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了座位坐下,服务生便跟过来:“两位喝点什么?”
乔溪看了宋啸一眼又转眼看着服务生说道:“一杯焦糖拿铁,谢谢。”
“一样。”宋啸不等问,接着说。
两人面对面,乔溪有些不自在,眼睛不知道要往哪里看,看了一圈周围又低头看着桌子,双手在膝盖上互相拽着手指,有些紧张的样子。
“这么多年,你的口味一点儿也没变啊,还是喜欢焦糖拿铁?”也许是关系不同,也许是宋啸早就把乔溪放下,对她没有一丝特别,说起话来也轻松一些。乔溪紧张的没有感觉到,但宋啸自己知道,虽然表现的很淡然,其实他自己看着乔溪也有点不自在。
“是啊,我一直很喜欢这个挺专一的。”乔溪嘴角微微上扬,挤出一点微笑。
“溪儿?”宋啸低声喊了她一声。
乔溪听到这个称呼,心突然有种碎裂的感觉,这是宋啸对她的昵称,全世界只有他自己这样喊她。从分开之后这个词就没有再出现在乔溪的耳边过。她听着却没有应声。
“我还可以这样叫你吗?”宋啸也有些尴尬,喊了乔溪的名字:“算了,乔溪。”
“啊?”乔溪抬头:“没有关系,你叫我什么都可以的。”
服务生走过来,放下两杯咖啡,静静的过来又悄悄地离开,是刻意的不去打扰这对小情侣。
“你这几年还不错吧,我……”宋啸说话有些吞吞吐吐。
“我挺好的,不是问过了吗,有什么话你说就行。”桌上有了杯子,乔溪与宋啸之间又多了两个杯子的距离,虽然还是那张桌子,但乔溪觉得不是那样的面对面。她握着温热的咖啡杯说道,口气也轻松了不少,可还是不敢抬头看。她害怕宋啸的那双眼睛,曾经多少次,梦里梦到他,冥思中想到他,这样虚幻的看到他的眼睛,乔溪都会止不住流泪,一滴一滴到一股一股。她怕现在看到了她还会流泪,看多了怕晚上还会梦到。
“我,我想说,对不起。”宋啸沉默了一会儿,抬头看着乔溪。“我们那时候都很小,不懂事,我伤害了你。前不久蓝颖告诉我,我才知道你是这么专一,这么好的女孩儿,我很内疚。”
乔溪有些愣住,宋啸会跟她道歉?往事如同开了的阀门一下子涌上心来。在一起的开心,分离的伤感,被欺骗的心痛多年来忘不掉的爱与恨……
一杯咖啡差点被她失手推倒。宋啸紧张的帮她扶住推开好远的杯子,又迅速的把手收回去。气氛更加的沉郁。
“叮叮叮叮。”乔溪的手机响的很及时,出门为了能听到电话铃声,她把声音调到最大还开了震动,这是肖璟川要她这么做的,防治找不到她。
这即时的铃声让乔溪吓了一跳,也有了个理由给宋啸个微笑,脸绷紧一下子笑不出来,她扬了扬嘴角:“不好意思,我接个电话。”
乔溪拿出手机,陌生号码。不是肖璟川的,也在这时乔溪才想到自己身边有肖璟川的存在,但肖璟川在宋啸面前貌似变得矮小与遥远。“喂,你好。”
“你好,我是保险公司的,您非常幸运的被抽中,我们公司有个礼品相送,请问您在本市吗?”保险公司的电话乔溪最反感,这时候打来更是让她一肚子火气,又不好发作。
“我现在很忙,不好意思。”乔溪说完把手机扣上,放在桌子上。
“卖保险的。”放下手机,乔溪还是要给肖璟川解释一下。
“没关系,可以给我留个手机号吗?”宋啸问。
乔溪看看手机,点点头:“你自己拨过去吧,号码我不记得。”她拿起手机,递给宋啸,还没离手,手机又嗡嗡嗡的震动,随后是一阵铃声。乔溪咧咧嘴,拿回来,新信息来自陌生号码,卖二手房的。
乔溪删了,又把手机递回给宋啸,宋啸按下一串数字,他的手机一会儿就响了起来。他回手还给乔溪。
“你现在做什么呢?工作还是上学?”乔溪一边放下手机,一边问宋啸。
“都没有,在家当少爷呢。”宋啸的语气有了原来的影子,气氛慢慢的缓和了。
“你呢?考研了吧,不然怎么跟我一样清闲?”宋啸喝了口咖啡,问道。
“我没考……”话又被手机铃声打断了。
乔溪摸起手机,又是陌生号码,熟悉的陌生号码,刚才的保险。她拒接了,把手机调成静音,仍回到包里。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跟宋啸在一起,还是能让她不管不顾。
“不好意思啊还是那个保险。我没考研,我现在……”乔溪突然不知道怎么说了,虽然已经面试了,但是钟纳和乔羽同已经默许她不用上班,帮着肖璟川把公司搞好就行。但面对宋啸,她提不起肖璟川三个字来。
“你不会跟我一样赋闲吧。”宋啸说话带着玩笑,说着又喝了一口咖啡。
“不是,我去面试了一家科研所,不过还不到时间报到。”乔溪说谎会耳朵红,这一点宋啸知道,这次还好头发长盖着,她也端起杯子喝了些咖啡。
“干本行?”宋啸追问。
“应该是吧。还不知道让我干什么呢。”说着这些,乔溪觉得自己对不起肖璟川,但宋啸真的让她欲罢不能,即使是闲聊,仅限于此。
但两个人似乎没什么话题,宋啸能找的话也就这些吧,乔溪也想说什么,可就是到嘴边说不出来。
没有人说话,两个人各自低头喝着咖啡。
太阳攀升到正上方,时间就在两个沉默的人面面相觑的气氛中流走。咖啡馆里本来就没什么人,服务生在一旁看着,竟然有很大的羡慕。他偷偷的用手机拍下来:一男一女面对面不说话,也不看对方,静静地喝着自己的咖啡,不像是吵架的情侣,也不像相亲的青年人,感觉很亲切又很陌生,服务生很想去问问需不需要续杯,可怎么也拔不动腿去打扰这种氛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