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拉图说,岁月就像一条河,左岸是无法忘却的回忆,右岸是值得把握的青春年华,而中间飞快流淌的,则是年轻隐隐的伤感。世间有许多美好的东西,但真正属于自己的却并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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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宣木颇有些无奈地站起身,亮出牌。
真心话。
干脆利落的回答。
莫一熙看看他拿着的红桃四,再看看吕剑阳故意露出的奸诈笑容,开始惴惴不安,心里不好的预感正在一点点被放大。
还没等她在心里想出几个万一,也许,大概,可能,她就听到了那个传说中恐怖的终极问题。
——莫一熙,在你心里是特别的吗?
果然女人天生就有强烈的第六感,而且准确率高达百分之八十。
如果用热锅上的蚂蚁来形容听到问题以后的莫一熙,那么当她说出,“你们干嘛要扯上我?”接着班里人立刻接话,“你俩不是走得最近最亲密么?”之后,最恰当的应该要用如坐针毡来形容了。低头摆弄指甲敲杯子也不是,假装什么都没发生过眨眨眼睛也不是……
相反地,傅宣木听到这个问题的时候先是笑了笑,一副镇定自若的神情,眼神有意无意地瞥了瞥莫一熙。
“是,or不是……赶紧的。”
“正面回答。哈哈……”
“到底……”
……
“不是!”
……
“切!”
“看不出来哪里是真心的。”
“鬼才信。”
面对大家的颇多微词,莫一熙夹在中间觉得尴尬又生气,勉强地撑起嘴角,“你们一定要拿我开玩笑么?”
不是,他说了不是呢……
言简意赅的两个字,又是这么肯定的语气。两个字就彻彻底底否定了他们全部的过往,看来那些曾经还真是弱不禁风。
她对于他来说,也许只是普通朋友,或者连普通朋友都不能算。
虽然莫一熙本来就知道了,可是为什么亲口听他说出来却还是这么的难过呢……
心里密密麻麻地撒满了荆棘,一个一个都在提醒她以前的自己有多么的讨人厌,刺穿了心脏的每一处细胞,麻木地只剩下了疼痛。
不是本来就知道了,不是本来就知道自己对于他可能根本就是累赘就是负担,只是从前的自己不懂,不懂得察言观色,不懂得人情世故,亦分不清什么是敷衍了事,什么是开玩笑的界限,才会傻乎乎地粘着他,跟着他。自以为是的说着了解他,但后来才渐渐地发现,原来那些都只是冰山一角,他从来就不曾让她真正走进心里过。
“散了散了,一个游戏而已嘛。大家继续闹,今天的节目还没结束呐。”
“我们的一熙同学要生气了,你们都别玩了,别玩了哈。”
“不会不会,我没事的。”
莫一熙想,如果Aida和小莫在这里的话,她们一定知道自己惨淡经营的勉强微笑在刚刚的一刹那就已经分崩离析了。
生活中总有那么一两个可以一下子看穿你的人,可以懂你理解你与你感同身受的人。就像是你明明嘴上说我很好很好,只有她们会一下子紧紧地抱住你,用最柔软的声音说,我知道你其实并不好。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莫一熙的电话铃声就那么凑巧地在此时响了起来,于是终于有了足够的理由和勇气离开包厢,离开各种各样注视的眼光。
摊开手心,全是细细密密的汗渍。
“喂。”
“你出来吧。一熙。我在外面等你。”
“陆涛,你不是接电话去了,怎么就没回来了。”
“终于关心我了,呵呵,快出来,带你去别的地方。”
“可是同学会怎么办?”
“管他呢,反正这么多人不差我们的。”
“可是,会不会……”
“陪我去别的地方吧,我不想待了。”陆涛的声音听起来有气无力的,莫一熙疑惑地皱了皱眉。其实她也不想待了,她真的不知道再接下去要怎么面对,那么还不如走掉吧,消无声息地走掉吧。
“好。那你等我一会儿。”
“傻瓜,等多久都没事。”
“呵呵……”莫一熙傻笑着合上手机。
看着她心神不宁,然后是眼里隐隐的倔强和最后离开时的蹑手蹑脚,傅宣木想好了怎么拉住她,怎么开口措辞,只是手还是停在了半空中,话语还是卡在了喉咙里,发不出任何的声音。
如果刚刚他没有看错的话,她还在介意自己说的话么……
紧张的想要掩饰的时候,莫一熙各种特有的小动作,他清清楚楚地记得也完完全全地看到了。
所以说,就算五年前,自己不辞而别,五年来,杳无音讯,她还是会在意自己么……
“左,你刚刚怎么这么说呢?一熙都走了。”带着不解的怒气,吕剑阳一股坐下,故意发出大家都听得到的响声。
“我还没问你,是你干的好事吧。”抛出问题的时候,他就想到了。
吕剑阳压制着火气,“你难道看不出来,上对你还是念念不忘的。你们俩真是的!明明两个人都一样,就是不知道你们在ㄍ一ㄥ什么!”
时间仿佛凝滞在傅宣木无声的沉默里,“剑阳,我知道你为我们好,可是有的事是真的回不去了。”
“明明就是特别的存在,还口是心非。没见过这么不敢承认。傅宣木,你到底想伤她几次?”
一句话,问得傅宣木哑口无言……
是的。
她不是特别的。
怎么会是特别的呢?
怎么会仅仅是特别的这么简单呢?
对他来说。
她,只会是最特别,也最温暖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