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狼狈逃不过屈天吟的眼,同样也逃不过尹的视线。笑的有点无力,走过台前连头都不想抬起,随你们吧,这一刻我只想放逐……
平静的小河边有人正在用一根绳子吊着桶打水,之前见过的破旧棚户被拆除,聚集的人也散了,没有了住所当然也就没有待下去的必要,这样的道理连个小孩都明白,可是你还留在这做什么呢?
我捏起烟站在天桥上凝视着那边的身形默默抽着,莫琴没来吗?或许来过。
“你不能过去!”我想阻止他,但有人先阻止了我。“你不能过去。”
“你一直都在跟踪我?”将烟尾踩熄在地上,有点感谢他的多事。
“没法让你那样在大街上乱逛。”尹从衣兜里掏出酒瓶,打开盖子,浓郁的酒香散发在周围。小巧的酒瓶很别致,墨绿色的玻璃瓶被套在雕花的金属架子里,同样是金属雕花的盖子荡在一边。“要不要来一口?”
我摇摇头,烈酒不适合我。“这是最后一次。”
“永远都有最后一次。”尹发出满足的回味声。“你要不要下去,我管不着,但这样做真的好吗?”
“不好!”视线落在那条孤寂的人影身上,筑起的心墙在软化。
“他是'绒月'的少爷,却无人问津,你不觉得奇怪吗?”心惊!尹说到了重点。“屈天吟杀他的理由是什么?也许余青萧知道的太多。”
“可恶!”握紧双拳奋力敲击着栏杆。“他们是父子啊。怎么可以这样冷漠。”
“有人来了。”
几辆重型机车停在了路边,车上下来两个人,车头灯照在平静的河面上,我拉着尹蹲下身。
“干嘛要躲起来?”
“会被看到的。”
“有点不对劲。”尹拍拍我,指着又从机车上下来的几个人。“他们手里拿着家伙。”
“不是莫琴他们。”我转过身,透过栏杆发现那群人已经走下坡。“你能打吗?不行就留在这。”
“等下!戴上这个。”尹脱下帽子戴在我头上。“一会你别碍手碍脚的。”
压低帽沿顺道在路边捡起一根木棒放在身后,前面的尹隐藏起身子躲在一棵树后。
“干嘛停下。”
“嘘!小声点。看看情况再行动。”
尹硬是拉着我蹲在树后,这里离余青萧还有一点距离。
“再晚就来不及了。”我跟着他压低声音,心却快跳出嗓子眼了。
事情发生的太快,再我们还没有来得及准备时,那群人已经出手。毫无招架的余青萧嘴里还塞着馒头,双手护住头,卷起身体。
“该死的!”抄起木棍,我冲了过去,对准第一个出手的人挥了过去。
木棍应声而断,对方只是回过头,眼里有的也就是莫名其妙。我的攻击毫无效果。
趁他发愣之际,我再次挥出拳头,在大叔和岩的教导下,攻击不再是杂乱无章,对方被我逼得连连后退。
“小心!”听到尹的呼喊已经来不及了,背脊一阵刺痛,我闻到熟悉的血腥味。紧接着之前被我逼退的人朝着我上方攻击过来,左手堵着后背出血的地方侧过身躲了过去,尹撂倒几个人后赶了过来。
“怎么样?”他翻起我的衣服,查看着我的伤口。
“没事!”手指碰到伤口的地方,疼得我直咧嘴。“替我看着那家伙。”
余青萧缩在一处沙堆里,瑟瑟发抖的身体看起来是那么无助,我听见自己在叹息,无声的叹息。
“你们是什么人?不要妨碍我们做事。”
“谁派你们来的。”故意压低声线,我拉了下帽子。
“少罗嗦!”之前被尹撂倒的三个人也聚集了过来,站在我面前有五个人,手里拿着砍刀和棍棒。
“为什么要致人于死地?”
“干掉他!”
一个人发出号令,蜂拥而上。看得出这是群受过训练的人,他们的目标只有一个。
“是你们逼我的。”抓起一把土向他们撒去,趁扬起的尘土还逗留在空气中时,我对尹使了个眼色,胡乱在地上捡起枝干迎了上去。“保护好他!”
没有胜算!以我的能力没有赢的可能,是尹的话可以保护的了余青萧,这个我放心。
岩说过,面对再强大的敌人,保持冷静是最重要的,看清对方的攻势,找准弱点下手。
可惜我连对方怎么进攻的看不清,身上已经不知道有多少处在流血。
会死吗!不会。
有人从我身边过去了,背后传来打斗声,我对着眼前的人发出咆哮。
什么是杀红了眼,应该就是我这个样子,如果让大叔他们看见,一定会被数落,管他什么技巧,只要能阻止这群人就可以了。
眼前亮光一闪,砍刀朝着左边劈了过来,落在左肩上的刹那,我对着这个人刺出第一根枝干。
血!喷了出来,落在脸上,身上。
一切都发生的太快,我措手不及,这个人在我面前跪了下去,再也没有起来。枝干纹丝不动的插在他脖子的动脉上,视线在他抽搐几下停止后,我抬起头。“还有谁?”凄厉的声音回荡在四周。
“警察!警察!”
天桥上有人在喊,挥舞着双手,警笛声由远而近。“快走!”尹在我身后催促着,撑着双腿,我呆在原地。“还等什么?要被抓吗?”
“你们是要他的命,还是在这一起被抓。”
答案当然很明显,剩下的四个人抬起地上的尸体迅速闪进草丛里。呼出一口气,我对着尹笑起来。
“有人来了,还能走吗?”尹用他的胸口支撑了我快要倒地的身体,双手抓紧我的手臂。
“走不了了。”我听到他的叹息,身体悬空起来。“我想看他安全后再走。”
“不行!”
“求你了!”我拉住他的衣袖,看着自己的血弄脏了他的衣服。
又是一声很轻很轻的叹息,尹将我背在身后,转身走向余青萧。“这次我们救了你,但不保证下次。”他蹲下身,身体向前倾,我明白他是想让我看清楚他。那双漆黑的眼眸只有恐惧和发抖的身躯。“不想死的话,就跟现在过来的人走,别再呆在这了。”
我拍拍尹的肩,可以走了。
能把余青萧交给莫琴,我真的可以放手了。
“不怕吗?”尹靠在树上,我靠在他胸前,从这里可以看到余青萧的一举一动。“你身上又多了一条命案。”
“只是双手又多了血腥而已。”
我看着余青萧傻傻的被莫琴抱在怀里,警察在勘察地形,有人在询问,有人在做拍照,最后我看着余青萧被莫家兄弟带走。
“再忍耐下。”尹在我耳边低语着。“现在可以放心了吗?”
我点点头,已经说不出任何话,但是眼泪已经宣布了我的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