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天就觉得桃源热闹非凡。香雪知道,爹娘回来是大事,大家都在忙碌着迎接首领回营。在房里独自待太久了,香雪也觉得不应该再胡思乱想,是时候到外面走走了。说不定还可以看到弈。
走出房间,来到紫微垣的正厅正德厅,大家到处忙碌着。可是这迎接仪式也太隆重了吧?竟然还挂起了红灯笼。不对!竟然还到处贴着大大的喜字!要说给谁娶亲,她还更能相信些!不过之前还真没有好好逛逛这所谓的桃源中心地带!虽然她自己住的太微垣她也没有到处走过,看看从自己的凌香居到正德厅的距离,也很难想象这个中心到底多大。
突然看到唐睿从正厅走出,香雪连忙上前:“睿哥哥,这哪里是迎接我爹我娘啊?要说给谁娶亲还差不多。爹娘回家,哪里有贴喜字的?”
“雪儿真聪明,当然是要娶亲啦。”
“难道,我爹在外面讨小老婆啦?”睿哥哥似乎非常开心,她没有看错吧?
“哈哈哈哈……”唐睿真想看看她的小脑袋里到底装着什么,怎么会有这种想法。“本想告诉你的,不过现在,我改变主意了。”
看着唐睿扬长而去,香雪怎么也不能想象自己刚醒来时见到的就是他。看她出丑的样子就这么好玩啊?你不告诉我,我自有门路打听。香雪朝唐睿的背后做着鬼脸。
转身朝厅里走去。还没有见过正厅什么样子。虽然外观看上去宏伟壮观,内部的摆设却简单的很。正中是领袖位置,两边各分排摆着客座。旁边垂着的紫色帘帐与另外的空间隔开。
突然觉得右侧的紫帘后似乎有人,香雪立即紧张起来。大厅里静悄悄的,下人们都在外面忙碌着。看到唐睿走出去后,就再没看到一个人。这会儿突然有人,香雪突然觉得有点诡异。“谁?”轻斥出声,香雪伸手挑起紫帘。呼,没人!也许是练功多了,不觉变得有点神经过敏。
“在找我吗?”刚转身想出去,冷冷的声音就从身后响起,同时香雪落入一个怀抱。
“弈!”太熟悉的味道,这几天连自己做梦都会回想起来。
“我的雪儿好像很想我呢。”似乎心情很好,连声音都变得温暖起来。
“如果我承认想你,你是不是就答应让我渐渐你的真面目了呢?”香雪没动,任由他抱着,真的很怀念这个怀抱。可是,真的只见过一面就喜欢上他了吗?她甚至还没有见过他的真面目,只是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伴随着心的悸动。
稍微放松双手环抱的力度,让她转身面对自己,深深的眼眸似乎要把她吸进去。似乎同意了她的要求,随着自己的手缓缓抚上他的面具,香雪的心怦怦怦的剧烈跳个不停。面具缓缓摘下,一张完美英俊的脸孔呈现在香雪面前。手指触及他的脸侧,滑落到他的肩膀。他的眼睛,似乎有一种魔力,在召唤着香雪。一点点靠近,她可以感觉到他的呼吸。诱惑的唇,配在这张完美的脸上,让香雪忍不住轻轻抬起脚尖,吻了上去。惊讶于她的大胆,却无法抗拒。
热烈的吻一发不可收拾。弈的吻从她的唇,吻入齿间,吻上她的耳垂,香雪感觉一阵阵颤栗充斥全身。
“弈,你就是那个人对不对?你就是在我昏迷时时时在我身边,给我喂药,照顾我的人对不对?”香雪颤抖着,面似疑问实则肯定。
“那么,这样的雪儿,还要嫁给他吗?。”不答反问,将头埋于香雪的脖颈间,声音里有一丝喘息未定。
“睿哥哥吗?我已经跟他谈过了,我不会嫁给他的。只是他还需要一些时间来明白这个道理。”香雪很享受他的呼吸萦绕耳边,脸颊却已是绯红一片。
“可是你已经没有时间了。”
“为什么?”
“我的雪儿难道真的以为外面张灯结彩与你无关吗?”抬起头,凝视着香雪的眼睛,微笑。
“?!你不会认为那是为我准备的吧?”香雪睁大了眼睛。
“真是冰雪聪颖!一点就透!”迷人的微笑仍然保持在脸上。
“不可能!”
“为什么?”
“如果是真的,你怎么还笑的出来?”
“我相信我的雪儿不会认命的。但是我的雪儿得知道她所面临的危险。”如蜻蜓点水一般轻啄她的红唇,宠溺为她将侧面一绺头发别在耳后。
“弈,你一点也不像个护法。”
“那我像什么?”
“像个头目,什么都知道一样。任何事物好像都逃不出你的掌握,像一个天生的王者。”香雪歪着脑袋想了半天。
“我只知道我想知道的事情,比如说和我的雪儿有关的事情。”放开香雪,走到门口,“我相信我的雪儿会处理好一切的。”
香雪出门,弈已经不见踪影。回身抚摸唇上他的余温,香雪不得不承认,自己爱上他了。似乎冥冥中一直有个声音在告诉自己,他就是她的爱人。不能多想了,眼前的热闹提醒她更重要的事情。如果这个婚礼真的是为她和睿哥哥准备的,那么她一定要阻止。
来回的在菱香居不停的走动,时间已经不多了。所有的人都在为这件事准备着。昨天找唐睿谈过,他根本就不把香雪的想法放在心上。虽然听别人说自己以前喜欢的人正是唐睿,可是现在自己仅仅把他当成哥哥。自己的心已经给了别人,自己爱上了弈,连什么时候爱上的都不知道。这么简单的道理,他不能明白,她却也无法跟他讲的清楚。希望他能够把婚期后推,给两个人更多些时间思考,可是他根本不为所动。他说是父母的意思,一定要在他们回来的那天拜堂成亲,几头牛都拉不动他回头。
“恭喜小姐,明天就是您大喜的日子了。小姐能如愿以偿嫁给睿少爷,怜儿由衷的为小姐开心。”怜儿从外面进来,看到香雪还在来回走着,还以为她开心地坐不住。
“怜儿,我怎样才能不嫁给睿哥哥?”香雪像抓到根救命草一样,看到怜儿一下子抓住不放。
“小姐,您不是吓唬怜儿吧?以前您那么喜欢睿少爷。现在要嫁给他了,您应该高兴才对呀。”怜儿满脸疑惑的问她。
“你不明白,也许以前我是喜欢睿哥哥。可是自从我醒来,我已经不记得以前的事情了。现在的我已经有心上人了啊。我怎么能再嫁给睿哥哥呢?”
“啊?小姐,您就别骗怜儿了。怜儿天天伺候在您身边。自从醒来,除了少爷,睿少爷还有清荷护法外,您还没有见过别人呢。”怜儿一脸的不信,虽然对香雪那么直接的说自己有心上人很害羞,可是不能当真,“以前是怜儿多嘴,说了些不该说的话,可是小姐那么喜欢睿少爷,应该不会生气才对啊。”怜儿觉得以前自己真是太多嘴了,要不是把小姐如何向睿少爷表白而又遭到拒绝的事情告诉小姐,小姐肯定不会这么生气。要是小姐真的因为这件事不要嫁给睿少爷,估计自己的小名也难保了。
叹了口气,也难怪怜儿不信。不是亲身经历,连自己都要怀疑的事情,别人又怎么能理解呢?‘不知道我的爹娘是怎样的人。如果我告诉爹娘,他们会不会也像怜儿一样的想法呢?’香雪实在拿摸不准。所有的想法都行不通,那么最后只有使出绝招了。香雪暗下决心,一定要找个机会脱身。
也不知道爹娘是什么样子,好想见见他们啊。可是,如果等到明天,她还有机会逃走吗?听说爹娘是最疼爱她的,明天一见面,她走不了,不是要被绑入洞房了?就算她大闹,睿哥哥还有何颜面再留在桃源呢?如果她说出弈,爹娘会不会对弈不再信任?一大堆的不能确定让香雪下定决心今晚就逃。要见爹娘以后有的是机会。要是稀里糊涂做了睿哥哥的新娘,那就永远也说不清楚了。‘睿哥哥,我要为自己的幸福努力了。我相信,你也一定能找到你的幸福。’下定决心,香雪心里暗暗祝福唐睿能够找到自己的幸福。
夜黑风高,怜儿也已经熟睡。这样的夜晚正好适合逃跑。随便捡几件换洗衣服,拿个小包裹一兜,挎在肩上。还是有点不对劲。左想右想,原来是身上的衣服,现在到处灯火通明,得换成黑色才更容易脱身。香雪从来没有见过自己有黑色的衣服,左找右找,终于在一个衣柜的最底部找到一块黑布,却不是衣服。没时间了,香雪拿过剪刀,在中间剪个大洞。试了一下,头刚好穿过。然后再在手的位置剪两个小洞,只露出两只玉手。将前后四角两两相系,嗯,也可以当作一件简陋的外套了。香雪满意的点点头,很是佩服自己。
弈躲在角落里,极力忍住要大笑的冲动,看着她准备着一切。这个小丫头,真的是彻底转了性儿了。这样的方法,亏她想的出来!他到要看看,他的小精灵到底要做什么。
香雪看衣服准备停当,伸手探进包裹里捞出一封信,放在桌子上。然后枕头下捞出另外一封,塞进怀里。轻轻打开房门,外面灯火通明,门前的桃花旁挂满了灯笼。只好退回来。打开窗户,还好!香雪抬脚上窗,轻轻一跳,来到了房外。要去正德厅旁爹娘的卧房,她不能走正路。可是,其它的路,她实在不知道怎么走。正苦恼着怎么才能不迷路,就听到后面熟悉的声音响起:“要我帮忙吗?”
“你早就知道我需要帮忙。”香雪翘起嘴巴,看着他得意的坐在窗上。
“刚刚才知道。”轻轻一跳,来到香雪身边,将香雪抱起,魅影一般朝紫薇垣飞去。
放好书信,弈仍然抱着香雪,转向桃源出口。在桃源,唯一的小姐出阁应该算是天大的事情吧?排场自然也非同一般。整个桃源处处张灯结彩,金碧辉煌,就连各种小路旁边的树上,都扎上了灯笼红绸,一直延伸到桃源出口,照的亮堂堂的。虽然他们走的是没有路的路,却也能感受到周围的喜庆。
醒来半年多了,香雪还没有见过父母,还没怎么观赏这桃源,就要离开了,失落的表情全表现在脸上。
“我的雪儿后悔离开吗?”弈突然开口,似乎有些犹豫。
“如果我留下来成了睿哥哥的娘子,我才后悔。只要能跟弈在一起,我就开心。”香雪认真地看着弈的脸。
“你的手艺还真不敢恭维。”弈低头看着她身上黑色大袍,忍住笑。
“应急的嘛!你明明在,就不出来帮我,哼!”突然转移话题,还真有点不适应。不过想到他存心要看自己热闹香雪就有点小郁闷。
“并不是想看热闹,只是希望能够更了解新生的你。”将她的玉手拉到唇边亲吻着。
“失忆就是新生吗?那如果我恢复记忆不是又回到过去了?你希望我恢复记忆吗?”香雪盯着他的眼睛。唉,太完美的一张脸,真的有无法抗拒的魔力,让她又想吻上去。看来他还是戴上面具安全些。
“以我的了解,我的小娘子并不只是失去记忆那么简单。”似认真又似玩笑,却仍然玩弄着她的小手。
“那有什么特殊的呢?”香雪并没有注意到他的称呼改变。
“现在我说不清楚。要不,娘子你告诉为夫?”低头在她耳边吹气。
“你又知道我就嫁给你了吗?我现在还是睿哥哥的未婚妻呢。”虽然很迷恋于他的暧昧,却总觉得他件件事情都那么笃定,心有不甘。
“不要说一些赌气的话,雪儿,你知道我的感受。”
看着他明显受伤的神情,香雪真觉得自己说错了话。明明是决心非他不嫁,为什么还要说这些赌气的话让他伤心呢?感觉到弈把自己抱的更紧,香雪不觉垂下眼帘,自责起来。
“不要自责,我会给雪儿永远的快乐。”看着她愧疚的表情,弈心疼起来。
“那你会永远在我身边吗?”香雪抬起脸,期待的看着他。
“只要我的雪儿愿意,我就会永远待在你身边。”
香雪听到这话,心里像喝了蜜一样甜。靠在他的胸前,听着他均匀而有力的心跳,香雪打个呵欠,沉沉睡去。
天空露出鱼肚白,桃源的灯火渐渐转淡,黑夜被白天取代。怜儿一大早就起床准备。她知道今天小姐要出阁。前几天睿少爷一直叮嘱她不准对小姐多嘴,看来小姐是不知道的。不过今天是小姐出阁的日子,肯定瞒不住也不能瞒了。一大早就要梳洗打扮了,而且今天还要见刚回来的老爷和夫人,一定不能起晚了。
所有的事情准备停当,就差喊小姐起床了。
推门而入,看小姐好像睡得很香的样子,连头都蒙在被子里。怜儿走到床边轻轻叫道,“小姐,该起床了。”见没有反应,怜儿伸手扳香雪的肩膀,一筒被子顺势呈现在眼前,小姐,却已经不知去向。怜儿慌忙往外跑,却迎面撞进唐睿的怀里。
“怜儿,你这么慌张做什么?”唐睿突然皱起眉头。
“睿少爷,小姐不见了!”怜儿快要哭出来。
“什么?”唐睿想都不想直接冲进去。那筒被叠成长条的被子似乎在对着他笑。环顾四周,眼光落在桌上那封信上的时候,他就知道,香雪是真的逃走了。
边看信唐睿边皱着眉头思索,他竟然连她走了都不知道!现在的她,像个精灵一样,已经悄悄的占据他心的每一个角落。微微一笑,他一定会非她不娶。将信折起,似下定决心一样转身对寸步不离跟在身后的怜儿说:“怜儿,小姐并没有不见,我现在就把她找回来。记住!不能对任何人说起这件事,知道吗?”
“可是,如果老爷夫人回来要见小姐,怜儿该怎么说呢?”
“这个你不用担心,老爷夫人回来之前,我就会把小姐找到。她还要当我的新娘子呢,怎么可能不见?”
“是,怜儿明白。”点点头,怜儿也觉得自己有点大惊小怪了。小姐本来就喜欢开玩笑,说不定现在也只是玩个小把戏吓唬一下自己。
唐睿转身离去,他有太多重要的事情要去做。
清新苑,清荷正用一只七弦琴弹出天籁之音。七弦琴是香雪一直念念不忘的事情。经过一段时间的研究,她终于做出了这把琴,打算作为送给香雪的新婚礼物。今天一试,果然妙音非凡!幸亏昨天香雪来得时候她把它藏了起来,不然香雪肯定不会惊喜。起身要将它用旁边精致的木匣子装起来,却看到疾步走来的唐睿。
“清荷,我需要你的帮助!”
“唐公子有话请讲,不需要那么客气。”看着似乎忧心忡忡的唐睿,清荷莫名的有点担心香雪。昨天香雪来得时候她就感觉香雪有些不对劲,却也没在意,总认为这是待嫁新娘共同的心情。更何况香雪一提到自己和楠枫的感情,她已经很惊讶了。一直以为,自己的感情掩藏的很好。没想到,香雪却可以察觉,甚至还建议她一定要大胆接受她哥哥的情意。有什么事情,要相爱的人一起承担。她虽然不懂香雪怎么有这样的思想,却很佩服香雪对爱的大胆。
听着唐睿的计划,清荷不知道自己应该如何应对。如果被别人知道新娘子逃婚的话,他的确非常的没有面子。可是大家都知道,当时香雪是认为唐睿喜欢清荷才会出事的。虽然她知道,唐睿是爱着香雪的。每次香雪来找她学艺,他就在远处陪伴,眼光从未离开过香雪。那种眼神,暴露了他的一切。说实话,清荷实在不想帮这个忙。可是如果不帮忙,唐睿痛苦的样子是在让她不能忽视。更何况,如果慕云山夫妇知道香雪出走,一定又会出门寻找。那么桃源的异像就无法得知,更无法防备突来的危险。如果只是蒙着盖头的话,大家应该都会认为是香雪了。至于楠枫,他应该不会知道。她知道他彻底伤透了心。那次她骗他自己爱着唐睿,却没有想到第二天一头乌黑竟然全部变成银白色。可是香雪为什么逃走呢?那个精灵般的女子是如此的爱着唐睿,怎么可能会在大婚之际逃跑呢?也许香雪恢复了记忆?也许香雪还在生气?不管怎样,如何留住慕云山夫妇以保护桃源才是最重要的。
终于点点头,易容后跟唐睿向菱香阁走去。
这一切,都落入远远跟着的慕云楠枫眼里。大清早去爹娘的房间,看到了香雪留下的信件,连忙来找香雪,却见到飞奔而去找清荷的唐睿。其间的一幕幕,他看得清清楚楚。
他本以为,唐睿和香雪成亲了,她就会死心了。希望唐睿和香雪成亲,他当然有自己的私心。那一天,他向心仪已久的她表白,却听到了她对唐睿的爱的宣誓。他以为,下人的传言都是造谣,她从来没有表现过对唐睿的喜欢,甚至,他曾经认为她是有意于自己的。可是鼓起全身勇气的表白,却换来了无情的拒绝。理由就是他爱上了唐睿,那个传言中的男主角。而当他失意无措的时候,竟然看到香雪和唐睿的对白。原来,他们才是彼此相爱!原来,他和香雪,才是横亘其中的人!一夜,仅仅一夜,就已经满头银发。可是他的尊严不允许让别人知道原因。所有人都认为他是因为香雪,所有人都认为他们兄妹情深!
‘难道你就这么迫不及待的要嫁给他吗?甚至不惜冒用雪儿的身份?’痛苦的感觉让楠枫无法承受。‘如果嫁给他真的会幸福,我也成全你。’默默的下定决心。手中的信已被内力震碎,破碎的绸缎如花瓣般飘落。
瓣瓣零落尤可怜,酒边花下共缠绵,落英如雪舞翩翩,滚滚红尘似梦弹指间……
慕云山夫妇终于赶在午时之前回来了,同时还带来了一大堆宾客朋友。一时间门庭若市,欢声笑语不绝于耳。人们纷纷议论着桃源的富贵荣华,赞叹不已。唐靖天夫妇身为武林盟主无法离开,他们就商量好等儿女结为亲家了,让唐睿带着香雪去看他们。两家的关系随着岁月的流逝日渐加深。看着周围的一切,慕云夫妇心中的喜悦自不必说。终于可以让女儿梦想成真。以前女儿虽然顽皮些,刁蛮些,可是在他们眼中,女儿总是最可爱的。真不知道唐睿怎么就那么生在福中不知福,还把女儿气的哭跑出去差点丧命。不过总算老天有眼,让他们接到老朋友唐天靖的求救信。这小子虽然是被迫答应,却也很守信用。可见他们把他当作自己的亲生儿子没有错。他们成婚后,应该也会重新像一家人一样吧。知道宝贝女儿失忆的事情,他们决定要更加的疼爱她。
“也真是有点委屈睿儿这孩子了。”慕云山开心的直用手不停的捋他的胡子。
“是啊,让睿儿这孩子在我们的地盘上和香雪这野丫头成亲也有点为难他了。”慕云夫人叹息,却掩藏不住心中的喜悦。虽然已为人母很多年,在慕云夫人的脸上却找不到半点岁月的沧桑,仅仅是行为举止众多了少女不曾有的稳重大方与威严之气。可以想象她风华正茂时又是何等的美丽迷人。让人真不敢想象,这么美丽的娘亲,怎么会有香雪这样平凡相貌的女儿。“好久没有见到香雪了,还真想她。”
“放心吧,你马上就能见到你的宝贝女儿了。不过是已经嫁作他人妇咯。”慕云山不无打趣地说。
拜堂的时间定在午时。轿落停步,一幅大红地毯挨着轿门徐徐铺展开来。喜娘在外高声叫道:“新娘下轿!”
怜儿将轿门的垂帘打起:“小姐,该下轿了。”
大红的喜服下,缓缓伸出一只灵巧娇俏的手,手上玉指尖尖,仿佛半透明的春葱,微微上翘成优雅的弧度。指甲被凤仙花染的通红,精致的指甲盖越发像一颗颗红宝石,熠熠生辉,似乎翻覆之间,就有蝴蝶从手中翩翩飞出。这只手如此灵动,又如此纤柔,好像有一种奇异的魅力,吸引了在场所有的人。
见许久未有动静,轿内的人带着一丝疑惑,细语出声:“怜儿?”
懵懂的丫头这才反映过来,连忙上前扶住新娘子,还不忘惊叹:“小姐,怜儿今天才发现,您的手这么美!”
被握着的手轻轻一颤,悄无声息的将手往袖内缩了缩:“怜儿以前没有发觉吗?”
“以前当然也很美啦。只是小姐今天是新娘子,当然更会有所不同啦!”怜儿不疑有他。
头上蒙着红盖头,新娘子轻移莲步向大堂走去。艳如云霞的红色锦缎上,金色丝线绣出的花纹别出心裁,巧夺天工。裙摆两边各垂下一个小小的金铃,走动之间,隐约有微微的轻响,像情人低低的絮语,一飘即散。唉~一声叹息若有若无,让人有瞬间的恍惚。
堂前置着香烛,祖先牌位各自陈列,粮斗内装满五谷杂粮、花生、红枣,上面帖双喜字。
随着鞭炮声声,喜乐响起,周围掌声阵阵,喜娘主持着这桃源盛大的喜筵。
终于安全过关,耳边不再乱哄哄的,回归清静。清荷原本就是清静之人,经历这样的热闹,也真是为难了她。虽然紫竹苑仍然在紫微垣,但是离正厅也隔了几道回廊,隔掉了喧闹。婚房里只剩下清荷一人。就这样静静的坐着,静静的听着远远飘来隐隐约约的喜乐声和宾客的喧闹声。要走,也要等到夜半三更的时候。
看着心爱的人在自己的眼前嫁作他人妇,楠枫却不能做什么。内心的苦闷无处宣泄,只有闷头喝着不知滋味的酒。天渐渐的黑下来,楠枫却一直不能如愿将自己灌醉。也许真的是抽刀断水水更流举杯消愁愁更愁。眼前的欢声笑语实在与他无关,无趣的起身,朝着外面走去。
不知不觉已经来到了新房的门前。看着头顶上的两个大红灯笼照的紫竹苑三个字刺眼异常。里面坐着的是他日思夜想的人儿,穿着红色嫁衣等待着新郎官来挑起那红红的盖头!新郎却不是他!酒精的作用让他头脑发热,猛灌几口,将酒瓶随手丢弃,推门而入。清荷静静的坐在床沿上,仔细聆听着周围的声音。确定不是唐睿,清荷暗暗提气,浑身的细胞充满了警觉。来人带着一股酒的味道,似乎喝了很多酒。
脚步渐渐靠近,似乎还有些迟疑。就在盖头被揭起的那一刻,清荷一掌也随即发出。一声闷哼,楠枫并没有躲开。虽然只用了五成力,但楠枫完全没有用内力抵抗的躯体仍然显得摇摇欲坠,强行压下上升的血腥味儿,胸中一时间仍是波涛汹涌。
“楠枫?!”看着站在自己眼前的慕云楠枫,清荷情不自禁的上前搀住他,惊讶的瞪大眼睛。
“如果是唐睿,你也打算这么给他一掌吗?”抬手擦了一下嘴角的血丝,苦笑着。
“你为什么不躲开?”清荷担心的神情无法掩饰,眼前的银发仍引发她一阵刺痛。
“只要是你给我的,我都打算无条件接受。对我来说,这也是一种幸福。”
“这是何苦呢?”她内心的苦楚并不比他的少。手心抚上他的胸口想要为他输送真力,却被他将那醉人的柔荑捉在手里。
伸手还原她的本来面目,眼神迷离,“你今天真美!”
清荷脸微微一红,“看来我得易容术还有待提高,这么容易就被人识破了。”
“不,你的易容术无可挑剔,只是,我知道的太多。”忍住手指滑上她迷人脸庞的冲动,想起她今天的婚礼,他松开那完美的青葱玉手,背转过身。“如果嫁给他能让你幸福,幸福到你是以雪儿的身份嫁给他的事实都不在乎,我成全你。”多么希望她能够否认,可是背后却静悄悄的。清荷将下唇几乎咬出血丝,强忍着盈盈欲滴的眼泪。楠枫离去,轻轻吟念:
“人间无处寄相思,素手弄琵琶,道尽千年孤寂。
孤旅飘泊落天涯,昔日红颜逝,凭栏谁共弦月。哈哈哈哈……”
泪水顺着脸颊滑落,滴在手背上,像心一样被撞碎,四分五裂。看着他蹒跚离去的背影,清荷并不后悔。她爱他,所以要保护他。看到他满头银发的时候,她的心如同被次穿了般。她是那样深深的伤害了他。可是她不能回应他的深情,至少现在不能。她不能让母亲知道他们的真实,母亲只当自己是一枚棋子,如果知道了,一定不会放过他。看着他踉跄的身影,她无法再坐在别人的洞房里无动于衷。
从洞房出来,清荷暗中尾随着楠枫,看着他伤心欲绝的样子,自己的心比他还要难过。她唯一要做的,就是要保护他。不管他现在多么恨自己,只要他还活着,他总有机会了解真相的。她没有办法向香雪所说的告诉他全部真相,她不想伤害任何人。
没过多久,清荷就发觉有另外的人尾随。这个人虽然极力掩饰,武功造诣却远不及清荷。看准时机,快速隐入暗中。看清来人,心一阵疼痛!没想到他们行动这么周密,连自己身边的人都被收买了。自己从小一起长大的她,竟然也会背叛自己吗?这个人并没有发现清荷,继续尾随着慕云楠枫。
跌跌撞撞来到朱雀阁,在这个喜庆的黑夜里,那个火红的凤头是如此的魅惑。这是他第一次见到清荷的地方。那时的她如同仙子降临一般翩然落入他的视线,让他一见钟情。
此时此刻,酒入愁肠,却更悲伤。日日夜夜暗中观察心爱的女人,日日夜夜盯守着这熟悉的一切,心中的人儿可曾知道,每当夜深人静时,静静守候在窗外,只为能够守在她身边的他?身上的一掌早已麻木到感觉不到疼痛,心的疼痛却无法避免,那种被红色喜庆撕裂的感觉。推门,进入充满心爱之人气息的房间,走进床前,清雅的感觉仍扑面袭来。楠枫再也支撑不住自己的身体,扑在床上昏了过去。最后一丝意识,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就这样结束也好,就这样!
门被轻轻推开,一女子轻轻进入,看着床上昏死的人,脸上似害羞又似决绝又似开心。清荷无声观察着,却无法理解她的想法。看女子从衣袖中取出一颗红色药丸喂入楠枫口中,清荷无法再保持沉默。如果不是他生生受了她一掌,如果不是她深深伤透了他的心,总使有百个千个的叶儿,也不会如此轻易得手。
“叶儿,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正准备为楠枫宽衣的叶儿转头看向清荷,却没有预期的恐慌,只是跪在地上:“小姐,叶儿对不起您。叶儿是真的喜欢楠枫少爷。叶儿斗胆求您成全。”
“我相信你是真的喜欢他,可是我不相信你有这个胆量和心计。是谁?”清荷依旧平静。
“是大管家。大管家知道叶儿喜欢楠枫少爷,说只要找机会让少爷吃了那颗红色药丸,少爷就会要了我。”叶儿低下头,咬着嘴唇。她知道楠枫心里对小姐念念不忘,可是小姐却一直在拒绝。之前叶儿实在不明白为什么小姐不喜欢,却因为小姐不喜欢他而偷偷快乐。小姐待她情同姐妹,小姐不喜欢,她才能偷偷喜欢着他,不是吗?可是现在看到小姐的装束,叶儿似乎有些明白了。明明今天是唐睿少爷和香雪小姐的喜日子,可是小姐却穿着新嫁娘的衣裳。小姐说过喜欢唐睿少爷。难道小姐被打击的疯了,认为自己才是新娘子?
“你还真是天真。你难道就不明白大管家为什么要你这样做吗?”清荷心痛她,却不能无视她对楠枫的伤害与觊觎。罗毅喜欢自己她是知道的。罗毅肯定是知道清荷喜欢着楠枫,就用这种卑劣的手段想让清荷死心。只要想伤害楠枫,不管是有意的还是无心的,不管是自己的敌人还是至亲,她都不会让他们得逞的。
“叶儿不知。”脸上现出一丝的慌乱。再无意顾及其他。大管家帮助叶儿,前提是叶儿要使少爷快乐。大管家说,他看到少爷整天郁郁寡欢,愁得连头发都白了,心很疼。他对不起老爷夫人的信任。为了让少爷快乐,他才帮助叶儿的。这样的大管家会有什么别的目的吗?
“大管家是不是让你吃下一粒药丸以示你对楠枫的爱?”清荷多么想她回答没有,可是她知道以罗毅的为人,那不可能。她们情同姐妹,却无法帮助她。相随那么多年,实在不忍心她如此的糊涂。
“大管家说,只要叶儿真心爱少爷,决心为少爷做任何事情,叶儿就不会有事。”
“叶儿,我们相处也很久了,为什么你就没有防人之心呢?为什么事前你不跟我说呢?你以为大管家真的对慕云家族那么衷心吗?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大管家给你吃的是嗜心丸。”
叶儿脸上现出惊恐的颜色,跌跌撞撞爬到清荷脚下,“小姐救救叶儿,看在叶儿多年尽心服侍小姐的份上,求求小姐救救叶儿,叶儿不想死……”
轻叹一口气,“我还没有研制出解法。不过,你要找大管家拿解药,肯定要答应他的条件。而且,大管家的解药,只能让你在缓解痛苦的同时中毒更深。叶儿,既然罗毅敢给你喂毒,就说明他没有留你的打算。”清荷知道大管家的目的,如果香雪在,或许还有可能配出解药,她总是出其不意的想出一些奇怪的配方。可现在她没有时间专心配药,更没有把握配出来。拿出一小瓶药丸塞入叶儿怀中:“每月月圆之日服一颗,虽然不能救你性命,也可以延后你毒发的日子。你去找香雪小姐吧,也许,她能够找到解药。”
“小姐保重,叶儿再也不能伺候小姐了。但是叶儿以后再也不犯糊涂了。”
目视叶儿离开,转身看向床上的人。当看到那鲜红的闪着妖媚光泽的药丸时,她就知道是什么了。如果她一开始就制止叶儿,也许不用这样的。她也不知道她这样的决定会给楠枫带来什么后果。可是现在,她顾不了其他,只能先救他的命。可是要配药至少也要半个月,而楠枫今晚都能熬的过去。这种药,最快的解药就是男女结合,否则,就会全身筋脉尽断而亡。她是那么的想成为他的,却没想到是在这样的情形下。今天,看到叶儿的爱慕,看到叶儿的作为,她更不能容忍他有别的女人。所有这些,能怪母亲吗?能怪罗毅吗?能怪叶儿吗?还是只能怪她自己明明爱他至深,却不停的伤害他?内心的烦乱已经让她乱了分寸。
因为药的作用,脸上已经出现绯红,与银白的头发相互映衬,让他的俊颜多了几分妖娆的诱惑。以母亲的性格,她只会用来对付功力深厚却又不受美色诱惑之人。因为功力越深厚,中毒就越深。据她所知,这种药非常稀少,而且解毒之人一定会中毒,虽然症状并不明显,但功力却是在日积月累中慢慢减退。以叶儿的功力,根本不能完全为楠枫解毒,而且依楠枫的功力,叶儿即使像他们计划的那样,以毒攻毒克制一段时间,直到完成他们的计划,最终也是性命不保。
大管家给楠枫下如此狠药,肯定是母亲授意。她大体也能猜出母亲的意图。如果母亲一定要这样做,那就让自己来。一心想要保护他,却没想到仍然被母亲盯上。那么就让自己成为他的唯一吧。这时,她才明白,自己爱他已经深入骨髓,只是,保护的心,从未停息,以至于任何人都蒙在鼓里。
床上的人已经火烧云一般,因为浑身的燥热,胸膛已经开始起伏,受的内伤在加上毒药在体内流窜,不舒服的发出呻吟声。双手颤抖着抚上他的胸膛,温柔的解开他的衣衫,清荷已经羞红了脸。
楠枫突然觉得自己进入了奇怪的幻境,梦里心上人正温柔的依偎在自己怀里,一双玉手温柔的为自己宽衣。当那双玉手触及自己的皮肤,清亮的感觉遍布全身,却想要更多的接触。强烈的欲望冲击让他挣扎着醒来,想要紧紧锁住心爱的人儿,模糊的意识中,他看到梦中人正在自己面前,一袭的红嫁衣却刺激了他的神经。是了,清荷已经出嫁了,自己再也没有资格把她藏在心底。她已经成了别人的娘子,怎么可能还在自己眼前呢?苦笑着挥挥手,想要把眼前的幻影挥掉,却抓到一只温润的手,那晶莹剔透的光芒和温润如玉的真实触感激发着他内心的渴望。楠枫很奇怪自己感觉这么的真实,却又如梦如幻。眼前的清荷,似乎在对这自己微笑。酒精和毒药的作用已经让他辨不清真假。看到清荷脸上滑落的泪滴,他伸手想要接住,却撞进清荷怀里。抬起头,看着那梨花带雨的绝色容颜,他不忍心碰触。极力控制着自己的欲望,伸手抚上她的脸庞:“娘子,你真美!”
清荷愣住。原来,在他的心中,她早已是他的娘子。看着他中毒如此之深还在控制着自己的意志,虽然已经意识模糊却还怕伤害到自己,清荷再也不忍看他痛苦。当红色的嫁衣一件件剥落,当她的手主动碰触他,楠枫再也控制不住……爱上他,再不迟疑,只留下一室的旖旎……
“啪”的一声,清荷脸上出现五个清晰的手掌印。
“娘!”清荷轻轻唤着,月光下的她显得身体单薄,我见犹怜。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月光下,一身蓝衣的妖媚女子怒气冲天。
“我喜欢他。”
“一个寡情薄幸害死你姨娘的人之子而已,你却敢为了他,违背娘的意思?”
“可是他不是慕云山,他只是慕云山的儿子。”清荷仍然不卑不亢。
真怀疑她是不是自己的女儿,那倔强的表情跟以前的柔顺实在无法相提并论。自己含辛茹苦抚养她长大。没承想,她现在大了,连自己的意思也敢违抗,更可气的是,竟然是为了仇人的儿子连自己的命都不要了。“把这个吃了。”盯着她看了好久,蓝衣妇人拿出一粒药丸递给清荷。
“这是什么?”疑惑中,她似乎闻到一股麝香的味道。
“你不相信娘?难道娘会害你吗?”蓝衣人脸色似乎温和了些。
“不是,娘。”清荷乖顺的将药丸放入口中。
“吃了这个,永远不会有他的孩子。接下来,你的任务就是从他手中拿到桃源的地下图纸。”看着乖巧柔顺的女儿,心里升起一丝的软弱怜悯,却随即被这些年来所受的锥心之苦冲刷的干干净净。
“是。”看着决绝的母亲,她实在不知道自己如何面对。看着蓝衣人消失在茫茫夜色中,清荷转身蹲在树下拼命呕吐。也许,注定,她永远也得不到母亲的关心爱护。可是,她不能容忍自己被剥夺做母亲的资格。她不能得到的爱,不能连付出的权利也没有。她是多么的羡慕云香雪能轻易就享受爹爹疼慈母爱。
“你就那么希望有他的孩子?”
不用看,清荷也知道身后是谁。吐出最后一口,清荷站起身,懒得理会。
“你就不怕我把你吐药的事告诉夫人?”罗毅看着她孱弱的背影,恨不得立即把她抱在怀里,却恨极了她已失身的事实。
“我的事情还轮不到你来插手。你只不过是我母亲身边的一条狗。”清荷轻蔑的声音清晰的传入罗毅的耳朵。
突然间,剑光闪烁,罗毅抽出腰间的长剑斜斜刺出。清荷纵身避开,反手一横,架住了罗毅的剑,身形转动,快速攻出,罗毅来不及躲闪,剑尖已经直指罗毅胸口。“我不杀你,是怕脏污了我的剑。记住你奴才的本分,以下犯上,母亲知道了也不会饶了你!”收剑转身,多看他一眼清荷都觉得污秽。
“即使我只是一条狗,我也要让你知道狗的威力。我一定要得到你,即使你成了慕云夫人,我也要把你抢回来!我会让你回来求我的!”看着清荷离去的背影,罗毅脸色狰狞。
外面的喧闹继续着,唐睿忙着应酬着宾客。不久,唐睿被人架入洞房。顺势关上房门,现在,不会再有人打扰他们了。清荷已经离开,唐睿和衣而睡。那个小丫头竟然逃婚!他实在想不明白为什么那么想要嫁给他的人,一觉醒来,却可以什么都忘记。可是他却对她越来越感到好奇。
快要天亮了,清荷悄悄推门进来。今天是唐睿和香雪大婚的第一天,要给爹娘敬茶。之后他们就可以启程去看望香雪的公婆了。她却也必须伴他演完这场戏。
唐睿起床的时候,天已大亮。怜儿帮香雪将头发挽成夫人状:“小姐,您可真美!老爷夫人一定更疼您了。”总是感觉小姐好像有点变化,也许这就是女孩儿和妇人之间的区别吧。怜儿外着脑袋奇怪了半天。
“怜儿的嘴就是甜。”清荷也不得不运功变音。今天终于没有忘记将手也修饰一下,虽然昨晚怜儿没有起疑心,却一定瞒不过夫人。毕竟,母女连心。
和唐睿一起扮夫妇让清荷感到别扭,想到昨晚与楠枫在一起,清荷小娘子的娇羞却全部显现了出来。看的唐睿直佩服清荷演技高超。给爹娘敬茶时,娘拉着她的手在她耳边说要她早点生个胖外孙抱抱,香雪的脸马上绯红的如同天边的云彩。爹娘并没有在意香雪身上些许的陌生感,毕竟,她们的宝贝女儿失忆了,肯定会不同于以前的。
中午过后,一行人浩浩荡荡送至桃源出口。
“女儿啊,要早点回来,爹娘会想你的。”慕云山很不舍得自己的宝贝女儿走那么远的路。
“嗯,我拜会了公婆就回来。爹娘放心。”香雪乖顺的回答。
“睿小子,你可不许欺负我们雪儿,不然我不饶你!”慕云夫人宠溺的说。
“岳母大人放心,孩儿一定对雪儿百依百顺。”唐睿认真地说。
“小姐,求您带上怜儿吧。”怜儿依依不舍的拉着香雪的衣袖。
“怜儿,小姐有我照顾,难道还不如你照顾的好吗?你还不放心什么?”唐睿故意虎着脸。
慕云夫妇听唐睿的话,马上破涕为笑了。怜儿也马上默不作声了。
一行人恋恋不舍又走出几里,看着马车消失在视线里,慕云山夫妇才转身回去。
看着他们离开,清荷立即恢复自己的容颜,“唐公子,就此别过。保重!”
“保重!”唐睿一拱手,驾马车离去。
他知道桃源潜在的危机,不过他也相信四大护法。很早之前就知道,清荷并不是那么简单,可是他倾慕她,更相信她,更相信她对楠枫的爱。虽然青龙白虎不在,有朱雀玄武再加上慕云楠枫,想要将桃源怎么样,外人还没有几个可以办到的。而他,有更重要的任务,那就是找到他逃跑的小娘子。香雪未经世事,很容易遇到危险。如果她有什么不测,他怎么向慕云夫妇交待呢?男子汉要一诺千金,更何况,他是在祖宗牌位前立下誓言,要保护照顾她一辈子。留下来完成婚礼所延迟的时间几乎把他的心都烧焦了,他真怕香雪有什么不测。
一缕温暖的阳光透过窗隙投射在楠枫的脸上,似有一丝甜蜜仍然留在嘴角。慵懒的阳光似调皮般落在他的眼角,不肯离去。终于不悦的眯起眼睛,却发觉自己竟然身在清荷的香闺中。猛然起身,如此清新的气息,自己化成灰都不会认错!可是为什么自己没穿衣服呢?回想昨晚,似乎自己喝醉了,在洞房中看到了恍若仙子的清荷。对!洞房!正想要奔出去,却又颓废的坐回床上。清荷已经是别人的娘子,他还有什么资格对她念念不忘?可是昨晚的梦呢?难道真的仅仅是自己的一场梦吗?梦中清荷那柔软而又羞涩的身子,娇艳欲滴的唇,那呢喃的让人无法自拔的声音,那一声声温柔似水的呼唤相公,是如此的真实。“难道我疯了吗?”楠枫不禁轻声自语。强迫自己接受清荷已为人妻的事实,起身穿好衣服,身后床上一朵盛开的鲜红色桃花让他浑身的血往上涌。这绝对不是他的!内心是疑惑?是惊惧?是沮丧……他不知道,他只知道自己真希望这血是自己的。如果不是清荷,他宁愿一个人承受孤独寂寞,也不想任何人占据清荷的位置。二十多年从来没有如此复杂的心情,此刻却因为一朵醒目盛开的桃花而无法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