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又下了一场大雪,竹叶上的积雪把竹子压得越发的低矮了,竹喧归的梅开得更是好了,步入竹喧归,便有着那扑鼻而来的梅香,熏得人越发的迷醉了。
清晨,章宇轩便到了竹喧归为沁雅请平安脉,走进竹喧归便闻得这醉人的花香,见着暗香正在采摘着梅花雪,章宇轩轻轻咳嗽了两声,暗香顺着声音望去,见着了章宇轩,便走了过来“章大人,是来给主子请脉来了吧?”暗香笑盈盈的问道
“是啊,你家主子呢?怎么也没有瞧见六月和双儿,就你一个人在采着梅花雪?”宇轩有些纳闷了,因他每日都是要来竹喧归为沁雅请平安脉的,往日里瞧见的都是三个丫头一起的,今儿却偏偏就只有暗香一人。
“唉,今儿一大早太后就吩咐了人过来,宣了主子过去,按理说主子们到太**里头请安是申时啊,却偏偏辰时就催了主子去了,这会子都还没有回来。”暗香也是有些疑惑。
闻言章宇轩蹙了蹙眉头“辰时就去了?”
“可不是么”暗香一边想着一边回答。
联想到了昨儿宫里的谣言,说太后对沁雅是极为不满的,宇轩心里有些慌了,也不多说什么,急急忙忙的就离开了竹喧归,往慈宁宫走去。暗香还在纳闷,呼道“章大人,不等主子了么?”
章宇轩也没有回答,便不见了人影。
慈宁宫的大门紧闭着,沁雅和韩瑞珠在雪中瑟瑟发抖,韩瑞珠嘟着嘴“不是辰时宣我们过来吗?王嬷嬷却说太后还在休息,这是做什么?”
“妹妹无需担忧,太后做事自有她的用意,许是等一等便宣我们进去了”沁雅淡淡道
“姐姐这句话可都是说了三遍了,可是也未曾见太后宣我们进去呢”韩瑞珠有些怒了“太后是故意这样么?”
沁雅深深叹了一口气,太后的用意是那么明显,你们两个不是要风光么,今儿便让你们风光,是在为沁雅和韩瑞珠敲警钟啊。专宠便是与太后为敌了。雪花一片片的洒落在了沁雅她们的披风上,手里的香炉早早便没了温度,沁雅瑟瑟的缩紧了身子。眉头微微皱起,冰冷的汗珠一粒粒落在了雪白的衣衫上,脸色也是极为苍白的。六月和双儿也是冷得不敢动弹,沁雅见了“双儿,六月,你们回去罢,太后宣见我,待会我进去便是了”
见着沁雅的模样,六月和双儿的泪珠在眼眶打转“主子,这是说的什么话?奴婢们怎么可以让主子一个人在这里。”
说话的当头,却见韩瑞珠有些支持不住了,沁雅急忙扶住了她“妹妹,怎么了?”
“主子,自幼便是体寒,如今在大雪中站了这样久,怕是有些吃不消了”青儿一边扶住韩瑞珠,一边对沁雅解释道。
沁雅深锁眉头,见着韩瑞珠这样,便轻轻对着青儿道“快去宣誓殿寻皇上过来”
闻言,青儿急忙点了头,匆匆的往宣示殿跑去。片刻,便见着侯凌峰的龙撵出现在了慈宁宫的门口,侯凌峰下了龙撵,见着虚弱的韩瑞珠,一把上前抱住了她,柔声道“武儿,怎么了?”说着把自己的披风轻轻为韩瑞珠披上。
“皇上,你来了,臣妾不中用,在这里等等太后宣见,便成了这样子”韩瑞珠的泪水滴落在双颊,沁雅在一旁见着有些心酸,头也是有些昏昏的。
侯凌峰仿若未曾见着沁雅一般,吩咐青儿扶着韩瑞珠进了内殿。望着侯凌峰对韩瑞珠关怀的样子,和对自己的视若无睹,沁雅的心生生的疼着,看着他们步入了慈宁宫,沁雅依旧在门外候着,六月紧紧的握住了沁雅冰冷的手“主子,莫要伤悲”除此之外,也说不出别的安慰的话的。
沁雅愣愣的望着漫天的大雪,心仿佛滴落在了无边的冰川上,那种冷刺穿了全身,只觉得没有了尽头。
慈宁宫的暖阁内,太后的镶金护甲在一株开得艳丽的牡丹上摆弄着,见着侯凌峰扶着韩瑞珠进来,有了一晃而过的惊讶
“孩儿给母后请安”侯凌峰一边扶着韩瑞珠一边道
太后见了,淡淡说道“扶着武婉仪坐下罢”
“谢太后”韩瑞珠的声音有了些许的沙哑。
太后自个也在主位上缓缓坐下“皇儿今儿来是做什么呢?”太后明知故问的品着茶
“母后,您这是做什么?武儿已然这样了,为何还要在雪中待宣?”侯凌峰有些气愤和心疼了。
见了,太后微微笑道“皇上这是在怨怪哀家么?”
“孩儿不敢”侯凌峰低下了头,淡淡说道
“怨怪也是无妨的,不过皇儿为何只是带着武婉仪一人进来呢?浣贵妃如何了?”太后轻轻的说道,眉目间依旧是慈祥。
“浣贵妃?”侯凌峰有了一瞬间的失神“浣贵妃应是没有什么事的”
“你该不是顾着武婉仪而忘了浣贵妃罢?”太后依旧是淡淡的语气
“臣妾该死,为着臣妾,居然没有顾及姐姐”韩瑞珠的泪水蔓延在了双颊“姐姐的身子是极为虚弱的,这样冷的天……”
“孩儿见着武婉仪虚弱,一时也顾不得这么许多了”侯凌峰望着韩瑞珠悠悠说道。
“既然皇上这么在乎武婉仪,哀家也是不好驳了皇上的面子,今儿哀家本是想要给诸位妃嫔提个醒,如今却不想皇上对武婉仪如此心疼,连母后见了也是动容的,便带了武婉仪回清芳殿罢了。”太后微微道
“谢母后”侯凌峰道
“谢太后,臣妾今后一定不忘太后教诲”韩瑞珠做了一个福。
太后见了摆了摆手“下去罢”接着微微一顿“至于浣贵妃,哀家还要礼一个时辰的佛,便委屈她一下了”
侯凌峰依旧是淡淡的表情“是,母后”便带着韩瑞珠除了慈宁宫,在门口的时候见着了还在大雪中的沁雅,侯凌峰看了一眼,依旧没有说话,吩咐青儿扶着韩瑞珠,一行人便离开了慈宁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