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借机甲(1)
铁林木的家就在老破烂对面。说是家,其实跟老破烂的屋是一样的,也是破旧的棚棚结构。虽然是棚棚,但面积不小,有四五十平米,屋里到处堆满了破烂货,但这些破烂货是垃圾,不值一分钱。
铁林木进屋后,就关紧门,抬着脚,穿过这堆乱七八糟的破烂,到了里面,稍微宽敞了一点,但空出来的地方又填充了一张床。
床四周无疑都是无数的破烂。
铁林木爬上床,在低于床尾的一堆杂乱的破烂里,连续抽掉二块又黑又脏的泡沫板,下面出现一个很深的泡沫洞。铁林木伸长手臂,直到整条手臂没了,只听“啪”的一声,才把手抽回来。
在床的另一头豁然出现了一个墙洞,铁林木用破布把能量池仔细地包好后,突然感到身体抖动了一下,他怕手一旦抖动起来,会把能量池捏坏,于是赶忙放下能量池,另找废铁来捏。
废铁还没找到。自己的双手居然没有出现抖动的迹象。
他疑惑地看着双手,手还是手,同原来的没有二样。他以为一定是错觉,就不再想它,把能量池放入小洞里。然后爬到床尾,把手伸进泡沫洞里,又是啪的一声,关闭了机关,床头的洞口不见了。
但在这个过程中,铁林木自然不知那块能量池,经过他手的触摸,充了能量。他不知道手抖动的时候,除了能捏金属外,还能充能量!
铁林木跳下床。前面是一张桌子,桌子上又挤满了形形色色的小物件,铁林木拿起一个来,摸了摸,放回去,又取了另一个,用布擦了擦,微笑着,还自言自语地说。
“这是下拨叉,这是引擎帽,这是万向关节,这是金墨轴承……”
铁林木似乎玩够了,才懒洋洋地起身,提起太阳能水壶,泡了一碗人造食品,挨在桌子角上,津津有味地吃了起来。
铁林木除了捡破烂,爱好机甲是他唯一嗜好。
他拾荒兑换来的钱都扔到了机甲中去了,有时候,饿肚子的时候,就到老破烂那儿去蹭上一顿。老破烂知道铁林木的禀性,所以老破烂吃饭的时候,总会问铁林木,有没有吃过饭。
所以他听说一年一度的机甲赛又要开始了,就摩掌擦拳。自从帮阿杰胜了一场淘汰赛以后,他便有了信心,梦想有朝一日能用自己的名字参加比赛。
阿杰是铁林木在捡破烂路上认识的。
阿杰住在皇后街富人区,就是靠近地下机甲场的那个富人区。
富人区虽然是富人住的,但那里的富人素质并不高,喝尽的饮料盒饮料瓶都是随手一扔,所以铁林木爱去那里,而且最主要的是,在垃圾筒里,可以经常找到一些宝贝。这块XH能量池就是从这个富人区里捡到的。
富人区里玩机甲不乏有高手,其实在铁林木看来,都是绣拳花腿,不如地下机甲场那些机甲手有真本事。富人大多养尊处优,不肯吃苦,真正花在机甲上还没有泡妞的时间多。
但穷人都买不起价格昂贵的机甲,一架老款式的麻雀型机甲至少也要二十万,平民需要十多年不吃不用才能积蓄下来。平民区的机甲高手也乏善可陈。
但富人区有最新最强大的机甲,不是地下机甲场里那些老式机甲所比,能让铁林木大开眼界。所以他爱去富人区,就算他不能碰到,但也能十有八九地猜测出,这个新型机甲可能会具有什么样功能,怎样操控。
毫无疑问,铁林木是一个机甲天才。
所以他对普通机甲的构造了如指掌。
因为对机甲的执着到迷恋的程度,铁林木可以不要工资,帮回收公司的工人拆解机甲,也经常在兑换破烂的时候,用兑来的钱打点工作人员,钻进堆场,那里废旧的机甲可都是真家伙。一钻进堆场,不到天黑,他就出不来。
因此老破烂也知道,铁林木爱机甲到了如痴如醉的地步。所以凡是捡到机甲的任何零件,哪怕是没有修复价值的零件,也会帮铁林木积起来,送给他。
铁林木把机甲都堆在了床的四周,半夜睡醒的时候,也要摸一摸机甲零件。要是捡到一个好的机甲零件,他就会拿给老破烂分享,拿回来就珍藏起来,说不定有朝一日能用上。
而老破烂总是装着似懂非懂的表情,分享铁林木的快乐。
虽然铁林木感到老破烂有点神秘兮兮,但他们早已是忘年之交了。
铁林木向阿杰借的机甲,是一款加强版麻雀Q-2J型,是在原来的基础上加强了一些功能,使麻雀机的许多功能接近猫头鹰机,但体积不变,看上去比猫头鹰更精巧,也更符合机甲爱好者的喜欢和追求。
猫头鹰机甲因其外形肥胖,所以称为猫头鹰,它高五米,包括所有体育运动,力量对抗,交通,安保,也是初级机甲士最喜欢的机型。
富人区有一个专门供富人训练的机甲场,一次在通往机甲场的路上,铁林木发现停着一架机甲,旁边围着几个人,搓着手,显得束手无策。他对机甲总是非常感兴趣的,于是,放下废品回收车,走近了那架麻雀型机甲。
“去去去,破烂王,呆一边去。”一个手里拿着工具的年轻人,抬起头,厌烦地看着来人。
从年轻人穿的服装来看,显然那二个年轻人是机甲修理师。机甲修理师跟机甲士一样,是一个令人尊敬的职业,他们正忙得不可开交。
很快修理师们合上了舱盖,进行着启动操作,但听吱吱吱一声响,一听机甲振动的声音,铁林木知道机甲问题在哪儿了。
“换能量池是没用的。”铁林木心里奇怪,现代能量池技术非常成熟,都是无触点的,基本上不需要怀疑能量池,而这个修理工竟还说这种外行话,显然是一个三脚猫。
那边一个是修理助师,擦着汗,也盯着他,冷冷地说,“破烂王,我看你都不知道什么叫机甲,赶快滚,捡你的破烂去!”
边上还有一个年轻人,年约二十岁,一脸焦躁,看来是机甲的主人,他先用怀疑的目光瞅着铁林木,犹豫了一下,似乎有点病急乱投医,对铁林木说,“那么,你来试试看。”
铁林木毫不客气,拿起工具,就跃上机甲。
这些工具中,虽然铁林木没有全部使用过,有的甚至没见过,但从会走路开始,许多工具都握了十多年,在他的手里,简直象绣花一样,飞针走线,把旁边所有人的眼睛都看花了。
“这架加强型版本,总体来说,是不错的,但因为结构过于紧凑,使重心偏高,内舱薄弱。并且容易引起微震,把引擎帽磨损了。”
其实真正的毛病,是在能量分配器上,触点因为摩擦而起了点毛头,这种精密的零件就象是眼睛,不能随便用金相砂打磨的。尽管金相砂又细又软,但也容易损坏触点。一般的修理师干脆更换了事,让机甲主人损失一笔很大的修理费。
但铁林木暗暗地用手指轻磨几下,很快触点上的毛头被铁林木的手指修平了,然后他迅速地换好引擎帽,跳入舱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