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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为自己活

县里举办了庆功宴,还着重表扬了许翼翔等几个警员。

许翼翔只是听在耳里,一笑了之..

脑海里始终挥之不去的是当天他看到那个匪头80岁的老母和其他土匪的妻儿声泪俱下,甚至长跪在凤凰山脚哭叫着自己儿子的时候那种场景,心里很痛很痛!

恨那些作恶的人,为什么要用这么残忍的方式来对待自己的至亲和至爱?来对待别人的至亲和至爱?同样都是有血有肉有感情的人,为什么要选择违背自己的道德和良心?

呵呵,自己真是想的太多了,很多事情不是自己想怎样别人就会怎样的。每个人都是不同的个体,都有自己的思想,有自己的行为,不同是有的人以行为左右着思想;有的人却以思想左右着行为。于是便有着,我怎么想就怎么做,又或者,我怎么做,是我自己的想法这样的说辞。

接下来便是例行公事般的工作报告,事件总结,表彰大会等等等等…许翼翔逃不开也逃不掉,他想多大口的吃几碗饭,然后再倒在床上睡上几天。可是一连几天,都有上级各公安部门来学习,来视察,来表扬..。许翼翔住在县公安局招待所,白天应酬,晚上应酬.。除了喝酒还是喝酒,除了满脸陪笑还是满脸陪笑,只有当夜深人散尽的时候,他才会有安宁的时间,又要被头痛胃痛折磨的难以入睡。不出多日,整个人便消瘦下来,显得憔悴不堪。想到回到镇上还要经历如此这一番的折磨,许翼翔想死的心都有了。当初他考取警察学校时的雄心壮志此刻已经被磨灭的只剩点残羹剩汤..他万万没有想到现在会面临如此痛苦的局面。他多么希望这世界能有少一点的纷争,少一点的矛盾,少一点的冠冕堂皇,少一点的吹捧,少一点的应付。

接待完最后一批的高官,许翼翔仿佛耗尽了所有的精力,如释重负的长长嘘了一口气。

开着车回到镇上,此时已是华灯初上..他什么也不想做,什么也不愿意做,一头便倒在了床上。

天气在晴好了几天后,终于迎来了绵绵细雨,偶尔还会响起阵阵的雷声。田姿姿在自己的服装店里坐着,..音箱里轻轻的放着音乐,呆呆的望着外面的行人匆匆而过。

人的生命中,会出现过多少个过客呢?当那些或悲或喜的面容从身边擦肩而过的时候,会不想起曾经有人见证过他的欢乐见证过他的痛苦呢?田姿姿走过很多地方,在火车站见过情人的吻别;在繁华的都市街头看过留在原地哭泣的凄凉身影;在古老的村庄看到过独守大门的佝偻背影。

她也在每个地方留下了自己孤独的影子..她相信一定会有个人会记得的。

已经好久没有一个人出去乱逛了,她很怀念曾经那些日子,自己背着行囊带着相机,走到火车站,想到哪里就去买哪里的票,却不一定要在目的地下车,就是那么随心所欲的转和走..。

她保存了好多的照片,自己的,别人的,偷拍的抓拍的,全是她珍贵的宝贝,那些出现在她镜头里的人,她永远都不会忘记。就像那天的小牛山,她无意拍到许翼翔,生命里却多了这样的一个人,难道也是一个过客吗?以后也不会再记得自己吧?只是因为在人群中多看了他一眼。。。

雨渐渐小了,路上的行人也慢慢少了,田姿姿发现已经快9点了。她就是这样,经常想一点事会出神好久,好多人说她多愁善感,望着树叶儿落下也要惆怅半天..。关掉门,撑起伞,小姿走进雨里,一时心血来潮,轻轻唱起了〈毛毛雨〉

“毛毛雨打不乱她的心

微微风吹不走她的情

微风细雨她笑莹莹

哎呀呀笑莹莹

是什么叫他忘了姓

是什么叫她笑脸迎

风吹雨淋他不禁

哎呀呀他不禁。。。”

不远处,一个撑着伞,穿着深色外套浅灰色长裤的男人,左手插在裤兜里,嘴角含着笑意正看着小姿过来的方向。昏暗的路灯轻轻扫在他英俊的脸上,长长的身影倒影在地上显得的高大又挺拔。

“田姿姿,捡到钱了?唱的那么开心?”

田姿姿一看,是许翼翔,心里的小鹿又开始乱蹦起来。竭力掩饰住自己的欣喜,她撅着嘴走过去,抬头看着许翼翔,这个男人又消瘦了不少,脸部的轮廓越来越清晰,眼神越来越深邃..

“我就是捡到钱了,好多呢,全是一毛的票子,数都数不过来…”

“哈哈,估计你的爱好就是数钱了,我那里还有好多一毛的硬币,什么时候你要我给你,让你数个够。”许翼翔打笑。

“嘿嘿,好啊,我拿去银行存,累死他们。。”田姿姿没心没肺的说。突然像想起什么似的抓住许翼翔的衣服“你什么时候回来的?那些土匪都干掉了?快跟我讲讲,肯定很精彩!”

许翼翔看她着急的样子,故意道:“我都快累死了,你怎么不关心一下我呢?”

“我关心你?那不得招人吃醋了。”田姿姿心里小小的暗然,她何尝不担心呢,可是她有什么资格去担心呢?

“那也是,像我这样的美男子,肯定是要引来一票美女吃醋的,哈哈。”

“许翼翔你真是不要脸哎..不说拉倒。”说罢翘起嘴准备开溜。

“好吧,我送你回去,边走边说?”

“好啊好啊!哇噻,肯定很精彩吧!?”田姿姿一脸的期待。

“嗯,确实是精彩,可是我却已经累坏了,回来所长给我放了几天假,我就睡了几天,不然呐,你现在看到的我肯定是胡子拉渣,浑身臭味的。”许翼翔想起局里的待遇,又是一阵头痛。

田姿姿每次见到的许翼翔都是那么干干净净,清爽阳光的感觉,她无法去想象许翼翔如果浑身汗味,满脸胡子的情形,不由的笑起来。

“笑什么?是不是想看我满脸胡子的样子?”

“啊..你怎么知道?”田姿姿纳闷

“我呀,你哪根脚指头在动,在打什么外脑筋我都知道。”语气是那么的宠溺。

田姿姿脸微红,稍微正色道:“你去我家,我爸爸肯定也想听你讲剿匪故事呢,好不好?我给你做吃的!”

“嗯,不错..终于有点良心了。”说完,两人慢慢向田姿姿家里走去,灯光把他们的影子拉的老长老长,雨,似乎开始要停了。

“小许啊,你那么累应该多休息几天,多吃点东西补补身体,你又瘦了。”老爸给许翼翔泡了杯茶坐在旁边关心起来。

“老田,没事,我已经休息好了,本来早就想来看看你了,一直都那么忙。”许翼翔客气的说。

“幸好这次没出什么问题,那天我听姿姿讲的时候都吓一大跳呢,这年代居然也有土匪。”

许翼翔冷笑一声:“什么土匪,不过是一群无业游民和无赖没事找事,弄的人心不安的,我看他们是活的不耐烦了,找点乐子给自己消遣消遣,把政府当猴耍呢。以为不能拿他们怎么样。

“唉,消灭了就好,没事就好啊..姿姿,你的汤圆还没做好呐?这丫头,做点事情老是磨蹭,就跟她妈妈一个德行。”老爸无奈的摇头。

田姿姿给许翼翔和老爸各盛了一碗汤圆端过来,这是她过年的时候亲自去买的材料做的陷儿,全是网上学的,五花八门。玫瑰的,巧克力的,花生芝麻的,还有豆沙的。

许翼翔吃着甜甜的汤圆,心里顿时觉得暖洋洋的,好象是一种家的感觉。自己在外这么多年,平时吃饭都是在政府伙食团,自己的寝室除了烧点开水泡点面条之外,一顿像样的饭菜也没做过。曾经有几天,因为何韵琳一直坚持要帮自己做饭,也不好拒绝,才吃上几天正常的家常菜。可是后来,他却狠心的将那个女孩子推开了。这次回来,何韵琳好象已经恢复到以前上班时候的正常态度,没有再对他说过任何一句工作外的话,他的心是充满愧疚的。但是感情的事,不是说因为愧疚就能去接受的,他很明白。自己已经不是初出社会的小年轻了,工作生活的阅历让他越来越成熟,越来越稳重,越是稳重就越不想去伤害别人。

“许翼翔,你怎么也不夸夸我做的汤圆好吃呢?”田姿姿看到许翼翔只是低头吃东西,不说话,便问道。

许翼翔拉回思绪,赶紧笑着笑:“太好吃了,我吃的已经忘记说话了。”

“真的吗?我就说嘛,我的手艺怎么可能差呢。”田姿姿一脸的天真。

吃饱喝足了,许翼翔看到时间已经不早就起身告辞。外面的雨已经停了,春天的雨就是这样,说来就来,说停就停,一点征兆都没有,往往会带给人异常的惊喜。好象是许翼翔在田姿姿家里突然吃到这么美味的汤圆一样,他心里自然也是惊喜万分。

送走许翼翔,田姿姿看了会电视,觉得索然无味,就去上网瞎逛一番。

他们班级的群今天非常的热闹,笑笑那个八婆最抢眼,田姿姿一来就看到她不停的在里面说话,嘻嘻哈哈的。

见到田姿姿来了,笑笑马上招呼

“姿姿,我们在说中学时候的班主任,你还记得吧?哈哈!”

怎么会不记得,那个老女人经常发神经,单词写错一个就叫人穿着拖鞋在操场上跑十圈;书背不出来就叫学生顶着书蹲在教室后面,又变态又可恶。

“哈哈,你说她啊,不知道嫁出去没有?”

“你不知道这世界上再怪的女人都人要吗?更何况那种彪捍的老女人,估计是逮到哪个软弱的男人就一口吃了,骨头都不剩呢!”有同学这样调侃的说。

逗的大家又是一阵大笑。

田姿姿幻想一下那个场景,一个老女人恶狠狠的对着一个瘦弱的男人说:“你!娶我!”,不等那男人回答,老女人就扑了过去,空中只听到那个男人的惨叫。

田姿姿想到这里,已经是笑的肚子巨痛!电影里的如花,大白鲨,如玉,全部都跳了出来。

“喂,田姿姿,你什么时候请我们喝喜酒呐!?要是没算错,你也快当老女人了!哈哈”有个李姓男同学突然冒出这一句来。

“姑奶奶不稀罕,要娶我的人排着长龙呢,不需要你操心。”

“哟哟哟..我好象听说某人离婚回来了啊,不会是被人甩了吧?”

田姿姿想不到这个同学会如此的说,顿时气极,丢出一句“关你屁事!”关掉电脑气呼呼的倒在床上。

笑笑想田姿姿估计是生气了,忙及时打个电话来

“姿姿,不要跟那种人生气,他就是那样的人,见不的谁好,爱说风凉话。”

“妞,我就是离了而已嘛!他就这样说我。好象我没人要似的!哼。”田姿姿还在一脸的气愤。

“我知道要你的人多,行了吧?好了别生气了,话说回来你真该恋爱了,你要再不结婚,我儿子都要取媳妇了!”

“儿子?妞,真是儿子啊?”

“嗯,貌似还是两个呢!我找了关系照B超,看出是儿子,另外一个还没看出来。我希望是女儿,多好!”

田姿姿羡慕极了“呜呜,郭笑笑你真好命!一次就是两个孩子,不行1你得送一个给我!”

“你脑袋被门挤了?别忘记了你现在是两个孩子的干妈”

“啊!对哦对哦..以后有两个孩子叫我干妈,真幸福!”

“姿姿,生孩子的时候你可得陪我啊!我现在都紧张死了!”

“嗯嗯,我肯定陪你!放心吧,我和你一样紧张呢!”

讲完电话,田姿姿心情大好!现在要做干妈了,而且还是两个孩子呢!

周末去县城那货的时候,田姿姿选了好多漂亮的小衣服小帽子回来,准备送给自己的干儿子和干女儿。看到漂亮的童装又拿了少许准备挂到自己的店里,看看能不能卖出去。她一直都对童装情有独钟,小孩子的衣服以前款式少,样式也比较单一。近些年受韩国以及欧洲国家的影响,国内的童装已经趋向成人化。女孩子的露背装,吊带装;男孩子的嘻哈风格到处都是,都有各自的特色。儿童是祖国的花朵,既然是花朵就应该漂飘亮亮的才是!

田姿姿越看越是爱不释手,要自己还是个小孩子就好,就有好多好多的漂亮衣服穿。想起自己辛酸的童年就一种凄凉的感觉,家里穷,常常是一件衣服要穿好几年,而且多半还是老妈扯布匹去找裁缝打的,别说样式了,连衣服上带点小花小朵都是多么奢侈的事。加上街上的裁缝多是年老体弱老眼昏花的人,就算讲清楚要什么样式,拿到手里都不尽人意。

田姿姿把送给笑笑的小孩衣服拿给笑笑时,笑笑笑的眼泪长流,直说没见过比她还心急的人,这孩子还没出来,连幼儿园的衣服都有了。田姿姿说自己是个称职的干妈,和笑笑的没心没肺是不能比的。

“那,我该给咱闺女儿子寻个干爹才完美,我看就许翼翔比较合适,有个警察当干爹,威风!”笑笑自顾自的说。

田姿姿一听连忙说:“别,那多别扭!而且,别人女朋友不答应呢!”

“什么女朋友,许翼翔才没女朋友呢,就算你真不跟他在一起,他干爹也当定了!”

“人家明明有女朋友,我都看到过,你还不知道呢。”田姿姿酸酸的说

“啊,不会吧,这许翼翔有没有女朋友高劲还不知道?”笑笑疑问

于是小姿把看到何韵琳的事以及她买衣服送给许翼翔的事都一古脑的倒给笑笑,甚至夸大其词加添油加醋,当然加的醋是她心里的醋。

笑笑一脸的不相信,又看田姿姿说的那么认真,心里也些许起了些疑虑

“我说这一个大男人,好几年不近女色肯定是不可能的事,没有哪个男人能耐的住寂寞的,这小子原来还藏的那么深!看不出来,真看不出来啊!”

田姿姿见笑笑也相信,更加坚定的认为许翼翔的女朋友就是何韵琳,也许是因为工作的缘故没有公开出来而已。

“嗯那,我说吧,他不是我的菜,我田姿姿再缺爱也不至于去抢人家的是吧,况且他们还那么般配,哎哟,你没见那个女的来我那里买衣服时候那小脸笑的,跟吃了蜜似的…”

“我看你现在的小脸像吃了醋似的,小样。”笑笑听出这话的醋味。

“有是有点,毕竟他是大帅哥嘛,但是,我拿的起放的下!嘿嘿。”

“我看不是一点点吧,啊?哈哈”笑笑点了下田姿姿的额头

是一点点吗,还是很多很多?田姿姿自己也说不清楚,只觉得一提到许翼翔,一看到许翼翔心里就开始冒酸,还有点涩涩的,苦苦的。当听说许翼翔去剿匪,她心里的害怕与担心瞬间就迸发出来,抑制不住的想要去关心,想要去知道他是不是好好的。当许翼翔跟他开玩笑说受了伤,她的心仿佛一下子就跳了出来,好象那枪就是打在了自己身上一样。这种的担惊受怕她以前也有过,那时候她就对自己爱的人说:“不许对自己不好,不许让自己难过,因为你对自己不好就是对我不好,你难过我就更难过!”

可是现在,她有资格对许翼翔说这些话吗?在许翼翔身边,是个比她好的女孩子,那些话是该她对他说的,而不是自己。

“妞,我现在呀,就想多挣点钱,给自己养老了,别的事顺其自然了,爱情什么的,不再对它太多期待,有时候期待越高又越给自己增加痛苦,倒不如快快乐乐的活着,比什么都重要。”

“姿姿,你真的比以前成熟多了,还记得你以前什么样子吗?失恋了就灌酒,不开心了就大哭,总认为自己活不下去,我们都被你折磨死。难道离过婚的女人都是这样吗?”笑笑轻轻的搂着小姿,听她这么一说,感觉自己的朋友跟以前真是太不一样了。

“人都是会变的,我结婚的时候总以为只要两个人相爱就没什么问题,可是现实却不是这样的。这一场婚姻,留给我最大的收获就是:女人,得为自己活着!”

“是的,女人要为自己活,我们不是男人的附属品,也不是没有男人就生活不下去。我还有你呢,嘿嘿!别酸了,再算下去,把我惹哭了。”

“你也会哭呢?八婆!”

“你敢再叫我八婆,我掐死你!”笑笑一把掐住小姿的脖子

“哎!哎!孩子,注意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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