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公贵族不遵守国法为非作歹是司空见惯之事,长期受奴隶思想禁锢的百姓们眼见柔弱的少女要被赫连子昭拉走,除了同情再没有别的。况且康亲王府的二公子仗着模样有几分风流俊俏滥施淫威已经不是第一次了,没有谁敢感,也没有人来管。
赫连子昭扯着少女的衣裙,他身后的家奴则谩打驱赶围观的百姓,那少女嘶喊救命,声音都要哑了。
武子楚从大麻手里抓过长鞭,手一挥隔着老远就抽了过去,狠狠打在赫连子昭的手上,赫连子昭吃痛大叫一声手松开了少女。
“谁?谁啊!竟敢打本公子,狗娘养的出来!”
“赫连公子,久仰,久仰。”武子楚执着马鞭站到了赫连子昭身前,面具下的双眼死死盯着他。
赫连子昭一怔,从地上爬起来,指着他叫嚣道:“武子楚?”
“正是在下。”
赫连子昭的牙一咬,招呼家奴道:“给本公子揍他!”
那几个家奴听了命令啊啊叫着扑了上去,武子楚的牙一咬,挥起马鞭一个个将他拉打了回去,在地上乱滚。
受害的少女见状跑到了武子楚的身后,抽泣着:“武公子救命。”
武子楚在北燕的名声不太好,也不常在外露面,百姓们都恨他这个独揽朝纲蛊惑君心的大奸大恶之人,可看到这种情景都禁不住支持起来,叫着:“武公子!武公子!武公子!”
赫连子昭一看,心中大怒,暗骂这些刁民。武子楚就算是再厉害,在他赫连子昭的心里也不过是一个为了北燕王室为他们赫连族卖命的一条狗而已,而他是王孙贵胄,如何受得武子楚的侮辱?
赫连子昭直逼上前,势利道:“武子楚,你最好不要管本公子的闲事,不然你的聚义馆就别想在燕京城立足了!”
大麻在后面看着心内也是着急,聚义馆虽为大王效命可还没有公然与贵族王亲对抗过,恐会招来麻烦,可他又知道主子心里这几天一直憋着口气,最想碰见的就是赫连子昭,这一次是绝不会罢休的。
果然,武子楚握着马鞭的手一紧,脸色沉下,眸子变冷,声音变得有力,“那就看看吧!”,啾地一鞭抽了过去。
赫连子昭大惊,隐隐感觉武子楚的目光他在哪儿见过,可眼下也没有功夫想这个了,他万万没有想到武子楚竟敢公然对他对手。
他也是练过功夫的当即滚开顺势跳起抓起路旁的木棒与武子楚动起手来,但他那几下拳脚功夫哪能是武子楚的对手,他还没近身武子楚就已看清他的招式,抬腿对准他的心口一脚踢了过去。
赫连子昭的身体如一个皮球一样弹起,在半空中划了一道弧线,怦地摔在了马路对面的水果摊子上。
众人大惊,顿感杀气凛凛,武子楚这人果真如传言那般心狠手辣。
赫连子昭受到重创口吐鲜血想要挣扎起身,武子楚已经到了跟前,抬脚踩在了他的身上还欲动手。
这时大麻把曼青叫了来,曼青见状忙冲了过去抱住了他的腿,不断喘气,劝道:“公子……息怒,他是康亲王府的……公子息怒,息怒。”
武子楚的拳手紧紧握起,努力平覆着心中的怒气和恨意,一字一句道:“有种的就让你老子来找本公子,若你有本事求得动大王就再好不过了,不然,以后别让我在燕京碰见你欺负人,不然,见一次打一次!”
赫连子昭才不是那种受教悔悟的人,但是个识时务的,忙鸡啄米似地点头,保证以后再也不欺负良家女子了。
武子楚犹豫着,迟疑着,慢慢地把脚收了回来,赫连子昭一见脱险连滚带爬地起身,家奴拥上去半搀半扶着他逃走了。
街上终于安静下来,众人都散去了,曼青看着武子楚上车,心里百般滋味,停在车门边,忍不住道:“公子一向自制,为何今日这般失控?如果曼青不拉住您,赫连子昭恐怕禁不起您几拳几脚。”
武子楚坐在车内正一手抚着袖口的褶皱,听到这动作不禁一滞,冷声道:“赶车!”
大麻听见抽了一马鞭,车子疾驰而去。
傍晚时分,从地道回至西风斋,赫连子宵与大麻刚换好衣服就听见慎心在外面喊:“长公子在不在?”
大麻出了门,嘿嘿笑道:“慎心姑娘啊,我们长公子几乎天天呆在西风斋哪能不在啊?您来有什么事?”
慎心将手中的纸包一递,爱搭不理道:“才不是我有事,是我家姑娘来让我送膏药,还嘱咐一定让长公子一敷在腿上,这是我家姑娘好不容易托人弄到的。”
大麻接过药包,陪笑道:“一定一定,慎心姑娘放心吧。”
“嗯。”慎心应了一声就离去了。
大麻抱着药回房,赫连子宵正在喝茶,他把药托在手中给赫连子宵看,无奈道:“主子,小的就说会有麻烦吧。”
赫连子宵伸手摸了摸药包,轻笑一声,“我的腿还需要这些?找个地方扔了,别被夫人发现。”
“好的。”大麻说罢就要去办,赫连子宵转念一想忙叫住了他:“且慢!”
大麻转过身,不解问道:“主子,这有什么不妥吗?”
“夫人心细肯定会发现我没敷药,反正这药是强筋健骨的补药,敷上有益无害,留下吧。”
大麻想到曼青的嘱托,心里着实为难,问道:“那主子,您这腿到底要不要好?”
“当然不能负了夫的美意,也让王府的人都瞧一瞧,这夫人我赫连子宵是娶对了。”
大麻一身鸡皮疙瘩,自从娶了新夫人他就发现主子在变,在慢慢地变得不似他从前崇拜的那个冷酷的英雄主子了,他不知这是好还是坏,可再这样下去不等他们离开北燕曼青可能就要被逼疯了。
赫连子宵解了渴,见大麻站在门边不动,又问道:“这几日夫人的情绪好些了吗?”
“听烟雨殿的人说与从前无异。”您一见面就哄着能不好吗?新夫人的性格本就乐观,那点小事还不至于真吓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