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苦海泉已有四天,除了每天去附近的小湖畔洗洗,两人几乎在沙丘度过。这日,凌峰练完五禽戏后又拿出紫笛剑来,这剑不仅造型独特,锋利非常,而且颇为典雅,易于携带,的确是把难得的兵器。凌峰苦于无法找到运用它的法子,只能硬生生控制住音孔,当做普通刀剑使用。
凌峰随意地将紫笛在指尖轻轻一转,“铖”的一声脆响,流光飞逝,正向凌峰倒刺过来,凌峰忙将紫笛的开口转向一侧,那剑身马上滑到了左侧,又险些割伤了凌峰的手臂,双刃双锋,稍微把持不好,就会伤到自己,实在令人难以琢磨。凌峰叹了口气,只得压住音孔,收回剑身入鞘。
“好好的为何叹气?”燕雨又换上了白色牧师袍,纯白的罗缎搭配她苗条的身姿美得如仙子一般。她刚从森林回来,见到凌峰独自叹气,便走过来询问道。
凌峰看着燕雨轻盈细步走来,突然像看到救星一样,眼里闪光道:“燕雨,我看你百般技艺无所不能,你帮我看看这把剑该怎么使用?”
“少在我面前溜须拍马,”燕雨故作正经地回答道,眼睛快速地一扫,拿过凌峰手中的紫笛剑,疑惑地看着他,“这就是你说的剑吗?这分明是只短笛。”
“悠着点,这剑可厉害着!”凌峰大失所望,看来她也不会,正要将剑收回,燕雨却将紫笛横起,端到嘴边。
“用剑我倒是不会,吹笛还会一点,我看这就是只短笛。”燕雨樱桃小嘴凑到笛头前,葱白的手指按部就班地放在音孔上,睫毛一眨,轻吐芳息,竟真的吹出悠扬的旋律来。凌峰两颊划过一粒豆大的汗珠,惊心动魄地看着燕雨吹出第一个音竟然若无其事,剑身没有出鞘,流光也没有释出,仿佛真是一只普通的紫笛,而不是一把犀利的宝剑。
“这是怎么回事?”凌峰回想起自己第一次乱吹的时候,差点把下巴都割掉了,那个凶险,当真要命。怎的这紫笛剑一到她的手中,却温温柔柔,没有半点脾气了,莫非这剑有性别歧视,或者为讨美女欢心,假扮成紫笛君子了?
燕雨一曲吹完,丢给凌峰一个不屑的眼神,道:“鉴定完毕,上等短笛一只。”
“靠。”凌峰鄙视地看着她,伸手去拿剑,却见寒光一闪,剑身从笛头一端飞出,“小心!”凌峰猛地伸长手臂,用力将短笛向燕雨推去,紫笛剑鞘击向燕雨,剑身却“嗖”的一声从笛尾冲出,直刺向凌峰胸口,凌峰急转身,流光擦着肩膀而过,一触见血,锋利绝伦。
“啊!”燕雨看到凌峰被剑所伤,按着音孔的手指一松,那剑又回刺过来,速度之快,快若流光。
“冰甲盾!”燕雨急忙松手后撤,升起一股寒冰元素,迅速将紫笛剑冻结在空中,那流光之刃虽被冻结,却仍然剑光灼灼,令人触目惊心。
“怎么样?见识到厉害了吧。”凌峰撕开衣服,露出肩膀,没想到只是轻轻一碰,竟已削肉入骨,肩上鲜血浸润处,裂开了一条可见白骨的伤口。凌峰自己涂抹上药粉,从冰冻中取出紫笛,压住音孔,收回剑身。
“怪剑!”燕雨憎怒地吐出两个字,刚才那猝不及防的一剑,要不是凌峰及时推了一下,饶是自己法力再高,也难逃重伤。不过看到凌峰肩上的伤口,燕雨又涌起一股暖意,歉意地看着凌峰,“你伤得不重吧?”
凌峰苦笑着看了看衣袖,“伤倒是不重,不过我这件衣服要变成无袖了。”
“我给你补。”燕雨说出这四字,脸上不由得一红,微微转过脸去。
凌峰没注意到燕雨脸上的变化,撕下衣袖,淡淡地说:“不必,这衣服杀妖风熊时沾了太多血腥,我早想扔了。”
“那好,我取些吃的出来。”燕雨摩擦戒指,从柜子里拿出冰冻的食物。
两人刚吃完收拾好,对面的山头传来老葛熟悉的吆喝声,“少爷,老葛来迟了,肚子还撑住吗?”
凌峰心中暗笑,要是等你的食物我早饿成骷髅了,还好燕雨的戒指中藏了食物。不过看着老葛拎着大大小小的包裹,一副老骥伏枥的样子,凌峰还是开心地朝他大喊:“再不来吃的,我身上的肉都被烤光了。”
一老一小隔着山沟大笑,在这人迹罕至的荒野,却显得格外温馨。
老葛沿着山路向这边走来,凌峰正想向燕雨介绍一下这老头,转头却见燕雨又用纱巾蒙脸,恢复到原来冰冷的模样,几个闪跃消失在面前。凌峰想叫住她,顿了下,还是作罢。看她的样子,应该有什么隐情才是。凌峰望着对面山的轮廓喃喃自语着,“怪人见多了,再多一个也不稀奇。”
一点淡淡的红色爬上山顶,凌峰敏锐地一眨眼睛,心中漾起不祥的预兆。淡染的红色很快拉开了一片,低低地压在山顶,凌峰脑海冒出“血云”两个大字,额头上大汗直流。当即站起身,双手做成喇叭向着对面的山大喊:“老葛快跑,有血云。”
老葛回头一望,那狰狞的血云大雾迅速铺天盖地地拉开,沉沉地压在山顶,向着广阔的森林扑来。猩红色的云雾妖冶诡异,如一个个折人而噬的妖魔在空中扭曲。老葛眉头拧紧,全身斗气外放,急速向苦海泉奔去。
“糟了。”凌峰看见在老葛穿梭的身影之后,一片巨大的红云驾风而来,狰狞的怪兽头在红云之中若隐若现,随时都可能冒出来给老葛致命的一击。“老葛,小心身后。”
老葛一再加快速度,奈何身后那红云如燎原之火般迅速扑来,很快,整个人被血云大雾包裹,森林变得阴冷而血腥,老葛脚步不停,只是抽出弯刀,留了个心眼堤防云雾中的血雨蟒,他和血雨蟒缠斗过数回,每次都能死里逃生,靠的不仅是过硬的实力,还有他的谨慎和老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