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默!为什么每天都有这么多的卷子要做?难道我们正在经历题海战术?!!”看着一张张各式各样的试卷,语文的、数学的、英语的、物理的、化学的……谢源雪无比懊恼。
“说得你好像多认真似的,这么多卷子!你还不是一张都没做过!”顾语默无语的翻着白眼。
“那……到也是。我这不是为了保证试卷的质量,在等着你做嘛!嘿嘿!!”
“我可不敢保证什么质量,在一本本小说的成功熏陶下,功力早已不如当年了……”
“就你能说。在陆子羯面前怎么不见你这么花言巧语的?”好不容易逮着笑话顾语默的机会,谢源雪怎么会放过?
“你……又不是他。”顾语默顿时语塞,陆子羯果然是她的软肋。
“好了,同学们。中考的日子越来越近了,别再叽叽喳喳的了,开始上课。”好在这时英语老师走了进来,让顾语默可以不用再继续这个话题。
最近,谢源雪和李强很少见面,可千万不要以为她是要发奋图强了,她只是沉迷于《会有天使替我爱》而已。没有谢源雪作陪,顾语默下课也很少与陆子羯见面,她总是借口学习呀、作业的事情推脱,陆子羯明显的感觉到顾语默的故意疏远。
“哟!大帅哥,怎么了?”看着一脸苦相的陆子羯,李强打趣到。
“去去去。你最近怎么不叫源雪出来玩儿了?”他的顾语默总是离不开谢源雪。
“我老婆最近沉迷于小说,叫我不要去骚扰她。你怎么关心起我来了?难得呀!”
“你又不是不知道语默……我觉得她最近老是躲着我!”
“可能是在忙学习上的事儿吧,毕竟要考试了。”李强是从小学就认识顾语默的,在他眼里,顾语默就是一个成绩很好,又很听话的乖乖女,是老师们的宠儿,和他是完全成反比的。
“不是的,我上次还偷偷的在她们教室外面看了她,她什么也没做,只是在发呆。要不,你帮我问问源雪她怎么了?”
“哟!都赶上地下党了啊?”
“你不知道,就要毕业了,我害怕和她分开。我这成绩……又不可能和她读一个学校……”想到这里,陆子羯就痛恨自己平时的不认真。
“你们还没商量过这事儿?反正我和雪儿已经约好读一所学校了,我们的成绩到是在一条水平线上的。”
“你一定得帮帮我!要不就不是我兄弟。”
“这么快就为了衣服砍手足了啊?想当初也不知道是谁撮合的谁!……行行行!帮你问!别搭着个马脸了,好哈学习吧!哈哈……”
陆子羯没有看错,顾语默就是在成天发呆。比起中考,她更害怕和谢源雪分开,和陆子羯分开。她总觉得现在拥有的快乐就要灰飞烟灭了。和谢源雪分开是既定的事实了,因为她要读的学校不可和自己是一所的,和陆子羯分开……他们又会怎样呢?分开就等于变相的分手吗?在这个懵懂的年纪,她已经分不清自己害怕失去的,究竟是陆子羯,还是陆子羯给予的关心与疼爱。
“顾语默!回魂啦!”谢源雪对着顾语默的耳朵大声的叫着。
“干嘛?”顾语默一脸愕然。
“从我看这篇小说的楔子到结局,你一直都飘飘然的,这些天,你都在想什么啊?”
“没想什么啊~”
“还狡辩。陆子羯都找上我了,你怎么冷落人家了?”
“他找你干嘛啊?!”
“别打岔!快说!语默,我们之间还有什么不能说的吗?”当然有!那是顾语默与生俱来的防备性。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源雪,我不想和你分开,你是我最好的朋友。”这到是真的!顾语默不想和谢源雪分开,她打心眼儿里把她当做了朋友。
“语默,虽然以后我们不在一个学校,可是我们还可以经常联系的嘛,毕业又不等于绝交。再说了,现在想这些是不是早了点儿啊?”
“到了新学校,你就会有新朋友了,那我……”或许现在的顾语默有点儿神经质,有点儿杞人忧天,但,那就是没有安全感的孩子的特质。谢源雪和陆子羯,是她鼓足勇气卸下防备,去真心对待的人。
“语默,你也会到新学校,你也会有新朋友,但那并不会影响我们的友情,开心点儿好吗?”真的不会影响吗?可事实好像并不是那样的。
……
“语默!”终于看见了顾语默,陆子羯扔下篮球,冲了上去。
“啊。”顾语默又心慌了。
“语默,你最近怎么都不理我?电话也不接?”陆子羯劈头就问。
“你们先聊,我闪了。”谢源雪识趣的先走了。
“……”顾语默不知道要怎么开口,难道要向他诉说自己的患得患失吗?
“语默,我是不是做错了什么?如果是,你就告诉我!”如果,顾语默不喜欢的,他就改!
“不是。我只是……”
“那你怎么不理我?老婆,就要毕业了,我不想和你分开。”
“嗯……你快去打球吧,我去教室了。”
“老婆,我不能没有你的。我已经把我们的未来想好了,我们要永远在一起。”这些天,陆子羯努力的在构筑自己和顾语默未来的蓝图,每一个画面,每一个场景,都有顾语默。
“嗯!”看着一脸真诚的陆子羯,顾语默的鼻子酸酸的,她感激陆子羯对她的好,这,或许就是幸福。可是,幸福都是玻璃,顾语默怕自己拿不稳,然后,支离破碎。
“呵呵……别光顾着学习,要注意休息。”陆子羯总算松了口气,摸着顾语默的头发。哦,他总是喜欢这样,这对他来说,是轻而易举的事。
“知道。那我去教室了。”顾语默受不了这该死的温柔,她想有人对她好,但又害怕有人对她太好,这就是传说中的犯贱?顾语默此刻只想快点儿离开。
回到教室,顾语默的脑海里怎么也挥之不去的是陆子羯在阳光下灿烂的笑脸和对她的宠溺呵护,她的未来,真的有他吗?他的未来,真的有她吗?不是因为年少青春,不是因为一时冲动,不是因为说着动听……
很快,便进入中考倒计时了,顾语默根本无心复习。他们的飞鸽传书也满满的写了两个笔记本了,这真的很省钱,一点也不浪费纸,还便于永久性保存,传来时,老师看到了也会以为是课堂笔记,真是一箭三雕!。看着同学们有的忙着写同学录,有的忙着拍纪念照,有的忙着拼命复习……顾语默心乱如麻,她只觉得不安,莫名的不安……
“老婆,如果毕业后我去我们不在一个地方,你要好好照顾自己,不然我会生气的,我们要永远在一起,我只爱你一个人……”陆子羯虽然努力过,但成绩却始终不尽如人意,他也早预感到自己会和顾语默分开,但他不要分手。
看着陆子羯写给自己的寄语,听着陆子羯对未来生活蓝图的遐想,顾语默慌了,她很有犯罪感,她觉得自己不像陆子羯爱自己那样爱着他,她觉得她配不上他!这些天,她想了很多,她仔细的分析了自己舍不得陆子羯的原因:一是因为爱陆子羯,二是因为爱陆子羯对她的好。但明显,她觉得自己更偏向于后者。思前想后,她突然不想与陆子羯再纠缠下去了,她不知道自己是否爱陆子羯,她不敢想自己的人生就要这样被写定,她也不相信陆子羯会只爱她一个……她看得太多,活生生的列子,她害怕,她没有安全感,她相信爱情,但不相信永远。看着一页页同学录上写着的祝福话语和最后的要喝自己和他的喜酒,顾语默心里如打翻了五味瓶,说不出的滋味。顾语默突然觉得自己很虚伪,很讨厌,玩弄了陆子羯的感情,陆子羯真的是个很好很好的人,至少,对顾语默来说是这样。
“老婆,”“今天午休的时候我们去操场拍照吧。”
“啊?拍……拍照?”
“嗯,都毕业了,一定要照的!”
“不想去啊……”
“一定要,这次听我的,我都叫好人帮我们拍了。”
“那你叫他不用帮忙了不就完了。”
“我不管,反正今天中午我在那里等你。”
“哎……喂……”
到底去不去呢?同学们都午睡了,教室很安静,除了个别奋发图强的人发出了沙沙沙的写字声。他不会真的在那里傻等吧?不知道他又叫的他哪个兄弟来拍照,真的很尴尬啊……算了,还是去吧,拍照留个纪念,反正毕业后,大家各走各的了,顾语默已经决定好不要再继续下去了。她偷偷的溜出了教室。
“老婆,你终于来了,等你等得好辛苦哦。”
“哦,呵呵,在看小说。”……
“嫂子,你笑笑嘛、、”拍照的那个人对顾语默彻底没办法了。可顾语默实在笑不出来,她只觉得浑身不子在。
“老婆,要笑,笑得很……灿烂”陆子羯边说边向顾语默比划着,看到陆子羯的样子,顾语默笑了,照片就在那一刻定格。陆子羯轻轻的,小心的拥着顾语默,两张青涩的面孔,一个满怀幸福的笑着,一个羞涩的扬着嘴角。
最终,命运的转轮没有把陆子羯和顾语默转在同一条轨道,或许,这就是天意吧!看着李强和谢源雪恩恩爱爱的在一起,顾语默感慨万分,她希望她们幸福,希望陆子羯幸福。
中考结束,紧接着的就是暑假结束。在这两个多月的时间里,顾语默没有见过一次陆子羯,听顾芯说陆子羯在台球室和人干了一架,受伤了,顾语默的心颤了一下。可世界很小,九月,顾语默去学校拿录取通知书,在街上碰到了他。当陆子羯吊着裹着纱布的手、拿着为顾语默买的小说出现在顾语默面前时,顾语默很快的抑制了内心的担心。她十分平静,没有关心,只有平静。顾语默告诉自己,你们已经完了,你真的不够爱他,所以不要耽误他,不要再伤害他了。“分手”两个字没有说口,可很多事情不用说出口,就无形中成了既定的事实了,陆子羯哭了,这是他第二次为顾语默哭,顾语默却从没为他掉过泪,不是顾语默不哭,只是,顾语默的眼泪只会一个人的时候偷偷的在眼眶中泛滥。陆子羯和顾芯读了一所职业学校,那是因为顾语默说她会读那里,陆子羯才会这么义无反顾。罗源雪和李强也离开去了一所职业院校,杨离也是如此。都离开了,只剩下顾语默一个人依然坚守在镇上的高中,孤零零的。顾语默心一横,俗气的像所有分手的情侣一样,烧掉了他们的飞鸽传书,他们的甜言蜜语,他们,唯一的一张合影,虽然,顾语默真的很想把它留作纪念,但,顾语默是个对自己狠心的人……那个从未抵达过的盛夏,阳光会记得,他们隆隆绽放过的青春和稚嫩的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