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越下越大,豆大的雨水砸得地面生疼,看着黑暗的的天空,一道银亮的闪电从无星无月的黑色云雾中轰隆一声,劈开了窗户,烛火和案几一摇,‘咔嚓’一声案几被切成两半。杜尘烟‘啊’的一声就见黑暗中有一团黑色的乌云,梁柱‘啪’的一声断了砸下来,就看见黑暗中红烛的泪。
“母亲,有刺客?”杜尘烟惊叫。“公子,没事雷把咱们家大树劈断了,砸在房瓦上你也知道咱们这破房子,不奇怪,大人你和我住一个屋,我闺女上个月给我修补了房子,不然咱也别打肿脸充胖子干脆去我闺女家住。”管家杜三娘嘻嘻哈哈的说。她跟了杜月笙十几年就觉得自打大人当官就越升官越穷,别说扒地皮这田产都给黎民百姓敲诈光了,所以苏家的婚事一定要办。
“母亲风断红烛大凶,我觉得要出事。”杜尘烟说完离开了厢房,雨依旧如瓢泼一般,他回到屋里打开一本关于占卜的书上面写着:风断红烛,刀切头颅,不过百日,风无残烛。
下面是一个官符,也就是说与官家有关,杜尘烟响起父亲离开前说的话:“尘烟,你母亲没救了,我要她辞官她不肯,我要她尚书不去云州她也不肯,可是你可知道云州就不能去所以她穷我可以陪着,她死我就不能陪着了,因为我要保住你姐姐,要不然我到宁愿陪她去死。”
杜尘烟闭上眼睛,难不成真的要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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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若彤穿着所以把扇子藏在内衣中,上了驴车,她的官家李白说道:“大人,怎么样了?”
“明天,你去给御史大人送500两银子,记住了别给御史大人,也别给官家,就交给杜公子,你去的时候你就说你是江南闵家的仆人。”李若彤苦笑说道。
“大人,铁公鸡居然拔毛,您是不是看上杜公子了,听闻杜公子风流潇洒,闵老板要求婚,御史大人不答应,非说不相配。”李白一笑说。
“不是,我是觉得杜大人辛苦,她真的是百姓青天,我自认为自己已经不错了,可和大人一比我就是个小人,把火折子拿过来。”李若彤笑着说打开扇子就见上面四个字:莫见东楼。
李若彤就明白了,原来苏览月不是铁石心肠,是苏东楼不肯。那就好办,明天苏览月要去闵家送货,她就在半路上等着。
“走,去河道。”李若彤说道,心中想明天不修河哭城,明天带全城百姓去邻郡找苏老板哭城。
“大人,这么晚了,大家还在修河没错,可您一天一夜没合眼了,昨天又在雨地里跪了一天,实在不适合再操劳。”李白苦笑,早知道就把小姐的综卷撕了,不让她入仕,她这一做官好好地一个名门闺秀,平日里连水都不沾,更别说做河工,现在都成什么了?平日里在家坦荡大方,现在逮住那个亲戚就哭穷就要钱,早知道不打听云州地界,人家都说卢湾郡不能去,她告诉小姐,小姐问:“为什么?”
她说:“太穷,碱地,什么也不收,挨着淮河经常地三年一小灾,五年一发水,去卢湾郡就没油水。"
没成想小姐说:“好啊,那就是我该去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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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的浮风出在脸上,已经过了立夏,淮河的水一片汪蓝,就好像海天之间的颜色,黎明的眼睛睁开,乌篷船内的女子双目看着灰蒙蒙微亮的天空幽幽的叹了口气。
“凤歌,你算算还剩闵家多少货?”女子一身银灰色的长衫,秀发高高的挽起,说不上有多么倾国倾城,但是容颜秀丽,只是较为丰满了一些,一双宛若秋水的眼眸闪出一道精光,但是面容依旧柔和,只是眼轮有些青丝看上去疲惫不堪。
“小姐,是三年,这三年苏丝都是闵家垄断,我早说认识会变得。”说话的人是个十八九岁的短衫女子,细观却是花容月貌,清艳脱俗。一身雪白的紧身短衣,腰间系着蝴蝶丝带更显得仪态万千,温婉娴淑。不比则罢一比显得以灰色包金翠羽长衫的小姐越发的样貌平凡。
她起身站在床舱内,突然间船身剧烈的摇动,狂风乍起,银杉女子有些紧张就见乌篷船进入了一个水脉中的漩涡,随着空风剧烈的摇动。
“四姑,怎么了。”女子惊叫声音并不太高可是那玉容中的明眸已经闪动着一种既紧张,她明明很惊慌失措可是依旧保持着一种硬装出来的冷静,床舱外细语绵绵,打在四姑的蓑衣上,他的双手用力运起一股真气硬是把这船只从水涡中拉了出来。
吱嘎一声,船身断裂成两半,白衣女子‘啊。’的一声尖叫再进了水里,‘噗通’一声调入淮河,银灰色衣衫的女子连忙抓住散落的船板跳入水中。
“小姐,好久没有好好游泳了。”白衣女子一笑一脸顽皮的从水里浮上来,抓住银灰色女子送过来的船板,两人都已经浑身湿透,可是白衣女子却好像毫不担心一脸的古灵精怪,然而银灰色女子却冷冷的瞪了她一眼狠狠地笑骂:“都什么时候了,还开玩笑,一会儿鲨鱼把你叼走。”
“小姐,这又不是海域,哪里来的鲨鱼?”白衣女子笑着但是她觉得双腿被一股力量往漩涡里陷。此刻突然间一个血盆大口张了过来,四姑冷冷的把一个纯金的匕首刺向那赤黑色的鲨鱼,可是又有一群袭击过来,银灰色衣衫的女子并未尖叫而是从衣衫内拿出一种粉末倒入淮河之中,霎时间那些鲨鱼全都好像碰到什么可怕的东西一般匆匆的向后退。
“小姐,什么东西?”白衣女子被银灰色衣衫的女子拉住,银灰色衣衫的女子冷冷的说:“神医给的海神散只要是水中之物碰上就会退避,可是河水湍急味道很快就会散去,到时候再有鲨鱼就没办法了。”
她略微苍白的脸上有一种惊恐,然而声音确实一种冷凝的冷静。
“小姐,你要害怕就喊出来。”四姑已经游了过来,三人离开了河的漩涡。
“不好,小姐这船不是自然毁坏,有人动了手脚。”四姑看着船底的凿痕冷冷的说,眼睛里放射出一道寒光。脸上有着一种杀气,虎目中带着一种逼人的寒芒。
细雨中波涛汹涌,银灰色衣衫的女子轻轻的说:“凤歌别怕,马上就到码头了可以游过去。”
凤歌苦笑因为离码头还有好远,这个小姐永远都是这样即便是穷困潦倒或者危机重重,她嘴里永远是一片曙光,只可惜今天不同因为谈感觉到鲨鱼并不是偶然出现的,现在正是东城郡和西城郡的交界河道在燕京和云州的分界线,所以和少有过往船只停留刚才路过码头的时候听闻突然间燕京刺史封锁河道那么这个黎明时分更难找到过往船只就算没有鲨鱼只怕她们也很难活着回到云州。
“小姐我不怕,没有你五年前我就死在朔州了,现在更是什么也不怕了,可是太夫人一定会怪我,我答应她照顾小姐。”凤歌脸上突然间有了一种难言的苦涩。
“我答应李大人这次回去给她拨款,看来是机会渺茫,不过云歌也许会有奇迹,虽说河道被封锁了可是也许可以飘回云州回到上扬郡,我觉得一定会有奇迹发生。”银灰色衣衫的女子定定的说,双眉轻蹙,虽说还是很冷静但是那双清澈的明眸了暗韵了一种不安就好像心灵的暗流涌动,但是她依旧笑得云淡风轻。
“四姑,菊花茶不错你要不要?”银灰色女子拿着胶皮水袋问。
“小姐,你?”凤歌有点不敢相信,这个出身富贵的大家小姐居然在危难中还保住了干粮和水,刚才那危急时刻她这个做过一品带刀侍卫的人都已经把食物和水忘到九霄云外。
“酥饼已经湿了,但是有它几天内咱们饿不死,我们慢慢的往云州游,现在是初夏河水不冷我们一定可以撑到有人救援,只是只怕?”苏览月知道这银票的重要,这是安南相国缴纳的税收,正好够兴修淮河,这次表姐已经请旨成功不日就会抵达云州,现在国库空虚,内忧外患,只好由她这个安南侯督办这件事但是,她这辈子希望生不进公门死不入地狱。
可是顶着世袭侯爷的名分似乎是不太可能只是公门中事她不想干预,而且云州节度使向淮安是她们苏家的近亲,云州是沐王的封地此事苏家最好不要正面介入,否则怕时候不必要的麻烦。
“览月没想到在此处相见了。”就听见一声朗笑,一身红色娟纱金丝绣花长裙的女子有些讪笑的说看她折纤腰以微步,呈皓腕于轻纱。眸含春水清波流盼,头上倭堕髻斜插碧玉龙凤钗。香娇玉嫩秀靥艳比花娇,指如削葱根口如含朱丹,一颦一笑动人心魂。
苏览月有些头疼,每一次在自己最窘迫的时候都会碰上自己最不愿意看见的人,这人不是别人这是当今太女的老师自己的表姐沈竹君。自幼自己便是没有一分如她,尤其是苏闵两家纷争之后几年了苏览月几乎成了云州府的笑话。
远远地镶金龙头大船袭进,那船头站着一排威风凛凛的侍卫,左边是女子,右边是男子全都用银色面具遮住了容貌。苏览月微微一笑:“你倒好意思,什么时候跟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