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牧千寻起身吃早饭的时候突然想起昨天买的那个玉镯,忙叫青儿把那镯子拿了过来。她打开锦盒,将那镯子拿在手里细细看了一会儿又套在了手上,抬起头看见青儿脸上一副若有所思的神情便问道:“怎么了?你见过这个镯子?”
青儿皱着眉,有些不确定的说道:“好像见过……”
“什么叫好像见过?”牧千寻追问道。
青儿又思寻了一会儿,才开口道:“这个玉镯……有点像二夫人以前经常戴的那个镯子。”
周欣婉的镯子?牧千寻愣了一下。这句话触动到了她的某根神经,就在这一瞬间她恍然大悟。原来她对这玉镯莫名的熟悉感并不是空穴来风,她确实是见过这个镯子,只不过是在梦里。在她刚刚穿越过来的时候就做过一个梦,一个看不清脸的女子手上戴着这个玉镯,不断的在唤她的名字:“千寻……千寻……”
牧千寻陷入了沉思中,青儿见她那副样子好奇的问道:“小姐,这镯子是哪来的?”
牧千寻从思绪中脱离出来,说道:“昨天我逛街的时候在一处名为漱古斋的店里看见的,清邺哥哥见我喜欢就买下来送给我了。”牧千寻并没有说这镯子是司徒沛淳送的,要不然青儿又得好一番大惊小怪。
那玉镯戴在牧千寻的手臂上还有些大,一端沁凉的贴在手臂上,有种说不出来的舒畅。
一连几日的大宴宾客之后牧府终于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牧楚成每天上朝议政,倒也没什么大事,日子过得十分清闲。
墨园已经收拾妥当,吴晶雅也从牧楚成的住处搬到了墨园里面。牧楚成对她十分宠爱,几乎都不怎么到其他几位夫人那里走动。牧千寻去看望李如意的时候,李如意的病已经好得差不多了,但人依旧是一副没精神的样子。牧楚成派人送了很多补品过来,看来他的心里还是记着这位夫人的。李如意每天呆在房里做些手工活,虽然比不上针线房里的嬷嬷做得精细但也不失为一个打发时间的好方法。牧千寻在她那陪她坐着说了半晌话,走的时候李如意非要让她带上一盒血燕。盛情难却,她便收下了。
在回去的路上经过花园时候发现那里围了几个丫鬟在叽叽喳喳的说着话,本来她是不在意的,但往前走了两步才发现路旁的一块大石头上竟然留有一点血迹,看那颜色像是才落上去的。牧千寻渐渐走近那几个丫鬟身旁,其中一个人眼尖见牧千寻来了,先给她请了一个安道:“四小姐好。”自从牧楚成回府以后府上的下人们也不敢对牧千寻太不敬,该有的礼数还是要有。
其余几人也纷纷跟在那人后面叫了一声四小姐好。
“出了什么事了?这石头上的血迹是怎么回事?”牧千寻问那名先向她请安的丫鬟道。
那丫鬟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如实禀告道:“禀告四小姐……是四夫人刚刚不小心绊了五夫人一脚,五夫人一时重心不稳摔倒,头磕到了这石头上,当场就昏了过去。将军还未下朝,大夫人已经叫人将五夫人先送回了墨园,差人去请韩大夫来了。”
牧千寻听了那丫鬟的描述之后,眉头一皱,将手里的那盒血燕塞到那丫鬟手里道:“你帮我把这个送到兰苑,我要到五夫人那里去看看。”
那丫鬟接过东西应了声是,牧千寻立刻往墨园走去。
她刚走进墨园的大门就听到身后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道:“你怎么在这。”
牧千寻转过头一看,原来是韩月笙。有些日子没见,他好像比以前消瘦了些。
“我来看看五姨娘。”牧千寻答道。她想要问韩月笙关于宋芷卿的事情,但眼下不是时候,也就把话咽回了肚子里。
两人走到墨园主屋门口的时候一个丫鬟焦急的迎了上来对韩月笙说道:“韩大夫请随我进来,我们夫人到现在都没醒。”牧千寻扫了一眼那个丫鬟,是一直跟在吴晶雅身边的柳玉。柳玉瞥见一旁的牧千寻,也来不及询问和寒暄,急忙带韩月笙走进吴晶雅起居的房间。牧千寻紧随其后也跟了进去。
一进房间就看见高玉枝垂首立在一旁,一言不发,因为低着头也看不清她脸上的表情。苏瑾言听见风声早已赶到,此时正坐在一旁的一张红木圈椅上,一副悠闲的样子,完全看不出着急。牧千寻心想道,或许苏瑾言心里正想着吴晶雅要是就这样醒不过来了才好呢,那就可以一举除掉两个情敌了。
苏瑾言站起身来向韩月笙问了声好,韩月笙微微点头便走到了吴晶雅床前为她查看伤势。苏瑾言看见牧千寻也来了,问了一声道:“你怎么也来了。”
牧千寻行了一个礼说道:“刚刚在花园里面听说五姨娘出了事,就过来看看她怎么样了。”
苏瑾言背过身去不再理会她,嘴里却咕哝了一句:“你倒殷勤。”
韩月笙先是看了看吴晶雅头上的伤口,又为她把了脉,随即取了银针出来在她的手臂上扎了两针,没过多久吴晶雅就慢慢的张开了眼睛。
柳玉站在一旁看着早已按捺不住,急忙问道:“韩大夫,夫人的伤势要紧吗?”
韩月笙收了针说道:“暂时没什么大碍,待会儿我帮夫人把伤口处理一下,再开一副宁神的药修养修养。只是这头部受到撞击或许以后会有一些后遗症,或许什么事都没有,这个我就说不准了。”
韩月笙命人打了热水取了干净的纱布过来,细心的帮吴晶雅清理了伤口,又取出了随身携带的金疮药涂抹在伤口之上,用干净的纱布将吴晶雅头上的伤口包了起来。吴晶雅一言不发,直到韩月笙包扎好伤口以后才轻声说了句谢谢。
就在这时牧楚成风尘仆仆的从门外进来,看那样子连朝服都没来得及换,想必是一进府就听说了吴晶雅的事情心急火燎的赶过来的。
他走到吴晶雅床前看到她脸色苍白,头上还裹着一圈纱布,怒火中烧,但却极力抑制着关切的问道:“晶雅,你怎么样了?”
吴晶雅淡淡一笑,摇了摇头轻声回话道:“将军,我没事。不小心磕到了头罢了。”
牧楚成听了这话心里更是有些不忍,他转过头问韩月笙道:“晶雅她没事吧?”
韩月笙答道:“还需要再观察一段时间。”
牧楚成一双黑眸里面燃烧着怒火,极为可怕的看向高玉枝严厉的问道:“说!是怎么回事!”
高玉枝见牧楚成怒火中烧,甚为凌厉,心中不由的有些害怕,一时间哆哆嗦嗦的说不出话来。吴晶雅在牧楚成身后轻声说道:“将军,是我自己不小心摔倒的。”
柳玉忿忿不平的说道:“是我亲眼看见四夫人在五夫人经过的时候伸出脚绊了她一脚,五夫人才会摔倒头磕在大石头上的!”
吴晶雅皱着眉,叫了一声:“柳玉!”
牧楚成怒火更甚,扬起手就甩了高玉枝一个响亮的耳光,怒骂道:“贱人,在我的眼皮子底下你也敢兴风作浪?来人呐,给我把她先关到柴房去!”
高玉枝闻言腿一软跪倒在地,哭诉道:“将军饶了我吧,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是故意的!”
在外面守着的家丁立刻从外面走了进来,也不敢抬头多看屋子里的摆设,只顾着将高玉枝从地上拖起来往外面走。高玉枝十分狼狈的哭闹着,被家丁拖出屋子外面,那哭闹声渐渐远去,直到已经听不见了。
苏瑾言见牧楚成正在气头上,也不敢多说些什么,只得劝慰道:“将军息怒。”
韩月笙不想在这里蹚浑水,将药方写完交到柳玉手中以后便要告辞。牧千寻见韩月笙要走,正有话想要跟他说,但是眼下的情况走也是不走也不是,十分矛盾。她思忖了好一会儿正准备偷偷的离开这里去追韩月笙的时候,牧楚成已经将目光放到了她身上,这下想走也走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