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孩子没了。”
“啊~~~~~~”我狂喊着,泪水不停的掉下来。“我的孩子?就这么没了?”说着扶上我的小腹,不对我好想感受到他了,他应该还在啊?“你骗我的对不对?”他只是低着头,不看我。“我问你!你骗我的对不对?你说话啊?”
“喆儿?别这样,孩子化作了天上的星星,他在天上守护你呢?”
“你走开!”我尽力气推开他,我已经顾不上伤口的撕裂带来的疼痛感。“你那些是什么屁话!我的孩子不可能没有的,他一定还在,是你们突厥的大夫医术差劲,我的孩子一定还在。一定~~~~还在~~~~~”我发觉周围好冷啊,拥住自己不想让我颤抖的太过明显。
“喆儿~~~”陆圻走近我,想要抱住我,我本能的向后一躲。
小腹的疼痛感真实的传来,我抬起脸很是严肃的看着他。“我认真的问你一次,我的孩子真的没了吗?”陆圻点点头,心一下子沉了下去,一时间不知道要如何呼吸。“他杀了我们的孩子,就断了我们之间最后的一丝联系。我要为我的孩子报仇,我要杀了他!”
自从流产后身子越发的虚弱,每日都在凭借着自己的那点医术检查这自己的药渣,恐怕是别人会在里面做违章。不过幸好没有发现其他吗,想来陆圻的府上还算是安全,可是现在大家都知道我是中原人,恐怕安生日子也过不了几天了。
“小王子,我们是奉可汗之命来带人的,还请小王子不要为难我们。”门外传来突厥人的话语,说什么来着,怕什么来什么。阿史那真是厉害,竟然动用了可汗,看来她们是要至我于死地。看来我还没有为我的孩子报仇,就要先去陪他了。起身忍着疼痛要丫鬟为我梳妆打扮,即使是死,也要做个漂亮的死鬼。
门口的争执声音越来越大,我知道以陆圻的能力顶不了多久,毕竟那可是他的父汗,更何况现在这个情势,和我沾边都很是糟糕。看着镜子中唇红齿白的女人,我差一点认不出来,这么久以来陪着李恪行军,混进突厥可以的丑化,我都快忘了自己本来的面貌了。觉得打扮的满意了,我穿了一身突厥人的盛装,这是上次为了参加阿史那婚礼时候准备的。
起身推开门走出去,满院子包括我屋子里的下人都惊讶的看着我,看来我的目的达到了,忍着身上的剧痛一步一步尽量高贵的向前走去。陆圻明显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我看都没看他一眼,走到来人的面前,开口打断他们继续发愣。“我和你们走,别难为小王子,他也是被我骗了。”
就在来人要为我戴上枷锁的时候,身体猛的向后被人一拉,陆圻站到了我面前,我想要挣脱却被他一眼瞪了回来。“你们想要在我府里拿人,也不问问我同不同意?”说着就把腰间的配刀拔了出来。心下不好,这个陆圻发什么疯呢?他不是一直怀疑我是细作吗?现在怎么帮起我来了?他傻了啊?
院子陆圻的侍卫都纷纷拔出佩刀,对着那些人。他们明显没有想到陆圻会如此袒护我,甚至不惜与他父汗作对。藏在袖口的手不自觉的攥紧,我与陆圻并不算是相熟,可是他却如此待我,让我不知要如何是好。一个被自己的丈夫抛弃,甚至亲手打掉我们孩子的女人,如此突如其来的关怀让我不知如何是好。
“陆圻,这不关你的事。”
陆圻看都没看我一眼,“你在我府上做客,我就要保全你的周全。”说完便带头冲向了来人,本来捉拿一个弱女子就只有几个人,见到陆圻更是乱了阵脚,不一会就全部浑身是血的躺在了院子中。陆圻身上都是鲜血,不过没有他的,他回身拉住被吓傻的我,“收拾东西快走,这里你呆不了了。”
一路上陆圻一言不发的带着我向着大唐的边境,没走出多远就被可汗派来的人跟上,一路上打斗不止,陆圻因为护着我也被砍伤数刀。直到大唐的边境,过了那条河就是大唐了,陆圻与可汗追来的人再一次开始了打斗,我明显的发掘到那些人明显是要至我与陆圻于死地。
“陆圻?”眼看着一刀奔着陆圻的胸口去,我忙出声提醒,陆圻夺过一刀却回身给了我一个微笑,那笑是如此的失魂。
眼见着陆圻他们就快挺不住了,他手下也将船弄到吗,陆圻把我推上船“快走。”
“我们一起走。”我拉住陆圻。
“不,我是突厥人,死都不会离开这里,你快走。”
“你回不去的?”
“即使死我也要死在我突厥的土地上,你走,回到你的地方好好生活,不要再去想那个伤你的人。”说完他从腰间拿出那****靠著我的手环,带在了我的手上,并且将腰间镶满宝石的匕首塞在我的手中。“这是我唯一能给你的了,现在我只想问你一个问题,如果没有那个男人,你会做我的妻子吗?”他的眼睛中充满了炽热的东西,在这生死关头他竟然还有心说这些。这是身后的人明显支撑不住纷纷倒下,三五个人冲着陆圻过来,陆圻看到我严重的恐慌像是误会,不自觉的苦笑了一下。突然身后被人用刀刺入,我好似看到了穿透他胸口刀,那鲜血已经湿了他的胸口,他用尽一切力气将船推了出去。“快走!!!”
话音刚落我就听见了刀尖划破布料的声音,陆圻用尽全力阻拦着想要追过来的人,用他的身体为我组成了最后的防线。无论我如何哭喊,船仍是想着大唐的方向走去,直到陆圻的身影越来越笑,他突然回头看向我,我可以感受到他竟然释怀的笑了,然后身体一僵倒了下去。
“陆圻~~~~~!”我哭喊着,他最后的那丝笑容,深深的印在了我的脑海中。“咻~~~~”的一声,我身后划船的侍卫被羽箭射伤掉入水中,接着又是“咻~~~”的一声,一直羽箭向我射来,我还来不及拿出胸口的牌子,之间城门之上师傅像是认出了我,奔下了城楼,很多的画面在我眼前闪现,难道我要死了?我掉下了船,掉进了水里,胸口开始发胀,最后我陷入了黑暗之中。
陆圻最后的那个笑闪现在我的面前,如此明显,如此的让人心疼。我想要拉住他,可无论如何都不能触碰到他,甚至越来越远。突然李恪挡在了我面前,不对他是陨烈,他拿起鞭子向我打来。“啊~~~~~~~!”一时间他们都消失了,眼前是我离开之前的帐篷,难道那一切都是梦?“嘶~~~~”打算起身却发现身上传来疼痛,尤其是左肩,那种钻心的疼痛差一点让我晕厥过去。
师傅这是从外面走进来,忙放下手中的汤碗。“丫头,怎么起来了?”
“师傅?我回来了?”
师傅眼中满是疼惜,摸着我的头发,“孩子,你这些日子都遇到了什么?怎么搞的全身是伤?你知不知道那一箭差点要了你的命啊?”说着不禁老泪纵横,伸手擦去脸上的泪。“你这孩子,你到底都遇到了什么?孩子怎么没的?”
被师傅连珠炮似的提问,搞的我有些懵,不过可以确定一点,那一切不是梦。“老头子,你一下子问这么多,我怎么回答你啊?”
师傅见我又开始没大没小的,气的打了我一下,不想碰到了伤口,不由的皱眉头,这老头是要打死我啊?“你个死丫头,伤成这样嘴还这样,还不如不要救你。”说完拿起后面的汤碗,一看里面黑漆漆的汤水,我就发憷,不由的皱起眉头。“皱眉头也得给我喝了,把自己搞的一身伤,活该。”
“你以为我想啊。”这老头子爷真是的,关心人都不会好好的,尽捡着难听的说。一口气把整碗都喝了下去,老头子不知道从哪里变出的一颗蜜饯放在我嘴里,暂时的压压苦涩的味道。“哪里来的蜜饯?”
“魏王去买的。”老头子轻描点写的说了一句,就好似再说是隔壁王二够买的一样。
“魏王?李泰来了?”
“恩,皇上派他来督战,现在整个军营都封锁了吴王失踪的消息。丫头你找到吴王了吗?”
一听到李恪,我又想起他对我施以鞭刑的时候,不自觉的摸上小肚子,我的孩子真的没了。“师傅我们别提他了,现在我的孩子也没了,就彻彻底底的和他没了联系,其实他已经给了我休书,所以以后他是死是活都与我无关。”脑海中尽力的不去想那个画面,他杀了我们的孩子,也杀了我。“师傅,我不想回长安了,带我回黑风好不好?”
师傅担忧的看了我一眼,重重的叹了口气,“好,我们回去,这就走。”
我昏迷了三天,加上修养的四天,正好是陆圻的头七,不知道突厥人是否信这个,不过我还是趁着晚上来到河边对着那边烧着纸钱。还记得我听师傅说,探子报西突厥的九王子已经死了,不过他的死并未在突厥引起什么风浪。一来他只不过是个中原的侍婢与可汗的儿子而已,再来他一直都与大王子关系紧张,而可汗也多偏袒于大王子,其实那个可汗是怕,他怕陆圻的势力太过强大。
不知道陆圻的心里到底有多悲哀,被自己的兄长记恨,被父亲防备。还有他临死前那句话,我还没有给他答案,想必他一定认为我也抛弃他吧。看着眼前的火光,微风带起已经烧过的纸灰,在空中盘旋。“喆儿~~~?”眼前好似做梦,陆圻竟然就在我的面前,没有伤口没有鲜血,就好似平常那般。我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难道真的有回魂夜一说?“喆儿,怎么了?”
“没事,你还好吗?”
“我很好,你不要哭啊?我真的很好。我生下来就是个错误,长大想要表现出优秀被父汗赏识也是个错误,不过我做过最对的事情,就是遇到你。”陆圻笑着对我说,好似那些都是无关紧要的事情。“喆儿,答应我,好好的活下去,快乐的活下去。”
“陆圻?”
“别为我担心,现在的我才真真正正的快乐。”
“陆圻?”我冲过去想要抱住他,可是我穿过了他的身体,我愣在了当场,回身看着陆圻的微笑,“喆儿,那天你没有给我答案,今天你可以告诉我吗?如果没有他,没有这国界之分,你会成为我的妻吗?”
“陆圻你好傻,你怎么可以这么傻?我会的,如果有你这样的一个人,照顾我,我想我会很幸福的。”
“呵呵,这就好。”他爽朗的笑了起来。“那我们就这么定了,下辈子我要先遇到你,我们之间要没有任何的牵绊,即使你不是我的妻也好,让我照顾你,好吗?”
“恩。”我重重的点头,陆圻抬起身想要帮我擦泪,刚抬起却又无奈的垂下,摇摇头。
“婉儿~~~~~~”身后传来师傅的声音,眼前的陆圻渐渐的淡去,“记得我们的约定~~~~~~”说完化作一颗流星消失不见。我再也控制不住的大哭起来,为陆圻不值,也为了我那逝去的孩子。
“婉儿?我们回去吧?”师傅一脸担忧的看着我,我忙擦起泪水,点点头。远处城楼上李泰站在上面,看不清他的表情。
第二天醒来却无人知道我昨晚去河边,军营中更是没有什么纸钱,那种不吉利的东西是不会出现在军营的,而师傅也是如此说,难道是我做梦?可是那个梦也未免太过真实,我希望那是真的,我真的见到了陆圻,了了他的心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