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楼老板退下之后,厢房里苏览月凝眉,叹了日口气,对肖远程比了四个指头,两个手掌,而后默然。今日这瑞丰酒楼比往日热闹许多,窗外放眼一看对面的景泰酒楼有些冷清,虽然楼外彩旗飘飘,茶酒牌子红的刺眼,但二楼的厢房都空着只有一桌客人,苏览月知道今个闵慧君和汇丰银号的老板包了对面,本是不想来的。
可是苏览月心下一寻思,只怕这肖远程是故意的。于是洒然自若的坐在对面,没有再看对方一眼,就见对面的闵慧君管住了窗户,自从那次之后,苏览月和闵慧君暗斗王不见王规矩就不成文的开始了,因为实在太尴尬,可是今天苏览月知道自己绝对不能紧张也不能失态。
“大小姐,您的担心是没错的,可是上官家与我们素来交好,我们突然之间抢人生意,这不好吧?”肖远程苦笑着言道,打开窗子,凉风吹来,引起乌发飞扬。他心道:这小姐年纪轻轻,心机深沉,只怕不过几年就是凤玺国商界的翘楚人物。
“我们只是假作开酒坊,也不酿制白酒,只酿制米酒和黄酒,葡萄酒。主要目的屯粮。我看局势不稳,咱们先屯粮,之后开采铁器,制造自己的兵甲,而后找几个武士,没事的时候,教一教家丁女仆们练武。此事不可张扬,另有不可懈怠。最好是训练一些精壮的男丁,比力气还是男人厉害。这一次闵家的事咱们先放下,把丝厂停了。”苏览月微微一笑,端起茶碗品了一口,若有所指的言道。
“小姐,雄兵独舞在本朝是大罪,您的提议虽好,却犯了朝廷的忌讳,只怕会惹来祸端。累及门庭,望小姐三思?”肖远程苦笑,起身往窗外看了看,确定无人,才放下心来。此刻一道利刃飞来,上面写了一句:‘我听见了,要么收容,要么告密。’
“何人鬼鬼祟祟?给我出来。”苏览月发怒的时候,就看见门口有个少年,眉毛宛如泼墨,星目有些暧昧,惺忪妩光洁白皙的脸庞,透着棱角分明的冷俊;乌黑深邃的眼眸,泛着迷人的色泽;那浓密的眉,高挺的鼻,绝美的唇形,无一不在张扬着高贵与优雅,一身浅色的衣衫,宛若云裳。
“你是何人?”苏览月笑问,就觉得这少年长的好看,笑语如珠,倒也不害怕,似笑非笑得问。
“你们家养的土匪,看见你过来见礼,不知道你还认识不?”少年顽皮一笑,一双精灵可爱的眼睛灵活之极,手中的白玉扇子点了过来,苏览月便一动也不能动了。
“你放开我,你是谁啊?”苏览月连挣扎都不能,肖远程也给他制住了,不可言语。
“呵呵,我说过了,收留便不告密了。”他桃色粉嫩的唇瓣微微的扬起,苏览月说道:“你放了我,你就我的亲随,怎么样?我走到哪里,就带着你。”
那人居然真的就把人放了,说道:“敢问小姐,上会您带回去那人醒了没有?”
“人?”苏览月迟疑,心里估摸着与故去那览月有关,于是蹙了蹙眉头说道:“我日前得了重症,有些浑浑噩噩,所以不如这样你跟我回去问问,不过你先到外面等我,我和肖先生还有事攀谈。”
“好吧,我先放了这人,你若反悔,你便等着。”少年起身一闪小时的若来时般消失的无影无踪。
苏览月浅笑说:“肖先生莫惊,只当多一个看门的人。我看那人若有恶意,你我早就有难,所以接着谈吧?”
“让小姐笑话了,小姐处变不惊,老夫却吓得如此,到底是女儿气魄,不让须眉。”肖远程站起来,就听见外面有细微的脚步声,似是很多个人。
“这是小店的招牌菜,芙蓉醉蟹,八宝鸭子,富贵花开,水晶虾仁,五香牛肉,翡翠锦屏鸡。白切驴肉。和一笑千古。您慢用八个齐了。”酒楼老板笑着把菜上过来。
苏览月起身,敬酒道:“多谢您了,晚辈就却之不恭,这是黄金一锭多了的记在下回的账上,以后少不得麻烦。”
“说的哪里话?小的恭候大小姐。小的告退。”这老板离开。就见上菜的人鱼贯而出。
“肖先生,利益之上均分,我们必须训练自己的势力,以免有变。如今朝局不稳,我们必须造作筹谋。肖先生你可以在苏克萨长居,买上一些地皮,面上是养牛羊,实则就是私运丝绸茶叶,羊毛皮货。这事情咱们可以走地道完成,所以您就去找人挖掘一条,从城内通往城外的这么一条隧道,若是和平用来运货,若是战乱用来逃亡。我们还要买一些各国的战俘但有一点,必须过我的眼。”苏览月一笑说。
“小姐早有图谋便用你的法子,可是这么大的工程,耗资巨大。”肖远程苦笑。
“应该不会,因为咱们的开法于旁人不同,建造的是地下作坊,我画了一个图,你且看看,这其实也可以省掉房租,还可以收留没有户口的逃兵奴隶,咱们是慢慢的做,不是一次性成功,我要把苏克萨弄一个地下交易市场,这个也算是空前绝后。”苏览月昨晚画了几个时辰,研究了几个项目,因为苏老太太,说着肖先生聪明绝顶,而且性格古怪,谁也不服,是个有能力难以管束的人。
七国想聘用的多了去了,可是重金聘用,待不了三个月就要走,而且此人性子张狂,原是北周最大商户宇文青的管家,这肖家历代给宇文家做管家,但是到了肖远程这一代,与宇文小姐私奔成亲以后就离开了宇文家,而后追随太夫人苏东楼。想想也有三四十年了。
苏览月知道对付他就得像对付杨修,又叫做鸡肋,一般人用不了,但是鸡又为将帅之才,得用便是能人。所以苏览月就给他出了几个难题,够他折腾一些时日。
“地下交易市场?有何好处?”肖远程一笑问道。苏览月夹了一些菜给肖远程,而后笑言:“这可以作为无税市场,七国外贸都有税率所以无税市场可以降低成本百分之十五,作为商人便可获得更大的利润,如果政权在君主手上,你我如此作风便是不臣。然如今藩王林立,政权并不在君主手上,你我缴税反而会令藩王做大,不如走私,反而可以让藩王失去一笔大的收入,减慢他们造反的时间。”
“小姐说的是,属下这就去办,不知小姐还有何吩咐?”肖远程笑道,那白玉面颊上的美髯飘扬。他拱手站起来问道:“此番小姐应该还有别的图谋,不知属下可否猜错?”
“的确如此,我还想在安南,苏克萨,买一些=怒里,运到广纳,广纳比邻初云大陆,咱们不转卖但是可以出售雇佣,咱们丛中赚取人力资源费。回国以后这些人可以通过外来雇佣,建立户籍,之后便是我国民众。第三我想要开采矿石和珍珠。从而减免咱们在丝绸上亏空的款子。”苏览月站起来举杯,肖远程跟她对饮。苏览月饮尽杯中酒,暗道
“至于闵家,我们可以降低成本,只要从矿石中提取合成丝,于棉花一起就可以瞒过闵家,瞒不过,合同上写的是苏丝,不是蚕丝,苏家没有蚕丝,哭的就是闵家,利益至上就是不择手段,我等着她告我违约,因为她告我就会揭露当日她诈骗的行为,我苏览月倒是无所谓,童子一个,乳臭未干,说白了,撇开苏家,我什么都不是,可是闵慧君不同,她可是云州才子,后起之秀,所以说这最后闵家的输,不然苏字我倒着写。”苏览月结束了谈话,肖远程眼眸中泛出一片深邃。
在这一刻苏览月想了很多,人都要活下去,不管怎样艰苦也一样,好容易转世大富之家,未必以后可以在仕途有什么出息,因为自己不喜欢当官,也憎恨朝廷黑暗,但是对于商道她是要做好的盖因这是她的本分。
可是自古官商是不分家的,所以自己也不能完全不理会政治,但是自古官商勾结一旦出事倒霉的都是商户,对于此间的事情只怕自己必须学会避重就轻。
现在很显然闵家的后台是吏部尚书,吏部直辖百官举荐任命职责,所以京中外间官员只是不敢惹身为皇族的苏家,却必须巴结甚为顶头上司的闵家,自己家有个太傅大人,职位虽高但是没有实权,单这一点自己就不能赢过闵慧君,但是凡事都有例外,游戏正着玩儿不起反着就可以。
所以苏览月心中有了计较,既然闵家主要是做皇家买卖,自己就不能,那么就必须掐死外贸,卡主闵家的出口量,要拉住民间的客户,做到薄利多销,另外还得联合别的大商户垄断市场慢慢的掐死闵家,下半辈子她苏览月什么也不做一定就要和闵家斗到底,因为被朋友出卖远比敌人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