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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002 竟然是他

董雷的面端上来时,老者也跟着走了过来,他坐到董雷的对面说:“小伙子,不介意我坐这儿吧?”

董雷端起碗,捞起面,一边轻轻地吹着,一边说:“没关系,你老随便坐。”说着大口吃了起来,心想这老先生真有趣,还知道曲径通幽。

“小伙子,看你面善,也算有缘,咱们认识一下,我叫高蹈。”老者很优雅地微笑着说。

“什么?-------是你------真的是你!我说怎么有点面熟,原来是你。你-------你------哦------认识您很荣幸,很荣幸,高先生。”董雷非常震惊,努力地把嘴里的面条咽下去,有点语无伦次地说着。

不怪董雷吃惊,要怪只能怪高蹈的名气实在太大了。

不仅在雾阳,就是在整个雾江省,乃至全国,高蹈都算得上是明星级的人物了。雾阳有句话说得好:雾阳有三宝,高蹈足球神仙草。雾阳足球队夺过多次全国联赛的冠军,是雾阳的城市名片,队中多名主力都是国家队的队员,走到哪儿都一副牛逼哄哄的架势;而神仙草是一种兼具绿化和药用功能的中草药,是雾阳特色农业最具代表性的作物,雾阳多家农场的神仙草远销欧美东南亚,神仙草产业是雾阳最具特色的产业,也是雾阳创汇创收的主要产业;而高蹈的名字还排在两者之前,可见其在雾阳的影响力。这么说吧,在雾阳肯定有人不知道市长是谁,但没有人不知道高蹈的名字,当然这里的人指的是正常的人。

高蹈是雾阳大学文学院教授,博士生导师,作家,国学大师,学术明星,著名书法家,著述等身,多次在国家电视台“名家大讲堂”栏目公开授课,颇受好评,其讲课稿一版再版,一时洛阳纸贵,高教授多次出国讲学,是享有国际声誉的学术大师,作为作家,他的作品深受读者喜爱,其知识分子特有的深刻和幽默,特别能吸引那些文化品位较高的读者,他的作品还被翻译成多种文字,在海外出版,并且频获国际大奖,有人断言高蹈获得诺贝尔文学奖只是时间问题,作为书法家,高蹈不太喜欢给人题字,惟其如此,他的字更显珍贵,据说现在已有不少职业的收藏家和炒家专门收集高蹈的真迹。

这样一个传说中的人物竟然活生生地出现在自己的眼前,而他竟然还不认识,董雷不由得暗中责怪自己专业上的不精,怎么说自己也是中文系的毕业生,现在还是个语文老师,这么一个泰斗级的人物出现在自己的面前,自己竟然浑然不知,实在是不应该呀不应该,怪不得丁帆说自己成天不务正业,看来以后天要少聊,游戏要少玩,网络小说也要少看了。不过,这个高蹈和电视里的高蹈似乎不是很像呀,要说不像吧似乎又有几分相像,怎么回事呢?

大师出现在小面馆不算奇怪,这方面他有经验,记得当初和丁帆同居时,看到神仙一样的丁帆也要拿着手纸去厕所,他心里竟然有一种怅然若失的感觉,再是大师再是神仙姐姐也要吃喝拉撒,不能餐风饮露,但大师主动和自己打招呼,还要和自己交朋友,这就有点魔幻了。

董雷当然知道这世界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而自己的运气貌似也没怎么好过,似乎他一辈子所有的好运气都在大学时被丁帆一个人给抢走了,从那以后,好运就赌气不再理他了。

现在怎么回事?

高蹈看着董雷似被雷击的样子,很优雅地笑了笑,说:“坐,坐,小伙子,不必客气。”

董雷缩回拿着筷子的手,晕晕乎乎地坐下,不知道该继续吃面还是该和高大师交流一下,高蹈说:“你先吃面吧,完了咱们出去再聊,你看好吗?”董雷连说好的,三口两口吃完了面,也没用面巾纸,直接用手抹了抹嘴巴,说:“咱们走吧。”

两人起身走时,一个服务员拦住了他们说:“你们二位的面钱还没付呢。”

两人尴尬地笑了笑,董雷慌忙掏出钱包热情地说:“我请您。”

高蹈笑了笑没说话,根本没有和董雷抢着付账的意思,董雷一时有点不太习惯,心想:“这高蹈真的假的呀,不会是个骗子来骗吃骗喝的吧。”转念一想,又觉得自己太小气,一碗面至于吗?能帮大师付账这也是荣誉的一种,回去值得夸耀一番,唉,就怕说了别人也不相信。

来到门口,两人都站住了,高蹈看了看董雷问道:“去哪儿,小伙子?”董雷愣了一下,真不知道该去哪儿,高蹈又不是个姑娘,哪儿人少往哪儿领,一个老头子去哪儿不行呀。看董雷犹豫,高蹈说:“要不去我家坐坐吧,不远。”

“真的?”董雷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大师请自己去他家坐坐,呵呵,这荣誉可大了去了,据说市长想去高蹈家都要先预约,没想到自己--------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对,自己和他非亲对非故,他为什么要对自己这么好,礼下于人,必有所求,莫非他有什么企图?又一想自己一个破教书的,有什么值得别人企图,又不是美女。提到美女,董雷突然想:“难道这老家伙是个玻璃,想把自己领到家里图谋不轨,我董雷怎么说也是一个有偶像气质的帅哥,绝不能把这身细皮嫩肉交给一个老头子,叶淼吴菲菲她们还差不多-------”

高蹈看董雷脸上阴晴不定,哪里会想到他心里那些龌龊,只以为他在自己面前有点局促呢,忙说:“很近的,走路一会就到。走吧。”

董雷咬咬牙,心想,你一个老头子能奈我何,走就走。

“年轻人,怎么称呼你呀?”高蹈边走边和蔼地问着董雷。

“董雷,他们都叫我雷子。”

“哦,雷子,冒昧地问一句,你是做什么的?”

“教书的,在雾阳外国语学校。”

“哦,贵族学校呀,咱们还是同行呢,你不会是教语文的吧。”

“呵呵,还真让您说对了,我真是教语文的,不好意思。”董雷挠了挠头说。

“教语文好呀,母语,有用有趣,有诗意有思想,有什么不好意思的。”高蹈微笑着说,让董雷有种如沐春风的感觉。

董雷心说,什么都有就是没钱,不过嘴上却说:“不是,像我这样教语文的小老师,在您这样的大师跟前,实在是觉得不好意思。”

“想不到你还挺谦虚的,如果你想成为我这样的人也不难,我可以帮帮你。”高蹈看似很随意地说,说罢,略有深意地看了看董雷的手。

“什么?真的?”董雷完全被高稻的话雷倒了,大脑一时有点短路,太出人意料了。他要帮助自己,而且还说自己可以成为他那样的大师,不会吧?这大白天的怎么像做梦一样,哦,貌似现在也不能算大白天了。

“到了,这就是我的家,进来吧。”高蹈的话又把董雷领回了现实,董雷有点吃惊地看着眼前豪华的大别墅,门前几棵粗大的桂树下绿草如茵,草地上几块青石形状怪异,想来该是灵璧的奇石了,他不由得想:“人和人的差距咋就这么大呢?同样是教师,你看看人家是什么环境,住的是什么房子?看来世界的不平等真是无处不在呀。”

来到房间内,并没有看到想象中的金碧辉煌,整个别墅的装修可以用一句广告词来形容:简约而不简单。

高蹈让董雷先坐着,他自己上楼去了,两分钟后再下来时似乎变了个人,眼睛更大了,脸上的棱角更加分明,嘴唇不像刚才那么厚了,关键是气质上不同于刚才的高贵,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儒雅。见了董雷吃惊的表情,高蹈淡淡地笑了笑说:“这房子是我三年前买的,刚搬过来没几天,原来校园里的住处好多人都知道,约稿的、采访的、题字的、求学的、扯淡的,天天门庭若市,我不胜其烦,所以搬过来住,比较清静,怕人认出来,所以简单易了下容。”

董雷这才明白,为什么刚才的高蹈和电视里的不一样,这种易容之术实在高妙,自己要能学来,以后要是做什么坏事岂不是------想到这里,董雷暗叫一声罪过,自己可是堂堂的教师,可是要为人师表的人,怎么可以老是想着做坏事,看来修养还要加强呀。

高蹈似乎看透了董雷的心思,淡淡地说道:“你想学易容我可以教教你,有了这本事做点坏事不会留下后遗症。”

董雷吓了一跳,心说这老头到底是什么变的,心里想的他都能知道,嘴上忙说:“不用不用!谢谢谢谢!”

高蹈笑了笑问:“喝点什么,茶、咖啡、还是红酒?”

“随便。”董雷心虚地四下看着,装作很随意地说。

“那就红酒吧。简单。”说着拿出高脚杯斟上。

董雷品了两口说:“和我以前喝的不同,这个是不是比较有名的那种?”

“这是五年前我去法国时,一个汉学家送的,不是什么名酒,价格也不一定很高,是一个农场里面自己做的,不过喝起来应该不比1982年的拉菲差,。你品品看。”

董雷装模作样地品了品,然后摇摇头说:“我不懂酒,也品不出啥来。让您见笑了。这么好的酒给我喝实在有点糟蹋了。”

高蹈以赞许的眼光看着董雷说:“你很诚实。”

董雷暗叫一声惭愧,其实他也不想诚实的,但想到高蹈是成精一样的人物,在他面前最好还是老实一点。

“不过-----”高蹈继续说道:“有时候为人不能太诚实,现在这个社会,你要会包装自己,没能力包装,你也要尽量假装。”

董雷没有说话,四下里看着,毫不掩饰自己眼里的羡慕之色,高蹈的话,他不知道该怎么接,所谓交浅言深,自己和他只是初次见面,对方如此推心置腹如此语重心长,甚至不顾身份,这到底为了什么?实在是颇费思量呀!联想到大师刚才说的要帮自己成名,教自己易容,董雷觉得这个素昧平生的大师对自己真是太好了,好得让人不敢相信。现在帅哥很吃香吗?连老头子都对自己青眼有加。免费的午餐大都会让人闹肚子,所以许多的话茬还是不接为妙。

高蹈见董雷不说话,只顾参观着房子,他也不急着说什么,端着一杯红酒,走在董雷的身边,陪着他参观,过了一会董雷转过头来看着高蹈说:“对不起,高老,我第一次进这么好的别墅,忍不住想多看两眼,见笑了。”

“呵呵,不要客气,随便看,别墅怎么样?”高蹈抿了一口酒问道。

“太好了,大气,简约,我能看看也算满足了。”

“只要你答应我一件事,这栋别墅就送给你了。”高蹈淡淡地说道,一双眼睛盯着董雷的手。

“什么?”董雷刚抿的一口酒一下子喷了出来,这也太匪夷所思了。

“答应我一件事,这房子就是你的了。”高蹈又慢慢地把自己话再说了一遍,眼睛依然盯着董雷的那双手。

“说吧,什么事?”董雷把杯子里的酒一口饮尽,咬牙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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