陪同皇上视察民情,检查河防等事看起来应该不算辛苦的,可是跟着他们一起之后吕小鸥才觉得这皇上当得还真不是一般的辛苦!康熙爷年纪也不小了算算也有五十几了吧?居然还这么起早贪黑的,除了防洪涝还要管各地方的黑恶势力,还有官员腐败……跟在他后面,吕小鸥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才有力气跟得上人家的脚步,还不断地记录着整理着那一宗宗的工作,然后到了晚上吃过晚饭还要陪着他老人家进行辩证的分析和判断,俨然成了康熙爷的小秘书。康熙爷对于吕小鸥喜欢把事情按时间,事件大小,采取措施,跟进情况,整改措施,追究负责人等等用表格给绘了出来非常感兴趣;吕小鸥还时不时的提醒某某事应该处理完了,效果如何如何……这一路跟来,居然把这江南一带的水务,公务,治安,甚至经济都管了个遍,最后还帮着康熙爷把税务也管了一下,据说比往年多收了两成的税收!而这些税收并没有影响到当地老百姓的生活,最大的成效就是治理了一批贪官,把那些贪官的家产充公之后,还了老百姓们清平的日子。就连上折的大臣们在上报事情时也不免要多看一眼她的脸色!当然,此时的她,在那些有着厉害关系的大臣眼里就是沙子,恨不能直接用水给冲走了才好!平日里糊弄一下就能通过的事,经她一讲解,总会多出几条措施来,然后一大堆的为什么,让那些老臣们直冒冷汗,对于工作那更是无法懈怠了。对此,康熙皇帝倒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跟那些老臣们说,吕四娘是按他的意思问的,按他的意思办的,谁也无法追究吕小鸥什么事。
两个多月之后,康熙爷要启程回京了,吕小鸥这才觉得松了口气。这些天拿着一大堆的公事,与康熙爷进行辩证分析法,抵挡了四爷那探究的目光,可是事情一结束四爷就拿着各种各样的稀奇事情来骚扰她,简直让她抓狂!传说四爷不是城府很深的人么?怎么一会儿提个鸟笼子逗鸟,一会儿又弄一大堆的蝴蝶放飞地跟她玩浪漫?好不容易从十三爷那里套出话来,才晓得四爷不是那种喜欢争权夺利的人,他喜欢道学,但做为皇帝的儿子必须要为国家出力的,所以他也能文能武。
“四娘!其实我四哥真的很好!”十三爷又开始游说她来了。“你别看他有着四贝勒爷的身份,必须得为皇阿玛分忧,可是他骨子里可喜欢玩了。那只八哥,就是前天提了来逗你的那个鸟,是他八岁时就开始养的鸟,会说好多话呢!还有,他也喜欢养些花花草草的,你没去过他住的园子,那里的奇花异草可多了!上次戴先生去云南就是给他找一株名贵的兰花,那盆兰花就值一万两银子呢!你在小院子里种的那些个小花根本就不能跟他园子里的花比!”
吕小鸥白他一眼,“我是种的很普通的花啊,跟四爷有什么关系?你别把我跟他扯在一起啊!皇上都说不勉强我了,你不要在那里乱点鸳鸯谱啊!”
“怎么叫乱点鸳鸯谱呢?你没看见我四哥对你有多真心!我从来没见过他对一个女人能容忍到这份上的。你那样子说他,他都没跟你发火,要是以往家里的那些女人,早就被家法伺候了。”十三爷还是不肯放弃地死缠。
“谢了,幸亏我不是他家里的,不然早就家法伺候了哈!”吕小鸥瞪他一眼,推开他,又去整理盆子里的月季花。
“你也真是,我跟四哥好不容易在山谷里捉来那么多漂亮的蝴蝶,就是因为你讲了一个什么女人会全身发香,吸引很多蝴蝶的故事,他就想着法子捉来那些蝴蝶,放在你的花园里想要博你一笑,你倒好!还说我们无聊!真没劲!”十三爷有些生气地坐在栏干上。吕小鸥仍是斯条慢理地修剪好后,用洒水壶给花浇着水,对他不理不睬。“你真是的,要知道我四哥的大福晋可是皇阿玛封的,不能休的,你可别这样逼他!他对你真心就可以了,你干嘛还在乎他有几个大福晋和侧福晋啊?他的心在你这里不就好了?”
“不好!我不愿意!”吕小鸥放下洒水壶,坐了下来,“你想啊,一个男人家里妻妾成群,她们又给他生儿育女,你让他的心放在我这里,那些女人孩子怎么办?他自己爱玩是他自己的事,可是对于爱情不能忠贞不二,凭什么要我全心的回报?我的心是只能给一个男人,可那个前提是,这个男人只能爱我一个!这是我的原则!明白?”
“不明白!”十三爷给她瞪得有些发毛,嘴里却是死杠着不认输,“什么原则不原则的?他喜欢你,你接受他就好了,为什么搞这些个原则?”
“跟你这种没有原则的人讲话真累!”吕小鸥无力的白他一眼,又提起洒水壶,去修剪花草去了。
“那你告诉我,怎么样才能让你喜欢我?”忽然四爷的声音从她身后传来,吓得她差点把壶也扔了。
吕小鸥拍着心口转过身来,“你能不能不要突然冒出来?人吓人会吓死人的!”她放下花剪和洒水壶。边上一个小宫女收了过去,接着干活。
吕小鸥理也不理他,直接往自己的休息房间走去。四爷却堵住了她的去路,“你告诉我,我哪里不好?如果我没有那些妻妾,你是不是就会喜欢我了?”
“请让开!”吕小鸥觉得自己已经精疲力竭了,歪着头挑着眉瞪着他。
“你不说,我是不会让开的。难道我长得很丑?”四爷不自信地盯着她看。
“你很帅,很英俊,很潇洒!”吕小鸥无力地用手捂住自己的脸,不敢再看他的眼神,说来也怪,只要一对上四爷的眼神,她就有种莫名其妙的心悸,那种酸酸痛痛的感觉让她很不自在。可是以前她从来没有恋爱过,记得同学说过有个男生暗恋过她,可是她仔细地看了一圈,也没发现所谓的暗恋男生。看来她对于恋爱一事太过迟钝了,即便面对四爷她也无法确定自己是否会爱上这个男人。
“那你为什么不喜欢我?”四爷生气地硬是把她的手拉了下来,手指轻轻一托就挑起了吕小鸥的下巴,这让她觉得自己被调戏了!
吕小鸥立即象是被踩中了的刺猬,打开四爷挑她下巴的手,往后退了三大步,“你,你,你!我不喜欢就是不喜欢了,你干嘛这样死缠烂打的,你很烦哎!”
“我听说,有的女人越是喜欢越会说不喜欢,你是不是这样?”四爷愣了一下,看着她过激的反应,仍是不肯放弃地问。
“瞎说!真是,真是……苍天啊!谁救救我啊!”吕小鸥突然对着花园里大吼了出来,眼泪都跟着流了出来,“你不要纠缠我,好不好?我求求你啦,算我求你啦!还不行吗?”
十三爷见她哭了起来,吓得有些想要退缩,拉着四爷往自己的小院走,可是四爷还是不肯放弃地向着吕小鸥喊:“我不管,我就是喜欢你!你必须是我的女人!皇阿玛都叫你四娘了,你就是我的!你是我的!……”当他的声音逐渐消失在花园里后,吕小鸥抹干净脸上的泪水,下定决心一定要离开这个是非之地,绝不能再跟他纠缠不休了!
于是,她让宫女给自己稍稍地化了点妆,掩饰一下刚刚哭泣的脸色,急匆匆地往康熙皇帝的行宫走去。
显然她赶的不是时候,康熙爷在宫里刚发过脾气,几个官员还跪在地上瑟瑟发抖,不知道又出了什么事情,会让他生这么大的气。吕小鸥犹豫了一下,那只欲往宫里迈进的腿正要往回缩,却听见康熙爷叫道:“丫头,有什么事?进来说话。”那口气,好象心情真是不太好。如果她要是把刚刚发生的事再说出来,只怕自己也没什么好果子吃。于是,吕小鸥小心翼翼地走进宫里,她深吸了一口气,脑子里转着怎么打个圆场才好。却见到那扔了一地折子和四五个跪倒在地的官员,连太监们也都跪着没敢起身。
“呵呵,皇上。您这是生什么气啊?我就是来看看,您老人家要不要吃点小点心……”吕小鸥干笑着凑近他老人家,然后也跟着跪下去要拜,被康熙老爷子给拦住了。
“你就别跪了,过来,给朕揉揉肩。”他坐回椅子上,瞪着那跪倒一片的大臣们。吕小鸥很识相地立即走到他的身后,老实地给他按摩起来。这老年人啊,年纪大了,还工作起来废寝忘食的,肯定会有点个肩周炎,颈椎炎什么的,她这点按摩的手艺还是为了给老妈按摩才学的,没想到在皇上这里也用上了。
“你们回去想好了法子再来上报,不要什么事都问朕!居然还有胆子在朕这里吵闹不休,朕养你们是为了看你们的脸色吗?”康熙爷在吕小鸥揉捏了好一会儿才消气似地说,“你们跪安吧!”
“查。”那些大臣们立即偷偷抹把冷汗,恭敬地磕头退了出去。
“你们这些宦官,是不是活得太好了?!”康熙忽然冷冷地对安公公说,“我才让李公公出去办点事,你们就在我这里说他坏话,这也就罢了!居然伙同这些大臣想要左右我的意见!哼!来人!”话音刚落,门外两名武士齐刷刷地跪了进来,“削去小安子所有职位,拉出去杖毙了。”
“查!”两名武士把已经吓得浑身瘫软的安公公给拉了出去,其余的公公们也跪在那里发抖,什么话也不敢多说。
吕小鸥紧张地看着这一幕,汗!这皇权在握啊,想杀谁就杀谁,这地方可不是好混的!自己对四爷那个样子,哪天被皇帝看得来气了,说不准也拖出去剁了……想到这,她的心里也开始慌张起来,那份想逃的欲望又浓了起来。
“四娘啊……你说说,这些人……咳!咳!”康熙爷仍是余怒未消,吕小鸥立即把桌上的茶递了过来,他老人家喝了口茶才顺过气来。
“皇上,您别气,气坏了身子不划算的!”吕小鸥再看了看那些个小太监,“还不快把皇上的披风拿来?天不早了,要起风了,可别冻着皇上。”
那些小太监偷偷地抬眼看了看皇上,皇上这时才微微地露出笑脸,“去吧,你们都退下吧。”这睦小太监这才感激地看着吕小鸥,退了出去。
一个机灵的小太监取来了皇上的外套,递给吕小鸥,让她给皇上披好后退了出去。
“四娘啊,你再来跟我辩证分析法分析一下……”康熙爷考虑了一下,“你……信的是佛教还是道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