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人家的父母撞到自己在教训人家的宝贝女儿,苏锦顿觉尴尬万分。康漠上前两步站在苏锦前面,悻悻的笑着问道:“阳哥,你们来了怎么不敲门啊?”自己不是反锁门了吗?
徐泽阳抚掉泪水,在康漠胸前锤了一记,恶狠狠的道:“小子胆子挺大啊,竟然敢拐着我女儿锁在房里做我严令禁止的事!”
“爸,不怪漠叔。”徐佑琳开口道,然后上前拥着她爸爸,哭着说对不起。徐泽阳拍拍女儿的背,激动得说不出话来,自己这是第一次听到从女儿嘴里说出“对不起”三个字!这丫头倔得很,就算是明知自己做错事也只肯从行动上弥补,嘴上认错都很少。徐佑琳在爸爸的怀里哭了一场,又迎向徐泽阳身后的向海灵。向海灵不等女儿说话就哽咽着道:“我都听见了,乖孩子,妈妈都听见了。”徐泽阳回身搂过女儿跟老婆,一家三口在一起相拥而泣。
康漠连忙拉着苏锦往外溜。替他们关好门,康漠吁了口气,道:“幸好,我还以为被抓到了会被那头大熊暴打一顿呢!你是不知道,阳哥简直是把佑琳当成永远长不大的六岁孩子在养,生怕她被人骗了天天守在身边,宝贝得很。”
苏锦低着头,嗫嚅着向康漠道歉:“是我多事,搞砸了。”
康漠看着苏锦的头顶,不由伸手揉了揉,道:“你搞砸了什么?你不是把个缩在壳里的小雏鸟说得啄开外壳,开始正视这个世界了吗?”
“佑琳从小被长辈们宠坏了,面对外人她总能得体守礼,是个聪慧明理的大家闺秀,可你不知道在家她有多跋扈霸道。她曾经因为跟弟弟吵架把他推到了游泳池里,亏得那小子会水,反把她给拉下去了。当时没有其他人在场以为只是小孩子闹着玩的,我却在楼上全都看在眼里了。我去跟她父母说,他们也只说自己的女儿不可能那么做,一口咬定只是小孩子闹着玩而已。”康漠长叹口气:“得亏这孩子心地倒是不坏,只是做事只考虑自己不太能想到别人,从没闯过什么大祸。今天你这番话总算是在她心里立起为别人着想的标杆了,过后我再找他父母谈谈,希望这孩子能彻底明白吧。”
苏锦从康漠手下将脑袋挣开,不想假发被康漠揉得松了,动作大了些假发“噗”的掉在了地上。看着她脑袋上刚长出的参差不齐黄怏怏的头发跟被狗刨过的草坪似地,康漠忍不住噗呲一乐,在苏锦的瞪视下板起脸然后若无其事的捡起地上的假发,给苏锦仔细的戴好,拉着她的手下了楼:“这会没咱们什么事了,先去吃点东西。”苏锦狠狠的瞪着他的后脑勺,只恨不得手里有把剪刀给他乌黑顺滑的头发来上两刀。
康漠用小碟子装了两块一口酥递给苏锦,殷勤的道:“他们家厨子做酥饼最拿手,我最喜欢吃豆沙馅的,你尝尝。”苏锦撇过头去,不想理他,谁知道他竟然拿着那酥饼贴在自己嘴边。
康漠端着一脸谄媚的笑说:“尝尝嘛,真的很好吃,一点都不腻。”苏锦没办法,要伸手去拿,谁知康漠竟说:“就这么直接一口吃下去吧,你再用手来拿这酥饼的酥皮都碎完了。”
苏锦拗不过他,没办法,只好就这他的手吃下那块酥饼。尽管很小心但嘴唇还是在康漠的手指上轻轻的触了一下,苏锦连忙用手捂住嘴,心如擂鼓。
康漠却若无其事的说着:“好吃吧?他们家做的豆沙不去皮的,吃起来有种渣渣粉粉的感觉,不像那种去了皮的豆沙那么腻。”悄悄在背后捻了捻手指,将那上面还留着的柔软触感给捻掉。
苏锦嚼了两下,觉得不对劲,勉强咽下口中的酥饼皱着眉道:“这真是豆沙酥饼?怎么一股怪味?”苏锦一开口说话,康漠就知道坏了,一股榴莲味!不动声色的捻起剩下那块酥饼放进嘴里,然后惊讶的叫到:“啊!这不是豆沙酥,是榴莲酥啊!不过榴莲酥也很好吃就是了。你等等,我去拿两块豆沙的。”说完赶紧开溜,心中暗自懊恼,今天这是怎么搞的,老出状况!
楚莲愤恨的盯着在长桌旁笑闹的两人看,拉拉身边只顾着跟别人谈笑的姐姐楚荷,道:“姐,你看那女的你认识么?”
楚荷回头问:“哪个女的?”
“那边。”
楚荷顺着妹妹的眼光看过去,没好气的道:“楚莲你别瞎想了行不行?你跟康漠是不可能的!人家怎么会看上你这个未满十八的小黄毛丫头?”
“我年底就满十八岁了!”楚莲恼怒的叫道。
楚荷看着妹妹的平板身材,怜悯的道:“是啊,青春期就要结束再没有第二次发育的机会了,真悲哀。”
楚莲涨红着脸,冲着姐姐低吼:“楚荷!!”
楚荷挺挺自己发育良好的胸脯,摸摸只到自己颌下的妹妹的头,规劝道:“小妹,不是姐姐打击你,你这先天条件就不足,怎么可能吸引到阅尽千帆的康少爷的注意?康漠是个三十一岁的正常男人,他身边的女伴除了脸蛋没你漂亮,哪都比你强!人家是要气质有气质,要身材有身材,两个人站在一起就很搭了。你试试站过去,你这高度刚到人康漠的胳膊肘,带出去人家铁定不能误会你们有世叔世侄女之外的任何关系!”
楚莲气得满脸通红,双拳握紧,只想当场爆捶姐姐一顿——哪家的姐姐会这么损自己的妹妹?咬牙切齿的道:“我会长大的!”
“是啊,等你长大,康漠也老了。”楚荷语重心长的道:“听话,小妹,不要去招惹康漠,他不是你能应付得来的男人。”
听出姐姐话里的真诚,楚莲松开了握紧的拳头,丧气不已。姐姐楚荷从小就聪明漂亮,也很受男孩子欢迎,她至今交过的男朋友可以编成一个加强排,每次都是楚荷提出的分手,但是没有一个男人怨恨她,有不少还和楚荷成为了很好的朋友。楚荷都这么说了,自己的那点小心思是绝不可能有实现的一天了。
楚莲咬咬牙决定,今天必须有人为自己夭折的初恋殉葬!就从那个女人身上下手好了,谁叫她好死不死正好在康漠身边呢?楚莲示意姐姐弯点腰,伏在她耳边,如此如此这般这般的一说。楚荷面带难色的道:“这不好吧?人家又没得罪你。”
楚莲振振有词的说:“谁说她没得罪我?她让我的初恋梦想破灭了!反正姐姐你只要帮我把康漠拉走就行了,其他的我自己看着办。”看着姐姐不肯苟同的样子,楚莲抓着姐姐的手软声道:“拜托了,姐姐。我只是让她出点小丑罢了,不会很过分的。”
被妹妹可怜兮兮的磨了半天,楚荷咬咬牙,豁出去了:“好了,待会我过去跟康漠聊聊,然后让他请我跳舞,其他的我可不管。”楚莲终于露出满意的笑容。哼哼,小样,今晚让你尝尝楚小姐的手段!
这时场中突然响起阵阵惊呼声,楚莲顺着大家的视线望过去,顿时觉得自己的眼睛是不是花了?那个正沿着红地毯走下来的人真的是自己从幼儿园玩到大的玩伴、从来都是可爱小公主的徐佑琳么?
长发低挽,一袭高开叉的短旗袍,脚踩白色珍珠袢高跟鞋,行动间雪白的大腿忽隐忽现。腰肢轻摆,丰韵而柔媚,华贵而高雅。她竟然还化了妆!弯弯的柳叶眉,浓黑的眼线于眼尾拉长上翘,腮红斜扫,朱红的樱唇微抿。腕上的珍珠手串和头上插的珍珠头饰是一整套的,是徐佑琳她外婆送给她妈妈的结婚礼物,已经传了三代人了,向阿姨珍惜得很,只在一些重要场合戴出来。徐佑琳曾经在自己面前显摆过,说她妈妈会把这套首饰传给她。还有一副珍珠耳坠,徐佑琳没打耳洞戴不了!
我的天!楚莲狠狠的掐了一把,楚荷“啊呀”一声惨叫:“你干嘛!掐得我手臂都要肿了!”楚莲不管姐姐的怒目相视,不敢置信的道:“那……那真是徐佑琳?!”
“不是她还能有谁?徐叔叔要是敢挽着别的女人的手,向阿姨肯定立马把那女人的手给砍下来!”开玩笑,徐家婶婶向海灵的赫赫威名可不是吹出来的!
楚莲紧紧拽着楚荷的手道:“姐!我明天也要去买一身旗袍!”
“别介,你就是穿了旗袍也是十七岁的小黄毛丫头!”楚荷翻着白眼,不得不打击自家妹妹:“人家徐佑琳是有先天基础在那的好不好?”那丫头发育得比自己还好,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啊,不行,趁着前浪还没死在沙滩上自己得尽快挑定一个模范丈夫,不能再玩下去了。
楚莲咬着指甲,哀怨的道:“为什么~~~~~~连佑琳都这么对我,呜呜~~~~~”楚荷敷衍的拍拍妹妹的头,没什么诚意的安慰道:“乖了,你不还是无敌青春美少女吗?”
楚莲正心气难平,这时却看到康漠挽着他的女伴朝着徐氏父女走去。楚莲立意,今晚一定要狠狠的出口恶气才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