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悉悉索索的声音吵醒时,天色刚蒙蒙亮,我迷糊了一会才明白商队已经在收拾东西准备上路了。心里抱歉着赶紧起来,就看到罗彦大步走过来。
“醒了?”
“嗯,要走了吗?真抱歉起来迟了,没起过这么早,我以后会注意。”
“没事,慢慢来,不用紧张。”
我还是手忙脚乱地收好毛毯,以前没做过,毕竟不利落。收起披风掸拾干净,边给罗彦道谢边还递还给他,罗彦左手接过去,右手递给我一个水囊和一个小袋子,等我接过来,又从怀里摸出个水镜递给我。
“水囊你随身带着喝,袋子里是些小点心,你饿了吃。水镜是左先生给的,你的能力特殊,万一要用就拿水镜打个掩护。”
我有点愕然,左先生居然如此信任罗彦,连这种事情都告诉他,看来不是一般人。罗彦抖开披风系好,我才留意他并不穿长袍,暗青色的衣袖裤腿都用长布条包绑好,短靴底子皮质也厚,适合走长路,腰带右手边挂了一把长剑,加上黑色厚毛毡的长披风,倒是很衬罗彦硬挺的气质。罗彦灭掉火堆,拿起毛毯,示意我跟着他。我把水镜塞到怀里,水囊跟点心袋子却有点为难,难不成就一直这么拿着走路?又不好为了这种小事情麻烦人,只能看情况想办法了。
罗彦一路走去找小花,还了毛毯,低声说了什么,小花很不高兴地看我,抱着毛毯扭头走了,没一会直冲冲地过来,扔给我个东西。我忙不迭地接了一看,原来是条腰带,心里一热,没想到小窘境被罗彦解决了,赶紧系好腰带,把水囊跟食物袋子挂好。
商队收拾好就出发,这个商队人不多,就昨晚上看到的两头驴子拉着两车货物,每车一个人拉驴子、左右各两个人押车,老铁走最前面,罗彦时前时后,也会先走到很前面探路,再慢慢走回来会合。我跟小花跟着第二辆车走,别人几乎当我不存在,她更加不乐意搭理我,我又不知道跟她说什么,只好默默跟着走。
天色渐渐大亮,周围是一片荒原,远远看去树也没几颗,草地倒是长的好,随着土包起伏,可惜天气渐凉,大多都枯黄了。
走了一阵,我开始觉得饿,就小心翼翼地拿出小点心来吃,水不敢多喝,略微喝一点润润喉咙。小花看着我吃东西,突然问我:“你早上没吃东西?”我不好意思地点点头,她盯着我手上的东西看了半天,又转头往前面看来看,突然伸手从车子里面抓出个大袋子,从里面拿出个果子给我。那果子拳头大小,光滑浑圆,皮红的透出深紫色来,果香扑鼻。我诧异地望着小花,她板着脸说:“这是好东西,给你吃。”虽然很意外,但是这好意还是很让人高兴,我笑着跟她道谢,把点心收到袋子里,接了果子。
小花看我接了,把袋子扎好放回车里,转过去继续走路不说话,我喜滋滋地拿了果子,翻来覆去看了一会,又闻闻香气,正准备吃,突然空中传来尖锐的叫声。
抬头一眼,一群大约二十多只硕大的黑蝙蝠从后方快速赶来。
“黑翼蝠。”小花在旁边大呼,只是听着少了惊恐的味道,语气有点笃定,就忍不住看了看她。
那些大蝙蝠速度很快,个头又相当大,双翼展开能遮住半个人,这二十多只蝙蝠直飞到后面这辆车上空,团团围住,居然有点遮天盖日的感觉。车子都停住,大伙迅速靠拢在一起,纷纷拔出武器戒备,只是罗彦不在,估计是去了前面探路,我不知道要不要参与,看其他人神情好像不太恐慌,就只是往小花那边靠靠,暗暗打开水囊准备。
从发现那黑翼蝠到集中防卫不过是一眨眼的事情,突然其中一只尖声大叫,冲着我就俯冲下来,我刚来得及看清那黑翼蝠其实并不是全是黑色,双翼上还有各有两道深红色的纹路,小花突然惊恐的叫起来:“火蝠!是火蝠!”在这同时那大蝙蝠一张嘴,一大团火焰冲着我们就扑了过来,这要是烧到了,我跟小花的头脸就不用要了。来不及多想,我张开了一层大大的水膜挡在前面,跟火团一碰冒出蒸腾的水汽来。旁边的人反应也不慢,一刀劈过去,那只蝙蝠就分了两半落在地上,紫黑色的血液飞溅,幸好我跟小花有水膜隔着,旁边几个站的近的多少染到衣服,也不知道能洗掉不。
第一只一下来,其他的纷纷尖叫着冲下来攻击,带着团团的大火球,我看大家似乎对那火没什么很好的应对办法,就是躲来躲去,索性每人上半身虚套一层水膜,又在车子外面套了一层,大家不怕火了精神一振,只是那火蝠速度相当快,除了第一只被一刀劈开,剩下的想要砍到也不太容易。
我正在心里腹诽罗彦不知道跑到多远的地方,怎么还没赶回来,就见到眼前数道亮光闪过,那些火蝠已经尽数被斩开,纷纷往下掉,罗彦站在一旁甩掉剑上的血,看他身上一滴血也没沾到。
老铁他们大大松了口气,笑着上去跟罗彦道谢,我悄悄地收了水膜,把水囊重新挂起来。老铁说到火蝠,就转到我身上,说多亏了我才保全了小花跟货物还有大家的安全,没想到我是位御水者。大家目光一转过来,罗彦就看到我一直拿在手上没来得及吃的果子,眼神一沉脸色发黑地走过来问我:“这是哪里来的?”
我看向小花,她被吓的现在还呆着,毕竟从开始到结束连一盏茶的功夫都没有,她差点就被火球兜头烧了,不由她不害怕,我虽然反应快了点,可腿肚子也在发抖。
罗彦走到小花面前,也不说话,黑着脸看她,不知道是不是他的眼神太锐利,小花哇地一声哭出来,“对不起,我只是想整整她,我以为会来黑翼蝠,没想到把火蝠给招来了,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