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江湖方术！
那乘警脸色有些发红，刚想说什么，方明正已是轻轻放下了青布囊：“我看这位警察大哥身体有些不适，是否能诊治一番？”
乘警不由大喜，跟着两人说尽好话，还不就是为了这个么？
“如此，得罪了。”方明正很小心的对林天孝点了点头，伸出右手搭在了那乘警的手腕之上。
“恩，应是肠胃有些不适。”方明正皱起了眉头：“风寒入骨，虽然不是很严重，但是也要尽早诊治的好。”
林天孝心中一动。眼前这乘警肠胃有毛病他也是看出来了，风湿性关节炎……恩，这个中医诊脉也是能看出些须的，奇人当真是奇人，不是什么故弄玄虚之辈。
“这肠胃问题倒好办。”方明正依旧皱着眉头：“平日里自己多注意些，只是这风寒入骨颇有些麻烦。”
林天孝暗暗的点了点头。风湿性关节炎确实是个棘手的病症，即使放到大医院去，也没那么容易解决。
那乘警却是脸上一喜：“大夫说的对，我这关节到了天凉或是刮风下雨的，就是有些不舒服，虽没什么大碍，却也总有些麻烦！这个……还希望大夫多多麻烦一下，诊金我绝对不会少了您的！”
方明正叹了口气：“不是我帮你，实在是少了些材料啊！”
那乘警可是亲眼见过这病症发作的样子的，再说了，家中也是小有资产：“大夫放心，无论有多麻烦，我也认了！”
方明正深吸了口气：“还有，我要提醒一点，我方术一出，生死由天。其过程苦痛，必要善忍之人方能诊治。”
林天孝心中一跳，方术？
传说中的……江湖方术？
传说中，有一个圈子，叫做江湖！
其中的人们，豪情纵横，一笑向天。热血挥洒，生死不计！三教九流，皆为其中，奇人异士，比比皆是！
那么，最神奇的，反不是传说中江湖人的武侠，反是其中的医者。
他们虽然没有强大的武力，可是没有任何一个江湖人敢对他们嗔目。
因为，他们就是生命！常在江湖飘，哪能不挨刀？挨了刀子不可怕，可怕的是你得罪了那些医者之后，就只能疼着、忍着，没有人会去给你医治。
这些医生……他们所习所使的，就是所谓方术。
因为出身江湖，所以才被称为江湖方术！
方明正虽说的看似严重，其实不过是江湖郎中动手前必说的交代。其意思也很简单，给你诊治也许会很痛苦，你要自己忍着。还有就是生死由天，我尽我的力量，要是医不好那也是两可，可不许扯什么医疗事故之类的话出来。
可是，这话在那乘警听来却变了味。
生死由天？治个关节炎而已，居然要生死由天？
刚想说什么，林天孝却是反应了过来。这江湖郎中的规矩，他虽不懂却也听人提过。见乘警面有难色，忙扯了一下他：“这是场面话，必交代的。”
乘警一愣，仔细一想，却也明白了其中道理。
这些江湖奇人，平日里接触的都是江湖人，剽悍骁勇，都是浑不把人命当回事的主。医生在给这些人治病前，必是为了自身的安全，都要先扯上一通——我给你治，活了不显得我手段高，死了也别怨我本事低，答应呢，咱就动手。若是不答应……对不起，另请高明！
想到这里，乘警那里还有什么意见？忙是大点其头：“大夫说的是，药医不死病么，应该的，应该的！”
方明正严肃的点了点头：“既然这样，那我也不推辞了。只是在这车上，实在是少了许多工具。这样……下车了再说吧。”
乘警微微一愣，刚想说什么，却又立刻改了口：“不知道方大夫您在那里下车呢？”
方明正微微一笑：“金陵。”
林天孝却是大喜。他正是要回金陵，原本还打算无论方明正要去哪里都奉陪的，谁曾想还有这样的好事！
那乘警却是无所谓，反正也没什么大事，找个人交代一声就行了。
“这样吧，我家正在金陵，小兄弟如果方便的话，不如在我那里盘桓些日子，也免得你住宾馆或者租房什么的。”林天孝打起了如意算盘。
“宾馆是什么地方？”方明正一下蒙了。
“这个……宾馆就相当于过去的客栈。”乘警愣了一下，赶紧的回答了一声：“还有，您身上带身份证了吗？”
方明正脸色顿时一僵，好半天才道：“我……只有路引。”心中却不禁开始埋怨起了师傅来，当初老王头就说了这路引不好用，现在都不用了，可他偏偏还是弄了个这玩意出来……就算现在还是用路引，可是师傅你自己都不知道现在外面有没有改朝换代了，还拿个大明里正的印弄了个路引来，真真是害死人啊！
一想到自己有可能被当成流民抓起来，或者甚至就地斩杀，方明正就不寒而栗。
江湖中，郎中确实是一个超然的人物，可是对上了朝廷……方明正只觉得额上冷汗津津而下。
“我……”喃喃了好半天，方明正才轻声到：“在下只是奉了师傅命令，出山游历，绝对不是流民，还请捕快大人明察。只是山中久了，不知当今朝廷的规矩……”情急间，竟是忘记了捕快现在叫警察，朝廷现在叫政府。
林天孝和那乘警，再次的一头黑线……
他们实在是搞不懂，不过是没有身份证而已，算的什么大事？眼前这个江湖奇人，居然会如此的惊慌，实在是有些奇怪。
他们又那里知道方明正的不安。若是在城市里或野外，方明正都不会在意。可是……偏偏是在这小小的车厢里！若是在外面，虽不敢和朝廷作对，跑路就是了，可是在这封闭的车厢里，你又往那里跑？
杀了眼前两人？方明正想都不敢想！杀官意味着造反，可不是杀一般人所能比的。死了个老百姓，官府或许不会在意，可要是死了个捕快，不查个水落石出，官府的脸面何在？
“没关系没关系。”虽然不太明白方明正为什么如此惊慌，但是乘警还是能明显的看到方明正对自己的讨好：“这也不是什么大事，补一个就是了。”
“捕快大人放心，下了车，我立刻搜集材料为大人诊治！”方明正立刻拍起了胸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