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必冲的老婆出车祸死了,已经快一年了,他自己带着十来岁的小女儿,每天还要上班,又是当爹,又是当妈的,很是幸苦。于是何必冲只好将自己的二老接到含江居住,也顺便帮自己照顾照顾女儿荷荷。
何必冲的妈妈却一直为儿子的第二次婚姻一直没有着落而着急——主要原因是何必冲忘不了前妻的温柔和夫妻的恩爱,不敢轻易走进心理的“迷茫”,于是就老是借口说为了照顾好女儿荷荷的生活与学习什么的,一直故意回避着与别的女人进行交往——他对二老说,希望女儿大一点,懂事了,自己再找个伴,同时何必冲也的确担心后妈刻薄自己的女儿,所以一直敷衍着别人给他介绍女伴。
荷荷的奶奶来到含江之后,就加快了做荷荷工作的力度。在奶奶的开导下,荷荷也希望自己有个新妈妈了——这让何必冲没有了借口,但他还是不能主动接纳新的女人进入自己的生活。
于是,荷荷的奶奶就开始给何必冲下死命令——必须尽快给自己找个儿媳妇,否则如何如何。可是,何必冲还是能拖就拖,一会儿这样理由,一会儿那样客观,反正就是不见行动,即使勉强行动了,也不见有什么进展——气得荷荷的奶奶三天两头训何必冲。
何必冲的老爸也着急呀,一天天也唠叨不停,不过他很讲实际,老是到处托人给何必冲介绍女伴——结果使得何必冲每周都要去“鹊桥相会”,可谓生在福中不知福。到头来一连见了十七八个女子,但都是只交往了两三天,就跟人家吹了,到头来还是一个都没弄成功。
“老头子,知子莫如父,你得想一个万全之策,让必冲有个稳定的家呀。”何必冲的老妈说道。
“我也急呀,但确实是,二婚比新婚都难找啊——家庭条件,彼此性格,子女情况,什么都得考虑,难啊。”何老头叹道。
“难也要找啊。女人家,女人家,没有一个女的,这哪里算什么家哟。”何必冲的妈妈感叹道。
“他们同事中间,有没有合适的?大家经常在一起,性格什么都了解。”何老头问道。
“谁知道呢?”何必冲的妈妈摇着头说。
“听说他们校长不错。”何老头说道。
“去,你想啥呢。人家已经结婚了。”何必冲的妈妈说道。
“你想啥呢。我是说这个人不错,老师都喜欢,有能力,连必冲都很佩服她。”何老头解释着。
“你的意思是找她帮忙?”何必冲的老妈问道。
“一物降一物,我们管不了他,学校领导总有办法收拾他。”何老头很有信心地说。
“那我们怎么请人家帮忙呢?”老妈问道。
“你不是天天接荷荷吗?领导不是要在校门口执勤吗?你就顺便提一提,看她愿不愿意帮这个忙。”何老头说道。
“行,我先去探探情况再说。”何必冲的妈妈也来劲了。
一天下午,何必冲的妈妈见向萍在校门口执勤,就故意与向萍搭讪:“向校长,你好啊,我是荷荷的奶奶。”
“哦,你每天来接荷荷啊,为什么不让荷荷跟她爸爸一起回去?”向萍问道。
“他爸爸每天都要批改作业,还要备课,经常忙得很晚才回来。”何必冲的妈妈埋怨地说。
“是啊,他又经常搞教研,写材料,事情多嘛。”向萍说道。
“必冲啥都对,就是不会操持家务,这点很让我们当老的担心哪。”何必冲的妈妈开始往正题引了。
“哦,当真,荷荷的妈妈都走了一两年了。他为什么不再找一个呢?”向萍突然想起荷荷妈妈已经死了一年多了——看着平时嘻嘻哈哈的何必冲,大家还真的没觉得他是“缺一伴”的人。
“他啊,就是听不进我们的,始终不愿意再找。”何必冲的妈妈显得很无奈的样子。
“他到底是怎么想的呢?”向萍轻轻地问着,既像是问何必冲的妈妈,又像是在问自己。
“不知道,反正他的有意在敷衍我们。”何必冲的妈妈说道。
“应该是心理因素。”向萍是比较了解何必冲的。
“谁知道呢。你们当领导的接触的人多,交往广,如果遇到有合适的,帮我们何必冲牵个线什么的。”何必冲的妈妈就直接提出来了。
“当然,当然,我们也希望何老师生活得更加幸福嘛。”向萍说道。
过了不久,向萍了解到自己的一个初中同学李敏的老公得肝癌死了,也有一年多时间了。她的情况跟何必冲还很相似,老是接纳不了别的男人,总是叨念自己的男人过去对自己如何好,如何体贴自己——别人给介绍一个,她就用“自己的好男人”的标准来比照衡量一个,结果是接触一个黄一个。
李敏的爸爸妈妈也很着急,而她自己却一身轻松,还居然想过“丁克一族”,气得老妈到处给她“拉郎配”。
李敏被迫不断地接触各行各业的人,但就是没有找到一个自己满意的男人。
李敏的儿子在含小读五年级了,很懂事,而且就在何必冲班上。于是,向萍的一个“红娘计划”就悄然拉开了。
首先,向萍找到李敏的儿子付田了解情况:“田田,最近妈妈晚上在忙些什么?”
“上网,每天上到十一二点。”付田如实答道。
“你喜不喜欢你们何老师?”向萍开始转移话题了。
“喜欢,特别喜欢。他上课幽默,有趣,大家都喜欢听他的课。”田田滔滔不绝地说着。
“喜欢就要听老师的话,少费哈。”向萍说道。
“嗯,还别的什么事吗,向阿姨?”田田问道。
“没事了,田田快去玩去。”向萍支走了田田。
怎么办呢?向萍连续几天都在思考这个问题。突然有一天,向萍想到了一个办法,她决定试一试。
“喂,李敏吗?我是向萍。”向萍直接给李敏打了一个电话。
“什么事?美女校长?想泡帅哥么?”李敏开玩笑问道。
“去,泡帅哥还找你?我问你,你打算让田田读哪个学校?”向萍问道。
“当然是读‘北师大附小’,怎么?你这个干妈,有门路?可以直升么?”李敏问向萍。
“坐直升飞机差不多,人家那是要硬考的,我有什么门路?”向萍说道。
“那你问这事干嘛?他才五年级,还有一年多呢。”李敏疑惑地问向萍。
“都五年级了,你还不关心关心学习?想六年级来临时抱佛脚,来得及吗?你这个妈妈咋当的,不合格哈。”向萍开玩笑说道。
“他一直都还可以,跟得上,我们经常问他们的老师,说田田考‘北师大附小’应该问题不大。”李敏对自己儿子的学习看来是很放心的。
“自我感觉良好哈,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向萍故意泄李敏的气。
“怎么,田田考师大附小,有问题?”李敏一下子就急了起来。
“你知不知道师大附小一年招多少人?”向萍问。
“知道,一千二左右。”李敏还真是个内行。
“你知不知道每年有多少人去考?”向萍又问。
“一两万嘛。”李敏说道。
“所以,竞争很激烈,最好找个老师补补,这样更稳当,多一份保险,错不了的。”向萍终于开始实施自己的计划了。
“也是哈,补语文还是不数学?你是专家,你拿主意。”李敏问向萍。
“当然是补数学,语文深又能深到哪里?数学深起来就没底。”向萍终于牵李敏的鼻子在走了。
“现在不是不准老师搞家教,不好请人哪。”李敏说道。
“现在是不准搞有偿家教,你不要拿起半截就乱说——人家规定的是有偿家教,你到底懂不懂?”向萍故意提高声音说道。
“难道还有免费的家教?你洗我脑壳嗦,免费,白干,鬼大爷来。”李敏觉得向萍的思路简直就有问题。
“我们打个赌,我帮你找一个,找到了咋说?”向萍开始调李敏的胃口了。
“吹牛,我不信。”李敏说。
“试试看?”向萍问李敏。
“那你就帮我找一个,给田田补一补。”李敏似乎还是相信会有奇迹发生的。
“我经常看见田田他们何老师,给田田他们补奥数,你舍不得花大钱吗,也破点小子子钱,请人家出去喝点夜啤酒嘛。”向萍埋怨地说道。
“我请啦,但是他们都不给我面子呀,你叫我咋办?”李敏也很冤地说。
“我来帮你联系。”向萍说。
“好,就今晚,八点,临江火锅,怎么样?”李敏问道。
“好,一言为定。”向萍说道。
下午放学了,向萍叫何必冲到自己办公室来一趟。并开门见山地说:“老何,我的同学,也就是田田的妈妈,今晚请我们一起去吃饭,你去不去?”
“有什么事,没事我凑什么热闹?”何必冲说道。
“给你介绍女朋友。”向萍直接说了。
“我还没考虑这些,荷荷也小,以后再说。”何必冲推辞着。
“不行,我跟田田的妈是最好的朋友,你必须给我这个面子,哪怕是见一面也行,我是答应了人家的。”向萍很武断地说。
“你这不是王老五抢亲吗?大家又不了解,我不去。”何必冲说道。
“你不能让两个老的总为你担心,你这也太自私了吧。”向萍说道。
“怎么,他们来找你了?真是的。”何必冲问道。
“当然,老人家很着急啊。”向萍说。
“可是我不了解人家呀,人家也不了解我。”何必冲担心地说。
“我了解——我了解你,我也了解李敏,难道你信不过我?”向萍问何必冲。
“当然相信你。只是——”何必冲还有顾虑。
“先见面再说,我又没非要你们在一起,先互相了解一下。”向萍说道。
八点,临江火锅,李敏准时恭候着向萍和何必冲的到来。
“何老师,你好。”李敏首先招呼何必冲。
“你好,李大经理。”何必冲也热情回应着。
“向妹妹,你点菜哈。”李敏笑着对向萍说。
“好,我还有一件事对你说。”向萍对李敏说道。
“我们何老师可是单身一族,天天往你家跑,难免邻居看见了会误会,我看你们不如先交个朋友,这样谁也不会误会了。”向萍说得太直白了,单刀直入——毕竟她和李敏都是几十年的老关系,也用不着转弯抹角地。
“你不是说是另外一件事吗?”李敏被向萍杀了一个措手不及。
“你当真以为天上会掉馅饼?如果你们交往了,那件事还用我说吗?”向萍反问道。
“可是,你得让我们先了解啊,咋会这么突然呢?你也太武断了吧,是不是当校长当久了,越来越霸道了。”李敏说道。
“我武断,全是你们逼的。”向萍也开始“埋怨”了。
“我们逼你啥了?”李敏问。
“先说他,老婆死了一年多了,居然还不耍,什么意思?你呢,也一样,非得要让我们跟你们一样难受,才甘心么?”向萍倒是倒打一耙。
“万一我们耍不好呢?”李敏开始后退了。
“先耍一段时间再说,何必冲,一个大好男人,李敏,一个大大好女人,怎么会耍不好呢。我有信心。何必冲,你说呢?”向萍有力地问道。
“我尽量努力,尽量表现,先争取面试过关。”何必冲也完全信服向萍的安排了,便开玩笑地说道。
一个月后,李敏和何必冲居然结婚了,向萍还是“红人”呢。
当有人问这段“强迫婚姻”是时,向萍解释道:“这两个人,都是能干人,但都不能自己第一次婚姻的阴影,这就需要外力的强硬碰撞,当他们被撞出阴影后,马上就有剧烈反应——于是,今天就迫不及待地请大家喝喜酒了。”
“哇,象牙红,不仅是教育专家,居然还是心理学家,厉害,厉害的有。”吴树山夸着向萍。
“厉害,厉害过铲铲,她说的这些,纯属谬论——象牙红,你只不过是一个伙夫而已,别拿你那套什么心理学,什么的理论来蒙人了。”胡丽兰不屑一顾地说道。
“什么意思?狐狸小姐有何高见?”吴树山好奇地问道。
“谁都知道,干柴遇到烈火,自己都会燃烧——象牙红不过是让火与干柴更接近,于是就燃了起来。”胡丽兰笑着说道。
“哈哈哈,哈哈哈,有道理,非常之有道理,事物的反应,内因是关键。”吴树山边说边与大伙儿一起笑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