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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ut!ok!”
随着导演国振东的喊声传进到耳朵里面,萧阳很是速度的几乎同时间地就停止了正在镜头前的表演,而接着,在国导的带领之下,整个现场所有人员都一起向着萧阳热烈地鼓起掌来。
“Good!verygood!”
国导可以说对萧阳在自己镜头前的表现非常的满意,毫不作任何保留的直面夸赞着,使得萧阳年青俊朗的脸上立时漾出了快乐的笑容。
“现在正式宣布:杀青!”
“谢谢大家!”
国导站在了片场中间大声地说完,然后弯下腰对在场的所有参与人员都深深地鞠躬,致与真挚谢意!
大家也纷纷致还导演:
“祝贺导演!”
“恭喜导演!”
“国导是最棒的!”
……
顷刻间,拍摄现场已经转换成为了一片欢乐庆祝的海洋,群群激越,氛围动荡,大家都各自放任开了的尽情展露兴奋,相互拉扯跳跃者有,相互拥抱旋转者有,相互拍照合影者有,相互耍怪乱舞者有…
是哪,从一年前的这一天开机开始,历时了366天,算是比较漫长的时日里,几出艰难,困局接踵,波折不可谓不多,可却也反倒正因为了所遭遇的种种负面,大家伙儿越来越上下一心地抱守成团,彼此扶持,终于克服,坚强共渡了过来,当终于到达了这样的一个前期拍摄全部结束的时刻,所有的积压,所有的抑制,统统开闸释放、宣泄,所以,不管大家能腾挪张驰到如何地步?谁都不会去视之为无度的,但凡每一位切身与共过来了那366天的人,彼此都能理解,彼此都怀感慨,心绪无法不喷张起伏!
“萧阳。”
刚刚被拉着合影完毕的国导隔着人丛在叫萧阳。
“嗳!”
萧阳大声地先作了回应,而后才抬头顺着叫声的来处寻找,正与剧组里的另外三位演员合着影呢,听见导演的声音,身体并不行动,只是眼睛对视上,用眼神来询问着导演这一嗓子是个什么意思?
国振东动用双手比划着给萧阳做了一个“一会过来一下”的表达。
萧阳会意点头,然后就又全副身心的投入进了欢快嘻闹的众人之中,继续笑语笑颜无尽抛洒挥发。
国振东只得很是欣羡地摇头唏叹:“看,年青真是好啊!活力无穷!”
“谁说不是呢。想想我们十多年前也在这个岁数上的时候,那会儿,闹腾起来也不比现在逊色多少的啦,是吧?”
副导演王平同时也是国振东的多年拍档兼老友接口也是满腔缅怀似的无住感概。
“老喽,老喽,现在可是年青人的天下了喽。”
国振东双手叉腰面朝片场外围的山峰自遣自娱起来。
王平呵笑:“认老可以,服老可不行哦,导演,一帮子弟兄们往后还是倚望多多加与看顾啊。”
国振东顿时一阵咝牙,连连冲王平竖掌不断,“打住,快打住,挺热一个地方,让你这书生子一酸,冷!”
王平更笑:“那不正好,本来热,现在冷,一高一低,一增一降,现在人体感觉为:舒适。”
“去。”
国振东懒得再做搭理,直接放弃对话。
剧组最后一天的杀青戏,国振东是刻意的选定了这么一个四面环山的山谷腹地地带来完成,还没开拍之前就足以料想得到了这时的这番情景的,当自己那一声“杀青!”出口之后,大家伙儿必然群群兴奋,可不是需要有个宽阔明朗的空间来承载容纳么,此时此地的心情,真不能就用几条词句得以完全表述得贴切明白的,回想到最初才开始实施拍摄那时候,哪里会预料得到,岂止一波?又岂止三折?一路是紧咬下牙床的不服输,只管昂首迈步,到如今生生硬扛过来,呵,会心低笑,“也不过这样……”,走过来了,也就是自己人生过程其中的一段历练而以了,但值得记录,以充经验,以备借鉴。
“国导!”
还在国振东陷落于万千感概情绪中的时候,欢畅无限的萧阳已经非常自觉地遵从召令把自己置身于导演的眼前了。
“我来了!”
“呃。”
国振东明显的黯淡应答了萧阳。
“呃?”
萧阳一时困惑了,转向大睁“迷茫”双眼求解站在导演身边的副导演。
王平深深眯笑以对萧阳,“这个,说来,着实话长。”
王平又摆开了一贯那副逗弄萧阳小朋友的架势。
萧阳立时折腰,低眉低头,歉声连连,“王导,王导,我错,我错,是我错。”
虽然在公司里萧阳早就已经是被大众公开评定为的:[天真烂漫]+[不辨城府]+[困缺心眼],但经过和王平副导演整整一年的共事相处下来,自身那远比一般人要生成迟缓的防御本能终究也是生成了,所以,萧阳自己给自己又新培养出了一个“良好”习惯,只要自己走近王平副导演身边直径一米的范围之内,无论何种情况,双方一但话语对接,定要做到频讨好、屡认错,宁可和血吞牙含冤一肚,不可口硬舌坚示强半嗓。
可无论萧阳的第六感直觉反应表现得多么机敏,很是值得给予表扬与夸赞,王平仍旧“不吝”气力的“怏怒”着冲其头部飞快凿落两记“爆栗”,“就是不长记性?哈?算算,这人前人后的,已经教育过你多少次了?哈?在当着我们国振东,国大导演的,面前,怎么可以称呼我做王导呢?哈?一点都不注意巩固团结的时时性,张口就散播影响和协元素,!·#¥%……—*()”
在王平二“家长”满腔如此底劲充盈气势澎湃语若悬河的汹涌淹覆之下,萧阳已经当即便在内心里深深地认识到了自己又再次的犯下的“错误”,顿然悔不当初,悔恨无比,悔得不止肠子,连心肝都随同泛溢青幽,哎!早知,早知…只得极度悲催地瞅空觅机地直把待救眼神睨往国振东,国大导演。
国振东看着面前的老友玩得那叫一派happy无限,“唉!”,内心里长长叹气,“自己也真是,萧阳这娃本来跟眼前一帮子正没心没肺的欢拾得可以,非叫他过来干嘛地啊?再有话要跟他说,也不是不可以等等哪?现在只有苦了他喽|||”
国振东非常镇定正直的意念萧阳,给萧阳加油鼓气,“相信你!挺住!坚持就是胜利!九九八十一难咱们都一同蹚过来了,既然佛祖老人家一高兴,说是还差你这一哆嗦,那你就乖乖把这一哆嗦哆嗦给他看呗!他圆满了,咱们也就得成正果了。”
萧阳彻底绝望,一面身体在不辜负导演大人信任的承接着副导演大大人恶质的戏耍,一面内心在压抑着不住惨痛呐喊呜呼,“我这么勤劳地飞舞过来投奔他们俩究竟为的是什么呀?杯具!泼洒狗血的大杯具!”
天色慢慢悄悄终在近晚,谷中四处棋步的人们那股子雀跃亢奋却还纷纷仍有挥散未尽,这一天,注定是要被标记为快乐日子的,大家下意识地都希望这一天可以不用结束得如平常一般的严格规律,大家都极其默契的放任了自我去假装,假装欢喜时光并没有度过得何等匆促飞快,假装与众位团队伙伴并没有相聚得已经到了分离时刻,自然,有的仍有可能还会在下一次的合作中续写聚首,而有的,无可避免的只怕从今告别,徒留记忆回味……
“风云聚散,江海长帆,世间最黯然销魂者,莫不过别离而以。”
萧阳站在自己住间楼层的走廊上看朝楼下,也不知忽的想起来的是哪几部剧集中的对白,随口一串一念,却偏偏用在这会儿合适得不能再合适了,片场的疯闹无论持续得多久,倒底还是结束,全员收工返回到驻地之后,分和别,两个伤感的字,连成的一个伤怀的词,就何等赤裸裸地,毫无遮掩的呈现在了所有人的面前,根本不给多余机会做做挣扎,根本不加理会是不是还有人不愿意接受。
“哟嗬,阳光少年现在挺文艺嘛,这小词整的,很是贴切,很是贴切。对吧?老国。”
王平还是一如既往的调侃着现身,脸冲的萧阳,话问的国振东。
“嗯。”
国振东简单至极的表示了赞同。
“几位港台演员再过一会就要走,组里的车会先送他们到市区酒店住一晚,然后明天清早再送他们到机场搭机回去。”
国振东走近到萧阳的身旁,和萧阳并肩一起看朝楼下夜色中灯光里正在各自忙碌地整装着件件行李的助理们,陈述事实的语气很平缓,但也莫不外露神伤。
“嗯。”
萧阳当然是知道现在眼前的这番景象是避免不掉终会出现的,但还是只觉得太快,因为不舍,所以太快,越发不舍,越发太快。
“温阑老师也要走的哦?不再去见见?”
王平笑着提醒着萧阳,内地当红年青演员萧阳是著名台湾实力影星温阑的铁杆粉丝这事,早已在圈内圈外广泛传散,也正因为这点,萧阳和温阑这次剧集拍摄中的首度合做,也成了剧集颇受观注的原因之一。
萧阳有些脸热的低头笑,“不了,再舍不得不还是要舍,何必非要弄得大家都悲悲切切的呢。来日方长,总还有机会再遇上的。”
国振东伸手轻轻在萧阳的肩头拍了几下以示表扬。
“不错,成长了。”
“谢谢导演。”
萧阳正声地向国振东道谢,确实,对于自己来说,一年过去了,不长,事多,长得迅速。
国振东和王平一左一右隔着萧阳对视了一下,眼神交换后的结果,还是决定由国振东来对萧阳开口。
“萧阳,有件事想提前跟你通通气,是关于公司给你安排的下一部要出演的电视剧里,你的角色有调换的事情。”
“好。”
萧阳点头表示明白。
“那我们是到屋子里坐下说呢?还是就站这儿?话不长,剧本现在还在改动,单只把两位男女主角的演员给确定下来了而以,其他的角色还在讨论,公司也在替你努力争取尽量多的出演戏份。”
国振东于萧阳来说不可谓渊源不丰,首先两人是生长在了同一座城市的同乡,而后两人是大学考取入读进了同一所戏剧学院的校友,再而后是萧阳被现在所属公司发掘,出演的第一部影视剧的导演是国振东,再再而后,两人缘份不断,萧阳入行至今拍摄了的十来部电视剧中,跟国振东一起合作完成的足足有八部之多,算一算,相互认识往来也已经过了七个年头,彼此之间实在能够定义为了解不浅,所以,国振东对萧阳的看待,早就是放在了不拿萧阳当外人的一种层面上了,有什么想法直截了当的当面沟通,交换听取意见,绝对信任萧阳是有足够的应变能力的。
萧阳当即绷直身体面朝楼外做了个深深的深呼吸,“就这地儿说吧,大风大浪都闯过来了,放心,我稳得住,呵。”
“呵。”
王平也笑出了声,也和之前国振东的动作一样,伸出手在萧阳的肩头拍了拍,表达支持。
“嗯。”
国振东还是看了看王平,再看了看萧阳,然后把视线投放到了楼层的某一处角落,声音略微低沉的开口。
“剧组在这一年里面发生的事情你是清楚的,眼前看上去,不错,倒底是过来了,有头有尾,善始善终,可其实呢?这一年里,剧组确确实实地拖累了公司,虽然还没严重到把公司给拖垮的程度,但公司遭受到的利益损害已经非常巨大,公司在竭尽可能的对剧组提供出援助以后,重伤元气。”
“本来呢,这会儿再怎么元气重伤,也牵连不到你的下部剧那里,你在下部剧中的角色早已经是在这部剧开拍前就敲定好了的,唉,只能说,江湖太大了,什么怪事都有发生的可能,下一部剧也是公司第一次尝试跟其他的公司合作拍摄,这你知道,而那边的合作方偏偏愣是新挖来了一位编剧,并坚持要求由这位新编剧来重新修改剧本,公司现在因为剧组发生伤亡事故的影响,正处在一个异常受到观注的敏感时期,稍微过于强势的动作都难保不带来恶意的负面炒作,公司现在最最需要的就是静养,实在不愿意跟合作方那边闹僵,只好做出让步。”
“新剧本的大纲经过两边公司一起研究讨论都通过了,与先前的剧本对比,看得出来,将会在很大的篇幅上是完完全全崭新的,那么原剧本里的角色,也就做不得数了,目前定的两个演员都是合作方那边的,公司这边的态度是要等到新剧本出来以后看了再谈演员,所以,能领会意思吧?萧阳?”
“嗯。明白了。”
萧阳点下头。
“我知道,请公司放心,我知道自己该怎么处理了。”
“嗯,果然是成长起来了啊。”
王平终于正正经经的说起话来,但也就说了这么一句,随后便根本不跟国振东和萧阳打什么招呼,独个人向着属于自己的那间房间走去。
国振东一贯沉凝绷板的脸上终于展露出来了一缕笑容,忽然真正的觉得,已经过去了的事情,真的是已经成为过去了。
而萧阳却开始了原地的自我内心拉扯纠结,“真的不要过去跟温阑老师再告下别吗?真人马上就要走了哎!倒底要不要去呢?再合个影?握次手?是个问题啊!真的!”
天色早就已经夜幕重垂,驻地没有了人员济济时的那么喧嚷嘻笑,清静以外还是清静,每一层楼都是长亮着路灯的,人站在灯光里面,倒是不觉得头顶天空多么黝暗,在天空上还悬挂着一轮明月的,可也是因为人受了灯光的照射笼罩,竟也不觉得月华多么潋滟陶醉。
走进房间,关上门,人还没有走到床旁边的时候,手机响了,萧阳看看来电名字,是秦枫打来的,按下了接听键。
“这么晚了,还没睡?”
“你不也没睡吗?”
秦枫在话机的另一边回驳。
“我是因为工作耶!哪像某些享逸着假期的人,作息规律了,都,不,知,道,要,珍,惜!”
萧阳故意地堵着秦枫,在斗嘴上萧阳可从来没有输过秦枫。
“你…”
秦枫那边果然一下气滞。
萧阳偷笑地在心里比了个“V”,和秦枫从认识到现在,这一招怎么百试怎么百爽,有时候萧阳不禁都替秦枫擦汗。
“那边收工了?”
秦枫很自觉的主动切换到下一话题,真要与萧阳拉开架式斗上嘴的话,那么这一晚上,两人怕是都不必睡了。
“嗯。杀青,收工。真真的。”
萧阳一边在跟秦枫讲,一边走到窗台,身体靠上了窗边,把着电话又是一次深呼吸。
“辛苦了。”
秦枫十足真诚的对萧阳说。
“谢谢。”
萧阳同样十足诚恳的致谢秦枫。
萧阳与秦枫,结识虽短,友谊却厚,同签进了一家影视公司的大契机下,使得两个同龄人,从照面到合演,从合演到扶持,从扶持到莫逆,一步一步的积攒累积,而今,互视对方做挚友知己一点儿不会算过。
“什么时候回家?”
秦枫对于公司里对萧阳下一部剧的变动也已经知道了,秦枫是那种豁达宽仁的个性,能在第一时间里接受现实,既来之,则安之,至于个人的得失嘛,太予去计较了,是很不明智的行为,再说,还没有到最后定案的时候,还是耐心静待的好。
“哦,可能回不了了。”
萧阳本来的计划是在这部拍摄长达一年的电视剧杀青收工以后呢,做为对自己的犒劳奖励,要回到父母的身边彻彻底底的休息放松的。
“因为那剧?”
秦枫问。秦枫站在萧阳的角度来看,倒是更觉得就照原计划那样的让自己暂时的离开团队一段时间,脱身出围,不论是对公司,还是对自己,都合适。
“嗯。国导和王导刚刚才面对面的跟我聊了…计划赶不上变化说,想把自己置身安全所在怕是不成的,那就原地随机应变吧。”
“那你就呆楼那?要不,来我这边。”
公司在常年拍戏的一座影视城里租下了一栋楼,用来作公司剧组的驻地,一部杀青了,隔不多时,又会有新的一部开拍,铁打的小楼,流水的人,楼里总是不空的,萧阳就住那里,倒也不是不可以,但是,秦枫还是想让萧阳住到自己家里来。
“……”
萧阳没答话,进屋的时候只摁亮了门口的灯,然后就接秦枫电话,一直再没去开大灯,就让自己处在一片暗色当中,在窗台边靠时间久了,便也开始充分感受到天空上那轮明月的强劲力量了,倾没如水,皎白如霜,令人不由得不去把那缕在心底里深挖厚埋的忧郁心思悄悄露放。
“萧阳?”
秦枫没听到说话,怕萧阳就那么的睡过去了,担心会冷到可能感冒其一,其二睡醒之后肢体可有得受的。
“在呢。”萧阳应,弱弱的顺了个由头,“你不是也要进组了吗?”
“你住着跟我进组有冲突吗?”
秦枫质问回去。
“那有什么区别?”
萧阳都自我发觉自己是在有点抽了。
“没有区别?”
秦枫佯怒,好你个萧阳,玩扭捏上瘾哈?
“去你那很远的?”
萧阳继续放任自己在**化下去,早就已经道不清楚是什么时候开始发生的此种情状的了,只要自己跟秦枫一接上,在身边也好,处两地也罢,自己就会这么不自觉不自觉不自觉的,假装。
“……”
这回成秦枫无语了。
“那阳少的意思是不是在下区区得亲自登门接请啊?”
“我来!我等天亮搭头般一早就来!”
萧阳立时几乎一百八十度的急转情绪态度,萧阳可是对于秦枫的轴深有记忆,秦枫那股轴劲一来,萧阳只怕真就要在小楼这地看见秦枫了。
“算你明白事!”
秦枫呵呵笑,对萧阳就得大使特使这种杀手锏,三天不打,上房揭瓦,贯得他的。
“那这边可就等你来了。去洗洗上床睡吧,怪晚的了。”
萧阳嘟哝,“哦,你知道天晚的啊。”
“晚安!”
秦枫直接挂断电话。
“晚安。”
萧阳对着已经“嘟、嘟、嘟…”的话机照样送过去真心祝福。
看看话机上的时间显示,又是新的一天开始了,萧阳此刻想着那既将跟秦枫的相聚,不兴冲冲是不可能的,但毕竟眼前夜确实深了,是该听从某人交待,洗洗上床睡吧,再望一眼窗外,人悄悄,月光明,好一派天空云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