社会名媛的风范,包括你的言谈、举止以及风骚程度,甚至那些女人们走路的屁股摇摆幅度以及她们喜欢的任何话题,然后在最适合的时间,以最适合的方法猎杀你的目标。”
“杂种,杀手是一个阴暗的职业,但是杀手却不能成为一个阴暗的人,一个顶尖的杀手,在常人眼里应该具备阳光的身份,开朗的性格,健康的心理,平易近人的和煦态度,如果一个杀手给人一种阴森森的冰冷感觉时,那么无疑,他只是一个不入流的杀手,社会上有很多洞察力变态的人精,哪怕你一个微不足道的手势动作,都可能曝露你内心深处的思想活动,从而导致暗杀任务的失败,我们杀手界有这样一句至理名言,一个合格的雇佣兵永远不会将后背留给敌人,但是一个顶尖的杀手却擅于将后背留给猎物。所以从今天开始,你每个早晨都必须阅读《圣经》,你要从行为上变成一个正常的普通人,相信神爱世人,相信天堂就在不远处,但是你的内心必须唾弃这种幼稚的思想!”
“杂种,我知道你怨恨我,仇视我,不过没关系,你可以保持你的这种心态,但是你最好别在我的面前露出你那可笑的仇恨,你应该保持一种健康的思想,像个正常的孩子一样,如果有一天你能亲手杀了我,那么恭喜你,你也将摆脱我对你的桎梏,也将拥有你自己随心所欲的生活,不过在这之前,你应当相信,神爱世人!”
“·········”
“·········”
“·········”
“杂种,收起你那杯勾兑了‘死亡舞蹈’的路易十四,这种令人作呕的下毒伎俩让我感到十分失望,还有,你看看你的双手在干什么,它们指节泛白、轻微颤抖,你是想通过这种方式告诉我,你在酒里下了毒吗?呵呵,真是一个善良的好孩子呢!”老头坐在一张餐桌面前不屑地瞥了一眼男孩呈上来的红酒,怪笑道。
男孩瞬间面色苍白。
“啪!”
一声脆响打在男孩的双手上,酒杯滑向地面。
那一年,记忆中,赵勾陈感觉自己似乎已经6岁了!
(今天第二更送上,即将步入一个小高潮阶段,希望大家给力给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