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蔚铭海打的什么主意?害死了凌贵嫔,却为涵妃准备了生产之时保命的丹药。打个巴掌给个甜枣吗?
苏瑶想起涵妃初听闻是蔚铭海告发凌贵嫔时的震惊与愤恨,后听闻蔚铭海要娶周氏女的极度失望,过不了几日蔚铭海便会与那周仙娘成亲,这个时候告诉涵妃,蔚铭海为她求的丹药……不过一瞬间,苏瑶便打消了这个念头,涵妃是俊灏最宠爱的妃子,现在又怀着龙嗣,她日后会过的很幸福很快乐,实在不该为了蔚铭海断送了自己的美好未来,涵妃是皇上的妃子,心里只能有皇上,只当这蔚铭海是个过客吧,该是一切烟消云散的时候了。
苏瑶想通透了,便和声细语道“顾太医既是承诺了蔚将军,君子一诺千金,就不必告知涵妃了。这丸药确是稀世珍品,我还是在古书上见过的,据说要炼制成功,甚是难得,三四十年能得一粒已属不易。这样的东西在顾太医这里,若是被其他的太医发现了,你也不好回话,顾太医若是信得过我,便由我带去给涵妃,只说是我自府里带进宫的,这样可好?”
“如此甚好,多谢苏小主考虑周全!”顾太医心都快要蹦出来了,苏瑶居然还替他圆谎,要知道若是涵妃生产之时,其他两位太医问起他这丸药,他还真是答不出来,其他的太医必会认为他是藏私的,日后怕是都会孤立她。若是涵妃到时候自己拿出来,那就不一样了,朱老尚书府那样的门第,拿出些稀罕物件来不算什么。
“那顾太医就去准备汤药吧,药的剂量尽量小,免得伤了蕙昭仪的身子。”苏瑶不放心道。
“微臣会小心斟酌的,苏小主放心便是!”顾太医行礼辞过。
苏瑶原意是要去劝一劝蕙昭仪的,希望她能心气大一些,这样躲避着,也不能换来皇后的仁慈,可有了蔚铭海的事情,她便坐不住了,与其这样心神不宁的去劝慰蕙昭仪,还不若让涵妃跟蕙昭仪说说的好,毕竟她二人都在宫中多年,又都有子嗣,话儿也能说得更通透些,苏瑶想明白了,便让门外侍候的小宫女去给初露带个话儿,自己带着芸舒,又转去了茗熙宫。
苏瑶到茗熙宫的时候,宫内安静的很,苏瑶一时迟疑,问道“可是皇上在茗熙宫?”
那小公公也知道苏瑶与涵妃的关系,忙道“并没有,方才皇上命人赏了些料子和首饰,估摸着今儿应该不会过来了,只是我家主子怕吵,只留了芷梅姑姑在身前回话。”
“那你去回禀一声儿,看看你家主子是不是睡着,别扰了她!”孕中的人最是嗜睡,现在正是午睡的时辰,苏瑶只顾着心急,来的路上没想那么多,到了茗熙宫门口才想起来。
“呦,苏贵人,瞧您说的,我家主子吩咐了,您什么时候来都不能拦着,再说这大冷天的,哪能让您在宫门口等着,我家主子没睡,方才芷梅姑姑还端了热汤进去,不然奴才给您带路?”小公公笑呵呵道。
“不必了,既是如此,我直接进去便好了。”苏瑶抱了抱手炉,由芸舒扶着,便向正殿走去。
方才掀了大红的毛毡帘子,便觉得热气扑面而来,涵妃正小声的交待着芷梅什么,苏瑶只依稀听到“仙娘”两个字,心底暗暗庆幸,自己做的决定是正确的,涵妃到底还是关心着蔚铭海的婚事,万不能再让她陷下去了。
涵妃见苏瑶进殿,有些许不自在,抿了口茶才和缓道“妹妹怎得这样冷的天气还出门,也不怕冻着。”
苏瑶福了福身,按规矩行了礼,“是有些事情要跟姐姐说,也没顾忌姐姐要午睡,匆匆忙忙便过来了。”
芷梅在一旁听了,体贴道“那奴婢带了芸舒姑娘去隔壁厢房喝口茶,暖一暖,主子您与苏小主慢慢说话儿。”说完便行了礼,拉着芸舒去了。
涵妃拽了苏瑶的手,在其身边坐了,“出了什么事?”
苏瑶将蕙昭仪半月间连着发病两次的事情说给了涵妃听,涵妃也动了怒,“这个周婉莹愈发的得意了,这样步步紧逼的!”
“涵妃姐姐也别生气,你现在龙胎坐稳了,茗熙宫又是连根针都插不进来的铜墙铁壁,储宁宫那位自是会在其他人身上动手脚,先是凌贵嫔,再是蕙姐姐,她一是要折了涵妃姐姐的羽翼,另一面何尝不是希望借着这些事情,让涵妃姐姐动怒,自己将龙胎保不住呢?”苏瑶怕涵妃当局者迷,这样大悲加怒火,对孩子终归是不好的。
涵妃深吸一口气,平稳了心神,“蕙昭仪那里好在有你与顾太医,医术上的事情我了解不多,帮不上什么忙,只能是帮你寻几本医书的孤本来。”
“这样便足够了,涵妃姐姐是要求过高了,像姐姐这样,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的,若是再精通医术,还要不要我们活了,怕是要找个地缝钻进去了,”苏瑶缓解着涵妃的情绪。
“只是蕙姐姐那里,怕是还要劳动姐姐去说一说,她这样一味退让着也不是个事儿。”苏瑶补充道。
“我会找机会跟她说一说的。”涵妃扫了一眼在台子上摆着的赏赐,起身端了一个黑漆描金的漆盘来,指着上面的几串手串道“你挑一个,再给蕙昭仪挑一个,我好找个由头去看看她,皇上这些日子看的我太紧,出个宫,就紧张的不得了!”
苏瑶笑着嗔怪道“涵妃姐姐好不害羞,皇上待姐姐这样好,姐姐还要怪罪不成,只看这些日子,人若是不来茗熙宫,必赏东西,内务府都快忙的脚不沾地了。”
“就是这样才觉得奇怪,自从凌贵嫔出了事儿,皇上就跟以前不一样了……”涵妃提起凌贵嫔神色又是一黯。
“大概是皇上觉得凌姐姐与涵妃姐姐交情匪浅,怕姐姐伤心动了胎气吧!”苏瑶找话儿安慰道。苏瑶也觉得皇上表现未免太过分了些,凌贵嫔的事情处处透着蹊跷。
“说起来,我都忘记了,我这里有颗保命的丸药,是前些日子调制的,姐姐在生产之时备着,万一有个什么只要给了顾太医,他便知道如何行事了。”苏瑶心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