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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救出男孩

男为知己者死,女为悦己者容。

而她这身打扮又是为谁呢?白如心不禁苦笑着,放下手中的木梳,愣愣的望着铜镜中的自己。眼前所见的她,如新月清晕,如花树堆雪,一张脸清丽绝俗。只是,这又如何?忽而没有了打扮的兴致,起身,开门走了出去。

漫无目的在喧哗的大街上走着,忽然觉得她始终是一人,没人陪她玩,没人听她诉说心事,倍感孤寂。从安乐镇出来到如今,接触得最多的人莫过于沈霆萧、沈青青、还有陆倩娆几人。或许,这会成为她人生中最美好的一片回忆,只是她到现在都不明白,为何会答应沈青青,又返到洛水城来,难道,她要找的那人会在洛水城,这一切都是天意么?

怀着无尽的遐想,不知不觉走到了一个偏僻的胡同里。耳边隐隐传来兵器相撞的声音,似乎有人在打斗,这种地方不宜久留!她迈步打算往回走,这时,一个凄历的小孩的哭声引起了她注意,她不禁朝声音来源寻了过去。

一所院子的大门敞开着,一个身穿华丽锦缎袍子,不过四五岁的小男孩蹲在门口大声哭着,显然是被什么吓坏了。而那打斗声似乎也是从院子中传来,白如心小心翼翼的走上前去,果然,里面一群人围着一个黑衣人在打斗,而这群人似乎都已受伤,嘴角都还淌着一丝血迹。

白如心还弄不清状况,这究竟是谁杀谁,而这小男孩又是谁家的孩子。不过,无论这小男孩是谁,处境都十分危险,现在趁那些人不注意把小孩带走,才是上上之策。“小弟弟,别哭了,姐姐带你去一个好玩的地方……”话没说完,一支沾满血迹的手向她伸了过来,她吓得连忙退后几步。

“姑娘,快带我儿离开这,求你了……”妇女咽下最后一口气,恳求般的眼神望向白如心。那一路爬来的地上,留有一道长长的血痕,而后,她的手渐渐垂了下去,只是那眼神依旧看着白如心,似乎死不瞑目。白如心有生以来,最怕的就是见到血,这一切让她不知所措。

“娘……”小男孩见到倒下的妇女,一下子扑了过去,哭喊着,“娘不要离开贤儿,不要离开贤儿……”

她是这小男孩的娘亲!看着院中躺着的一具具尸体,白如心一下明白过来了,那个黑衣人就是杀害这一家人的凶手,而那剩下的那几人,还在拼死保护主人,不过依情况看来,他们也坚持不了多久了。

“小弟弟,你娘让姐姐带你走,你就跟姐姐走吧。”白如心说完,欲拉小男孩离开这,只是小男孩死活不肯跟她走。

黑衣人忽然拿剑一扬,一道无形的剑气划过,围着他的那几人一下子站立不动,脖子处出现一道极细的血痕,而后几人都重重倒了下去。黑衣人嘴角露出一个好看的弧度,一个移身,剑尖便指向了小男孩。小男孩见到这突如其来的利剑,害怕的停止了哭泣,忙往白如心身后钻。

白如心把他护在胸前,看着眼前那高大、被枣红头发遮住半边脸的黑衣人,他双眸发红,露出噬血般的欲望,紧紧盯向小男孩,但不知为何却迟迟没有下手。

是他?那个冷血的无心!

白如心一慌,不知如何是好。早就听说他杀人不眨眼,今日总算见识到了他的无情,难道他的良心真到了无可救药的地步吗?连一个四五岁的小男孩都不放过!

有位雇主出高价,让他杀了宋氏一家,他毫不犹豫的答应了,只是在面对这个小男孩的时候,他却下不了手。那年,他也是在小男孩这个年纪,眼睁睁地看着家人惨死在敌人剑下,自己却无能为力,那种绝望和心伤他何曾不明白。眼前的这个小男孩,就仿佛是当年的那个自己,绝望、伤心、无助。

他杀人一向不会有任何犹豫,因为他的心早在家人被杀的那一刻跟着死去,所以他给自己取名无心。他无牵无挂,以杀人为乐,江湖号称冷血无心,没有一人不对他闻风丧胆。

为何下不了手,为何?

白如心欣喜的看到他眼中的犹豫,这说明他的良知还在,并不是无药可救,趁他犹豫之际,她二话不说,立马抱起小男孩跑开了。一路上,她不停的回头张望,生怕无心会追过来,直到把小男孩安全的抱到客栈,这才松了口气。

“小弟弟,你叫什么名字?”把这粉雕玉琢般的小娃娃抱到木椅上,白如心忍不住问道,他这么小就失去亲人,亲眼目睹自己家人被人残杀,这幼小的心灵要承受多大打击?又会给他留下怎样的阴影?

“我叫宋兴贤。”小男孩清脆的声音答道,此时的他不再哭泣,反而显得十分平静,看似十分懂事。

“兴贤,你现在想吃点什么,姐姐帮你去买。”白如心笑着说道,对方才的事决口不提,只望那些残酷画面不要被他记起才好。

“冰糖葫芦!”小男孩脱口答道。

“好,姐姐这就帮你去买,你就先在这房里呆着,哪也不准去,无论是谁敲门都不要去开,知道吗?”白如心抚了抚小男孩的头,嘱咐道,见小男孩点了点头,她这才出去把门带上,去给他买冰糖葫芦去了。小男孩也就乖乖的坐在木椅上,不敢乱动。

不久,响起了敲门声,小男孩警惕望向门口,不敢作声。

“白姑娘……”沈霆萧敲了敲门,里面还是没人回应,看来她是出去了,本想转身就走,忽然房里传来“哐啷”一声,像是什么东西掉地上被打碎的声音,他顿时停住脚步,里面有人?

小男孩听到敲门声,本想找个地方躲起来,谁知不小心打翻了桌上的茶壶,一下子掉到地上摔碎了,他害怕得直往床底下钻去,不敢出声。

这时,沈霆萧推门而入,一眼就望到了地上被摔碎的茶壶片,白姑娘不在房里,这茶壶怎么会忽然被打翻到地上?屋里一定有人!他扫视着四周,忽见床底下露出个衣角,暗想:莫非有小偷?于是,他便走上前去,大喝一声:“出来!”

小男孩见那双脚走近,知道有人发现他了,颤抖的说道:“不要杀我,不要杀我!”

沈霆萧一惊,怎么是个小孩的声音?他蹲下身子,往床下瞄去,果然见一小男孩躲在里面,且全身颤抖,用惊恐的眼神望着他。“小屁孩,快出来,你躲在床下做什么?”他故作严厉道。

“这位大哥哥不要杀我,求你不要杀我……”小男孩大哭着从床下爬了出来。

“谁说要杀你了?”沈霆萧不明白他为何口口声声求着不要杀他,难道他遭人追杀,但为何又会跑到白姑娘房间来?“这房里的那位姐姐呢?”

“出去买冰糖葫芦了。”小男孩老实答道,见眼前这人似乎不像坏人,就没开始那么害怕了。

买冰糖葫芦?看来这小孩是她带进来的,但他是她什么人?“那个姐姐是你什么人哪?”沈霆萧问道。

“姐姐,好心的姐姐。”小男孩答道,眼里还泛着泪光。看他双眼哭得红肿,应是哭了好长段时间了,沈霆萧又问道:“为什么说她是好心的姐姐?”

“就是好心的姐姐!”小男孩大吼着,眼泪止不住又流了出来,似乎在为沈霆萧听不懂他的话而生气。

“好好好,好心的姐姐。”见他又想大哭,沈霆萧只好无奈的说道,看来从这小屁孩这里是问不出什么了,只是他怎么动不动就大哭,他一向最讨厌爱哭的孩子,又对此束手无策,“别哭了,等好心姐姐给你买冰糖葫芦回来,我们再带你一起出去玩好不好……”

白如心拿着几串冰糖葫芦回来,见房门打开着,以为小兴贤出什么事了,赶紧跑了过去。“沈公子……”当看清房里坐着的人后,她惊讶的唤了声。

沈霆萧转过头去,蓦见面前一张芙蓉秀脸,双颊晕红,星眼如波,似笑非笑,又是羞涩,那件冰蚕玉衣刚好衫得她的身形阿娜,平常不觉得她有多漂亮,只是如今她却好似那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

窈窕淑女,君子好求,看来就是眼前的这般景象了,他不禁看得有些痴了。

“姐姐……”见到白如心后,小男孩一下子跑了过去,白如心把冰糖葫芦递给他,他接过之后,便坐到一旁开始吃了起来,小孩子似乎总是那么好哄,她叹了口气,问沈霆萧:“你们刚刚在说些什么?”

沈霆萧一笑,道:“没什么,这小孩始终不肯告诉我他是谁。”

“他叫宋兴贤,他的家人都被无心给杀了。”白如心道。

“又是无心?”沈霆萧道,“那你是怎么把他给救出来的?”

“沈公子,我觉得无心并不像人们所说的麻木不仁,方才他本可以一剑杀死这小孩的,但却迟迟未下手,我看到了他眼中的犹豫,他也不忍心将他杀害,或许,每次杀人,他都有不得已的苦衷。”

“那倒未必!”陆倩娆冷笑着说道,她和沈青青两人不知何时回来了,正站在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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