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嫂子,你就知足吧,如果大哥向爹一样带兵打仗,一走就是三年五载的,你不也得等着?”端阳王年轻时一大半时间都是在边关打仗。
“也是”上官萝儿赞同的点点头“你大哥一个月怎么也回来了,这么一比我比娘幸福多了,娘当年曾经三年见不到爹呢。”有了明确的对比,上官萝儿觉得自己还是很幸福的。
“啊!香儿,去把我床头的小包裹拿来,就是蓝色的那个”说了半天,上官萝儿终于想起找岳玲珑的目的,忙吩咐香儿去取东西,回转过身对着岳玲珑羞涩的笑笑“玲珑,我那有块料子,我见颜色很适合你,这两天没什么事就做了件衣裙,做的不好,不知道你会不会喜欢。”
“衣裙?”岳玲珑心中暗自检讨了一下,我穿的衣服真的有问题吗?怎么一个个的都注意我的穿着?“那我可先要看看做的好不好看了,要是嫂子做的衣裙袖子都长短不一,我可是不敢穿的。”歪头看着上官萝儿,岳玲珑笑着打趣。
“去,我的活计哪有那么差?”娇嗔的瞪了她一眼,上官萝儿伸手接过香儿取来的包裹,打开包裹从里面取出一件水绿色的衣裙,将衣裙面向岳玲珑展开,上官萝儿急切的问“怎么样?这个样式喜欢吗?”
“好漂亮”岳玲珑真心赞叹,伸手挑起裙摆,轻抚上面绣好的荷叶边,指尖顺着纹路轻轻的划着“嫂子绣的真好看。”
“好什么啊,女儿家的谁还不会绣两朵花?”嘴里自谦着,脸上却笑眯了眼“你喜欢就好,平时我也没什么事,喜欢什么样式的衣服鞋子只管告诉我,我给你做,保证把你打扮的漂漂亮亮的。”上官萝儿努力的推荐着自己。
“那以后,玲珑可就要多麻烦嫂子了。”收回一直落在裙子上的视线,岳玲珑对着眼前兴奋的小女人毫不客气的说。
“没事,没事,你可以经常来麻烦我,越多越好。”说完二人相视一笑。
炎炎夏日的午后,清风微抚中,两个初嫁的女孩肆意的谈笑着,娇笑声传出亭外让闻者忍不住跟着翘起嘴角心情愉悦,谈笑间,属于她们的友情也渐渐发芽开花……
“你那小包里是什么东西?当宝似的神神秘秘的。”饮了口茶,貌似随意问道的展青扬终于问出了困扰了他一晚的问题,当晚饭前岳玲珑拎着小包裹回来慎重的放好,他就满肚子的不爽,又感觉自己开口问好像表现的太在意她了,一个大男人时时刻刻盯着女人算什么事?更何况还是个长的不太起眼的女人,不能开口,不去管她,可整个晚饭都能看出岳玲珑的心情相当好,脸上带笑,吃的饭比平时多了半碗,而展青扬则暗自疑神疑鬼着她和谁待了一下午,心情这么好,和他这个相公在一起都没见她这么开心,光顾着注意岳玲珑了,一顿饭下来不知道自己吃了多少,只知道吃得有点堵得慌,而此刻,见岳玲珑又亲自将小包裹当宝似的放进柜子里,实在是忍不住出声问道。
“你说这个吗?这是嫂子亲自为我做的衣裙,你看看多漂亮?”听到展青扬发问,岳玲珑忙献宝似的取出衣裙让他看。
“裙子?”展青扬皱皱眉,就这么一件裙子让她开心一晚上?前两天他叫人给她做了好几件也没见她这么开心,伸手拽拽裙摆上下打量“都差不多啊,也没见好看到哪去?”至于这么高兴吗?
“这怎么能一样呢?这是嫂子亲手做的,一针一线绣成这么漂亮的荷叶多不容易啊?”不满的瞪了他一眼,收回目光满足的看着裙摆上的花边。
“这有什么啊?我娘,大娘,丫鬟婆子的哪个女人不会绣花?有什么好稀奇的。”真不明白她有什么宝贝的,又瞟了一眼她手里的衣服,越看越碍眼。
“我就不会啊……”半响,传来一句低低的声音,如果不是室内安静,声音低的会让人听不清。
那压抑落寞的声音,让展青扬心中一紧瞬间抬头望去。
跳跃的烛火将室内照的忽明忽暗,连带着岳玲珑那半低垂的脸也有些模糊不清,但展青扬却有种感觉,岳玲珑此时的表情绝不是像刚才那样开心愉悦的,“为什么不学?是时间都用来练武了吗?你功夫这么好一定花了好多时间练习,很辛苦吧?”展青扬主动找话说,想打破这种气氛。
“为什么不学?”岳玲珑的脸上有些恍惚“没人教我,没人教我说话,没人教我学习,没人教我这些女儿家的东西,想教我的人已经不在了……”最后的声音低不可闻。
“你娘很早就不在了?”小心的问着,此时的展青扬才发现,他对自己这个妻子一点都不了解,连最基本的家世背景都不了解。
“我娘?”岳玲珑似猛然间被惊醒,抬头怔怔的看了看他,然后露出一个没有丝毫笑意的笑容“是啊,她已经不在了,死在了一个她到死都不相信会有能力置她于死地的人的手里,她……死不瞑目!”
酷夏的半晚,展青扬却感觉温度骤然降低,心中发寒,摇摇头想摆脱这种情绪,干笑两声:“呵呵,这刺绣有什么好羡慕的,凭你的身手这小小的绣花针难不倒你吧?”
“是啊,我的身手是不错”岳玲珑的情绪慢慢平缓“小小的绣花针是难不倒我,让我用针射蚊子都可以,可让我用针在布上绣出朵像样的花来……我还真做不到。”无奈的摇摇头,手又轻抚上那绣的精致的叶片,神情中有丝羡慕。
“听说有好多的千金小姐为了不学刺绣在家又哭又闹的,还没见过你这么羡慕遭罪的。”展青扬有些无语。
那无语的神态令岳玲珑莞尔一笑,站起身来,将手中的衣裙放在床上仔细折好,将折好的衣服放进柜子里,回身坐在椅子上,将茶杯放在手里似要获取一丝温暖,抬头看向半敞的窗外:“说我羡慕她们会刺绣,不如说我羡慕她们可以活的像个女孩,会女红,会做些精致的小菜,有条件的会学习琴棋书画,可以享受父母兄长的宠爱,可以像个小女儿似的肆意撒娇,可以理直气壮的表示自己是弱者去依靠别人,你不觉得那才是女人吗?”
看着这个一向被他视为强者的女人无意间流露出的脆弱,展青扬莫名的觉得心中难受,原来这个几乎无所不能的女人心中这样渴望有个依靠,她心里还是一个渴望被疼爱的孩子,是什么样的经历让她站在现在的位置?很辛苦吧?看向岳玲珑的眼神划过一道自己也没察觉的怜惜,眼神随着她的视线转到窗外,注视着茫茫月色:“我不觉得那种女人有什么好”将身体往后一靠“像我娘那样?柔弱的女人,有了委屈只能往肚里吞,儿子被打被关都不敢言语;我大娘那样?琴棋书画无一不精,丈夫纳妾还不是不敢言语,都是委委屈屈一辈子,哪好?她们永远都不敢说‘如果以后我有了孩子,我会给他世上最好的,不会让他受任何委屈,谁敢给我儿子脸色看我让他这辈子都没有好心情。’这句话挺好的。”
岳玲珑在他那感性的话语中发现重要讯息,忙探身问道:“你是说我以后可以不让你纳妾?”
那晶亮的眸子晃得展青扬有些心跳加速,嘴里回到:“那你也得尽到妻子的责任吧,我这个相公还在外铺住着呢。”他是个血气方刚的男人好不好?都一个多月没挨女人边了。
“功夫没练好你就住着吧,不管你了,晚了,我先睡了。”岳玲珑起身就走,掩饰着微红的脸颊。
“练好功夫?”有没有搞错?“我这辈子练不好是不是就得当和尚了?”扬声问道,回答他的只是当好的窗幔。
夜色正浓,在大家进入梦乡之际,某人极度郁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