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会进行到一半,司徒容哲果然说要来点助兴的节目。莹妃在一旁附和道:“臣妾听说,有几位爱卿家的女儿都是多才多艺,今天大家这么高兴,不如就叫她们来表演点节目助兴。”
司徒容哲笑道:“爱妃好想法。”随即便把目光投到底下,带着探寻意味的问道:“那谁愿意来为大家助兴?”
牧千寻又夹了一块虾球放入口中,对于她来说,参加宴会的最大目的当然是好好吃饭,其次才是看热闹。她抬起头看向对面,司徒沛澈和八公主司徒沛洳坐在一起,若无其事的低垂着眉眼端着银酒杯饮酒,好像这一切都不关他事一样。也许他并不知道司徒容哲突然提起助兴这回事的用意是什么,牧千寻想道。
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小姐们轮番上场,这场宴会俨然成了一场选秀节目。牧千寻一边看着一边吃着,一边在心里默默的吐槽。其实这些小姐们每一个都明艳动人,也都多才多艺,但是这样直白的展现出来却让人觉得有些索然无味。
司徒容哲和莹妃两人坐在高台之上一直窃窃私语,看样子是有了心仪的人选。七皇子并不是太子,所以选妃也不用考虑那么多。等到最后一位小姐表演完后,照例又是全场鼓掌,赞叹声不绝于耳。司徒容哲抿了一口酒,望向台下的闵御史,问道:“闵爱卿家的千金可曾许配人家?”
闵御史闻言一愣,受宠若惊的答道:“小女不才,还未许配人家。”
司徒容哲笑了笑说道:“寡人的七皇子已到成家立业的年纪,还未有过婚配。今日见到闵爱卿家的千金才艺出众,惊为天人,决意赐婚。”
牧千寻抬头看向司徒沛澈,发现他还是那副好像事不关已的模样,脸上没有一丝表情,显得非常平静。司徒沛澈站起身来走到正中央,跪下谢恩道:“谢父皇赐婚。”
闵御史也忙拉着身旁的女儿一齐跪到司徒沛澈身旁,叩拜道:“谢皇上赐婚。”
在场的所有人也从沉默中脱离出来,议论声渐渐升起。不知道是谁起了一个头,在场的所有人都齐声道:“恭喜皇上,贺喜皇上。”牧千寻在这像是事先演练好的唱和声中保持了沉默。在她看来,这是一件非常不幸的事情。
宴会结束以后,牧清邺和牧千寻一起走出致和宫的大门,金顺早已掌着宫灯等在外面。牧清邺与牧千寻住的地方相距甚远,所以只能在这里告别。
夜风微凉,繁星满天,多么美好的一个夏夜。金顺在前面带路,暖黄色的灯光在这黑夜里摇曳生姿。几位小姐从牧千寻身旁经过,议论声传入她的耳朵。
“雅同就要成为王妃了呢,真是叫人羡慕。”
“有什么好羡慕的,七皇子又不是太子,能当得上太子妃才算是本事呢。”
“我看你是吃不着葡萄说葡萄酸吧。”
一阵银铃般的笑声响起,一行人走到了牧千寻的前面,留下一阵香风。
原来七皇子将要成亲的王妃名叫闵雅同,真是一个好听的名字。可惜了那样美丽的佳人,踏入皇家究竟是幸还是不幸,这要等时间来给予答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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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天刚亮没多久牧千寻便醒了,她在床上赖了许久,脑袋越发的清醒没有一丝睡意。无奈,只好起身去更衣。
早饭准备的是鳝丝面和一碟金银馒头,味道十分的鲜美,比牧府上的那些厨子做得要好些。牧千寻一碗面还没吃完,柳玉就从外面进来了,走到牧千寻面前行了一个礼说道:“夫人想请四小姐一同去善若寺上香,不知道四小姐意下如何。”
反正闲来也无事可做,牧千寻也就爽快地答应道:“请你回去转告五姨娘,我待会儿就去找她。”
柳玉应了一声,退了下去。
牧千寻换了一身衣服,带着青儿往吴晶雅所住的地方走去。两人刚出大门金顺便走上前来,殷切的问道:“牧小姐要上哪儿去?”
牧千寻答道:“五姨娘约我一同去善若寺上香,我现在正准备往她那儿去呢。”
金顺笑着应声道:“到了承乾避暑山庄确实应该去善若寺上柱香,寺里面的主持了凡大师乃是得道高僧,若是他觉得与小姐有缘,还会为小姐指点一二呢。而且善若寺是皇家寺院,寺里面的景致也是一等一的好。奴才这就去为小姐稍微打点一下。”说完便行礼退下了。
见了吴晶雅,两人并未多做停留就上了马车。吴晶雅穿了一身湖水蓝的印花绸长裙,越发显得眉目如画,如从画中走出来的翩翩仙子。牧千寻看着她的侧脸,心里面惋惜道,这样好看的一个姑娘,嫁给牧楚成做小真是可惜了。
吴晶雅转过脸来,见牧千寻正看着自己,笑着问道:“我脸上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吗?”
牧千寻被她这么一问有些窘迫,好在她现在只是个孩子,也就羞涩地说道:“五姨娘真好看。”
吴晶雅微微一笑,摸了摸她的头,温柔的说道:“等到寻儿长大了,会比五姨娘更加好看的。”
牧千寻装作天真无知的样子问吴晶雅道:“五姨娘家不是在离京城很远很远的地方吗?为什么要嫁给我爹呢?”
吴晶雅脸上的笑容有些僵硬,但很快便恢复了常态,柔声说道:“自然是因为喜欢你爹,所以才不远千里的嫁过来。”
牧千寻眨巴着眼睛点了点头,心里面却想着,恐怕不止如此。
马车行驶到一处阶梯下停了下来,随行的侍卫在车外提醒道:“牧夫人,牧小姐,马车只能行到此处,还有一段山路要走。请二位下车吧。”
吴晶雅和牧千寻二人从车上下来,两名侍卫开道,柳玉和青儿紧随其后,一行人顺着阶梯朝山上走去。这阶梯是用青石板所造,大约只能容两人并肩而行,略有些陡峭。阶梯两旁都是茂密的花草树木,隐隐约约还能听见流水声。走了约有百来阶,终于看见了善若寺朱红色的外墙,一缕缕青烟从寺庙院内升起,十分的清幽庄严。
一行人走到门口,一个白净的小和尚便走了过来行了佛礼,说道:“二位施主里面请。”
吴晶雅和牧千寻回了礼,跟在那位小和尚后面往善若寺里面走去。跨过门槛,一进门便是一座金身的布施佛像,吴晶雅先在蒲团上跪拜了一下,才站起身来继续跟着小和尚绕过佛像往后面走去。寺庙中间的院子里有一座大大的香炉,里面插满了香,正冒着缕缕青烟。院子两旁是长长的回廊,回廊壁上浮雕着佛经故事的图像。香炉的后面是高高的台阶,台阶之上就是善若寺的大雄宝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