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最快乐那一年,是你陪我经历一切。我们最快乐那一年,像浓缩了最精华的时间,短暂却永远是火焰,在情绪冰凉时暖和心田……
————————————————————————————————————————————————
大三的生活是忙碌而充实的,相比大一大二一打开电脑就是QQ、酷狗、看空间看娱乐新闻这样的三部曲,现在的莫一熙整天泡在网上则是为了寻找“某某公司新主管的招聘”,“某某部门今年扩招几名会计”,“政府于某日在某地举行大型招聘会”或是“最新会计制度的变化”和“2011年注册会计师网络培训”之类的信息。
自从那次在超市见过傅宣木之后,莫一熙就再也没有听到关于他的任何消息了。就像五年前突然的离开一样,杳无音信。有时候莫一熙甚至会怀疑那几天发生的事会不会只是自己的错觉。当她一遍遍回想时,那种无力空洞揪心的感觉却时刻提醒着自己那些确确实实发生了。也不是没有想过要不要把他的电话号码删了,或者拖到拒接的黑名单里,只是到后来莫一熙才狠狠地埋怨起自己的自作多情来,因为他根本没有打过一次电话来。
是啊,一次都没有,统统都是自己徒劳地猜测,徒劳地等待,徒劳地兴奋。虽然莫一熙认为这样的结局是最好的,然而面对它的时候,她还是说不清自己到底是轻松多一点还是无奈多一点。
“莫一熙,你的小情人又来了。”
“嗯……”翻了个身,继续睡觉。
一个小时后。
“莫一熙,太阳晒屁股了。”
“嗯……”莫一熙将棉被盖过头顶。
两个小时后。
“你快起来。”实在看不下去的谢莹莹,扯着嗓子把一到双休日就窝在被子里的莫一熙死命硬拉地给拖了起来。
“唔……哦……”拉开窗帘,冬天暖暖的阳光投射进眼睛,莫一熙眯起眼,伸了个懒腰。这才几点呐,真是的。好不容易熬到了休息天也不让她好好睡会儿。
“你还不快点。这大冷天的,人家都在楼下等了二个多小时了。要是换了我,早走了。”谢莹莹看了眼正磨磨唧唧穿衣服的莫一熙。
“骗谁呢?”
“骗你我是猪,他哪一次不是等你这么久的。你以为都像你啊,这么好命。”
莫一熙有些惊讶地停下了动作,“那你怎么不早点叫醒我?”
“是他说,让你睡到自然醒,说他等习惯了,没事的。可你睡得跟头猪似的,我看这会儿不叫醒你,你是真的打算睡到日晒三竿了吧。”谢莹莹没好气地说。
“现在几点了?”若有似无的声音从厕所间传出来。
“快十点了。你倒是快点啊。”
“哎呀,你别催了。真是的,这么想见你去见呗……”嘴里满满的都是牙膏,说起话来真不舒服。
“我是不介意,可人家想看的又不是我,也不知道是谁的小情人。”谢莹莹阴测测地开口,字里行间透着酸溜溜的语气。
十分钟后,莫一熙用了最快的速度在洗漱台整了整自己的头发,随意搭上了一件薄薄的外套向寝室门口走去。
其实对于“小情人”这个称呼,她曾经是极力辩解过的。每次陆涛来找她的时候,同寝室的人总爱瞎起哄,嚷嚷着有什么小情人外找……她就板起脸一本正经地说,他们是朋友,好朋友而已。然后那些室友就故意唱反调说什么人家陆涛都默认了,你还害羞什么啊。也是,本来无论遇到多么尖酸刻薄的学术问题,陆涛都侃侃而谈对答如流,可偏偏到了这个问题,他就吞吞吐吐半天说不出话来,在别人看来当然是一副暧昧不明的样子了。
但后来听得多了,就习惯了,也懒得解释了。不过最让她头疼的是最近连陆涛身边的朋友都开起她的玩笑了,见了她就喊:“陆涛,你女朋友又找你来了。”她本来是想着解释的,可看看陆涛的反应只是笑笑,搞得她进也不是退也不是,也只好一笑置之。而这种笑容在有绯闻的人身上就是默认的最好说法。
从楼道里出来,一眼便看到坐在学生公寓旁边长椅上的陆涛。一身运动休闲的衣服,将他阳光般的形象展露无遗。
“等了……很久吧。”莫一熙径直走到男生旁边,支支吾吾地说。
长椅上的男生站起来,高出了女生约大半个头。逆光形成的阴影一半都落在了莫一熙的身上。“嗯,两个多小时了。”虽然嘴上这么说,但脸上却没有一丝一毫的厌烦和无奈。反而在看到莫一熙的身影出现在门口的时候,眼眸一亮,嘴角不自觉地上扬。
“怎么没打电话就来了?”这样的笑容让莫一熙有些晃神,几秒后,又撇过头,自然地看向别处。
“你的手机不通。”
“嗯?不通?”莫一熙从口袋里掏出手机,“噢。忘了开机了。对不起啊,让你等这么久。”
“没事,我习惯了。你啊,还真是个小迷糊。”男生抬起手,轻柔地摸了摸女生的刘海。
是啊,他曾经也叫过她迷糊的莫笨蛋。莫一熙呆呆地望着陆涛,这熟悉的动作,脑海中浮现出两个场景重叠的画面。
……
“莫一熙同学,请你重复一遍我刚才的问题。”
长久的沉默,直到同桌捅了捅莫一熙的腰,才让她回过神来,犹犹豫豫地看着班主任站起来,“对不起,老师,我……我……。”
“好了,好了,下课后来办公室一趟。”语气里尽是不耐烦的意味,随即又开始滔滔不绝地从陆游说到李白,再从李白说到艾青……
不知道为什么,莫一熙觉得最近被叫到班主任办公室训话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而每一次班主任都会有意无意的提高自己的音量,就像这一次,她就可以深刻体会到班主任话语里的怒气,甚至还有了叫家长的想法。莫一熙的内心被巨大的恐惧震慑着,像是要超出女生的负荷将积蓄已久的东西爆发出来一样。
教室里的嬉笑声和吵闹声,似乎让莫一熙失去了推开门的勇气。心里像是突然大河决堤。大大小小的水流在城市灼热的皮肤上肆意流淌。
咔嚓!
门从里面打开了,莫一熙低着头径直回到了座位上。
“上,你没事吧?”
“一熙,班主任说了什么?”
“一熙,老巫婆叫家长了哈?我就知道,她对付学生就只有这么一招的。”
听着周围这些关心的话语,莫一熙心里的委屈多得好像是黄金周时摩肩擦踵的人群,密密麻麻地透不过气来。
“别围着她,她要哭了。”班里的男生戏谑地说。
莫一熙倔强地摇摇头,只觉得喉咙里灼热难受,不太说得出话。她强忍住眼眶里的眼泪,在心里告诉自己不要哭,不可以。
“她不会哭的。”男生修长的手指,轻轻地抚着莫一熙额前的刘海,“是吧?我迷糊的莫笨蛋。”
女生惊讶地抬头,是傅宣木!
像是什么地方被瞬间填满了,莫一熙看着他坚定的眼神,不知道从身体的哪个地方莫名其妙的涌出一股足以支撑她的力量,温暖而美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