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里胆颤心惊的度过了几日,只有那高高的天窗外照射进来的一缕缕阳光,才让我知道,我还活着;旁边囚牢里的那人,“嘶嘶”的发出细微的声响,看来是快要咽气了。深深觉得这里阴森恐怖,不是人呆的地方。
回想初时跟随爹娘迁来沛县,躲避县令和爹爹安排的亲事,又越过其中爹爹顺势布下的试探。明白了爹爹的心意后,下嫁刘邦,为他生儿育女,支起一家的生计活路......真像是老天捉弄的梦,转眼间身从闺家少女变为凌厉农妇。究竟是好亦是坏?人生三番起起落落,辗转过后又成为了阶下囚。自己的心不知何时给了刘邦,一开始根本就没有想过自己会深爱上他。现在虽是穷检度日,但也是心甘情愿,心中还是无时无刻不在记挂着他......不知不觉竟然落了泪,滴滴在手,只觉得冰冰凉凉,孤独不已。
拷链的声响传来,有名差役向我走了来,时近落日,昏暗不已。没能看清那人相貌。只见他矮矮胖胖,应该只有六尺多高吧。在眼下许多百姓都未能填饱肚子的日子里,他还能吃得如此丰满,看来不是什么好的差役,真是有何首领,就有何下属!不过以他对比起相公来,相公可是要好很多了,至少没有那样令人厌恶的举止......
牢门大开,那人走向我。一只手塞在嘴里噱着手指上的油,另外一只手摇晃着拷链。依稀响彻着拷链相互碰撞的声音,在这暗黑的牢房中......
“这不是吕家二小姐吗?当日风光,在我们沛县那是无人不晓啊!坐上县令大人的贵客,如今怎么也成了这牢中之囚了?是不是那贪财好色的刘邦,冷落了你了?让我来这般疼你吧!”说着那人靠近了我,我抹去了眼角的泪花,不想在这时候示弱与他。这时候我才明白他想要干什么!看着他一边噱着手指,一边靠过来。走近了我才看清楚了她的容貌,一派猥琐的表情,嬉笑的嘴里,露出暗黄的牙齿,肿大的双眼在我身上打量。从胸口,到腰腹。
“哟,还落泪了,瞧瞧这张俏脸!比我家那悍妇要好了太多!也不知刘邦那混小子积了什么福!可以娶到背靠吕太公,清秀怜人的娇妻!”他怪声怪气的言语着,双眼还不停地在我身上看来看去,空中不时透出阵阵沾染着酒气的恶臭,令我不住想呕!
他越走越近,我起身步步后退,直到后面是墙......
“你说的也对,我相公何德何能可以坐上亭长之位,不用整日呆在这不是人所呆之处......还娶上我这样倾心对他的夫人,我吕雉虽不是倾国倾城,但可比一般的乡野悍妇来的入眼。相公他有此所得,乃是命中注定,不像是有些人,今生今世都只配是为乡野农夫!”我气急,心里觉得,就算是在这受到他的奸污,也不准他那样辱骂我的夫君。
“刘邦何德能耐!还不就是仰仗萧何在县令大人眼中的关系!”他一脸气怒,自顾自地说着。我趁势偷偷向囚牢外跑去。没想到,却慢了一步。
只感觉被那人得力一拽,错稳不及,一个跄踉又是重重地摔在了地上!这次,磕到了膝盖。浓厚的铁腥味,散发出来。那人由刚才的气怒,瞬变成了一脸惹人厌恶的猥亵模样!我想起身,不想他却顺势按住了我的双手,整个人压向了我,把我摁在地上。我惊觉!便是大声呼求!想我吕雉虽不是名门之后,但也是出身清白之家,绝不能就这样丧失了我的清誉!我极力反抗着,不住的死抓着他身上的一切!他似是没有想到我会有如此力道,先是睁大了双眼看着我,后又是紧瞪着我,嘴里还言语着一些不堪入耳的话语!他是不知,若是女人发起狠来,也是可以令人丧胆的,我心中一直是这样认为的!这还要多亏平日里在农间务农,不然定是败给了他!不过这样亦不是办法!我终是惊呼了出声,那人亦是有些慌了神,但他已是无可奈何!用手堵住我的嘴,此后若是让我逃了出去,他的罪名亦会不小......没想到,他居然用铁链捆着我的双手。后来把我的手压了下来,令我撕扯他不得。我感觉到他在慌乱中,扯着腰带,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也觉得他的手在我的腰上胡乱地摸索着,想要撤掉我的衣裤。我用双脚极力地踹着他。他又用一只手,摁住了我的膝盖。刺骨的疼痛,钻入心中。一声惊叫了出来,这时候我才意识到。他没有握住我的嘴了。
极力叫喊与挣扎着,他又将摁在我膝盖上的手拿开,重重地扇在我的脸上。一声声清脆,在耳旁响起,“嗡”“嗡”的,感到了耳鸣。呼叫的声音,逐渐弱了下来。我实在没有力气了,也感到了嗓子里火辣辣的。恍惚间,我的双手似乎失去了知觉。囚衣被一丝一丝扯开,伴随着那人的恶心的笑声......肌肤一片一片露在了衣服的外面,泪水打湿了我的脸庞。如果,我受到了他的侮辱。我会咬舌自尽.......体力尽失的我,已经没了力气反抗。那人恶心的大笑声依旧充斥整个牢房。血和泪也出现在了我的发丝上、我的脸上。要昏厥的瞬间,好像看见一个黑影闪过!随即看到不知是何物,砸向了他!只听见那人一声惊叫!应是异常疼痛。那人翻倒在地,后又起身与来人厮打了起来!声声惊叫,连着那骇人刑具被撞响......
牢房中亦是有其他犯人看到此景,大声起了哄!刚才我被那人压于身下的时候,倒是没有这样扬言不义!看来都是一群该坐于这里的无赖汉!
头发散乱,衣衫不整,眉眼哭花。我挤进全身的力气,爬到了角落里,蜷缩着。看上去应时无比的无助,凄惨。令人怜惜;果然,县衙中其他差役看到此情景后,上前了两人,相互拉开了厮打在一起的两人后,借着微弱的烛光我仿佛才看清,刚才相助于我的那个人,似乎在家中见过!如此熟悉!可经历刚才的些许惊吓,又想不起他是何人了。其余人走来,安慰平日里跟他们时常吃酒刘亭长夫人,有的关问何事,有的将衣物脱下身来,护在我的身前。我有气无力地说着,那人此时已是慌乱不已,样子极想辩解,可我吕雉又怎是可以如此罢休的乡野村妇!你若是于我有恩,我定当是必报不已!若是加害于我,我亦是不会让你好过!
整个牢房充斥着酒气,刚才那人喝剩下的酒,经过两人厮打便是打翻在地。我在想,若是此时那红蜡倒落在地,为县衙牢房引起火光,那轻薄过我的人,会如何呢?
“各位大人,要为民妇做主啊!那人刚才想要奸污我,将我推倒在地,还用拷链缠裹住我的手,逼我就范......”说着我指向刚才那想要奸污我的人,又将‘我’手腕上的缠裹痕迹表露给他们看。这样昏暗的牢房,即使是有旁人在,也看不清我手上的伤,出自何人之手,况且刚才又那样混乱......
几个差役将我扶坐在案,故作出瑟瑟发抖之状,其中有人出外为我寻衣物,看来是叨了相公的光。又有其人平复着牢中起哄的犯人,我趁势将蜡烛挤掉于地,霎时有了火光,顺着酒撒之处蔓延着,直至牢房中的干草上......我惊叫出声,想要站起来。却被膝盖上得伤,拖累着。
失火了,众人搀扶着我离开了囚牢,尽管火势不大,只有各个囚门烧了起来。
出了那鬼地方,我才看清了那好心壮士的脸,尖脸较小,剑眉大眼,鼻梁稍挺,带有几分英俊之气。
“嫂子受惊了,不知您还记得我否,我名叫任傲,与刘亭长关系甚好,那两席满月酒,我还是吃得的。”沉音之中含有不少温柔,看起年纪来,应是要比相公小得。
“言重了,是我要感激您才对!若不是您,我今日恐怕就保不住清誉了!”我有气无力的说着,真是没了力气了,经过刚才的折腾。不过阵阵哭腔有些做作,我吕雉就是遇到难如登天,委屈刺心的事亦不会落泪与人前......
细小火光不久扑灭了,我趁势跟着任傲言语了声,让他去寻我爹爹,好救我出去;是时候了,这样一言语,我就可出去了......
刚才那人被反剪双手,以醺酒烧毁县衙公堂及意图玷污良家妇女的罪名被押走,即便我没有被玷污,定不了他的罪!既是那醉酒火烧牢房是证据确凿,明文令法,看守犯人时不得饮酒。这样,他不会有好日子过了。至少腰包是闲不住了。
进了另外一边的囚牢,自然是随着一批‘老’囚牢。回头才看见,任傲也在被押之中,应是以喧闹之名。他应是不会有何差错,有众人眼观,亦是有萧何说情,他们平日里相处的都不错,我想萧何应不会明哲保身。
又在这暗无天日的鬼地方呆了下来,潮湿不已,只觉阴森冷冻。夜里,只得靠在不是那样冰冷的木头上睡着。
大清早,耳中传来了爹爹的声音,我怀疑自己是不是饿昏头了,抑或是没有睡醒。睁揉了眼睛,才看到自己不是在做梦,爹爹真的有血有肉的站立在此,我的面前。一脸关怀与心疼,还带来较好的棉衣,裹在我的身上,倍感温暖。这样的情景让我想起了,那日为我披上外衣的相公,那个曾经日日夜夜相处在一起,共枕床榻的夫君,如今身在何处?是不是吃了不少苦头?
换好了素衣,终于可以离开这鬼地方!看来我的计划已是成功,只要抓住县令想要坐稳官位这一点,就可顺计扼制于他。不过还是多亏了任傲相助,不然真不知该怎么办!他日若是我富贵,或是他蒙难,我吕雉定当是报恩不言外。
爹爹这次又是出了不少银子,才让那自以为是的县令,平顺了气。想想也是,他以为自己的盘算很周全!总有一天他的万贯家财,定会回到我们吕刘两家!回眸,笑而不语,静静走着,这县衙迟早会是更换坐主的!而且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