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这样,就只能祈祷北燕能把诸国联盟打败,听说楚国没有加入联盟,且扬言要一血前耻夺回曾经的土地,这样一看,诸国也不是那么同仇敌忾的,各想着各的利益。
雨汐走出萧府上了马车,车夫一扬马鞭驾地一声车子疾驰而去。
雨汐感觉有点热,将帘子挑开一个缝隙好进些风,忽瞥到巷子里有一个熟悉的身影从墙后翻了出来。
她一怔,忙叫道:“停车!停车!”
慎心忙让车夫停车,打开车门问道:“姑娘,怎么了?”
雨汐没说话,扶着她下了车,吩咐道:“你在这儿别动。”
说罢,她碎步进了巷子。
鲁白穿着一身青衣,手持长剑,拍了拍衣服上的尘土,一脸警惕望了望四周就要离开。
忽听见一个清脆的女子喊道:“鲁大人!”
是萧雨汐!鲁白一怔,握剑的手紧了紧,慢慢转过了身,拱手行礼:“夫人。”
雨汐的眼光瞥过高墙,那里面是萧家的后院,鲁白怎么从那里面跳出来了?她装作随意,笑道:“母亲病了我回来看看,路过的时候竟看见了大人,大人这身打扮倒秀逸了许多我还怕认错。”
鲁白微微一笑,“这半月我值夜班,白天无事就出来转转……”说着,见雨汐的眼神中有质疑,他便噎住了,呵呵一笑,指了指高墙道:“刚刚追一个小偷他跑进这户人家去了,我翻过去找了找却没找到。”
“小偷?我刚刚在府里没听人说有小偷啊。”
“啊?这是萧府?”鲁白现出吃惊。
“是啊,大人还不知道?”
“我只顾追小偷了没注意。”
“哦……”雨汐点了点头,福了福身道:“那咱们就此别过,您忙您的,我回府了。”
鲁白微怔,持剑的手一扬,唤道:“夫人,鲁白护送夫人回府。”
——
美人轩内赫连子悦掀了桌案,武子楚与赫连棣立在旁边不语,一个在心内兴灾乐祸一个却有正中下怀的得意。
赫连子悦来回踱了两步,抬脚将倒了的桌案踢成了底朝天,气愤道:“越国是不是给他们吃了迷魂药了?竟然拒我燕国使臣!如果孝祖公在世看不把他们的都城都踏平了!越国,越国!孤一定要你尝尝得罪我赫连子悦的下场!”
赫连子棣忙道:“大王,他们不过一群乌合之众不成气候,待老臣打出赤霞关踏平他们的国土!”
赫连子悦听罢心内激动不已,上前握住了赫连棣的手,叹道:“王叔!唉,危难时刻还是自己人,王叔一定别辜负了朕。”
赫连棣重重点头:“此战不胜,老臣就不配做忠毅候了。”
赫连子悦嗯了一声,又问武子楚:“子楚兄,军械粮饷可有进展?”
武子楚自信满满,笑答:“一切尽在掌握之中,忠毅候只管带着众将士冲锋陷阵便可。”
“好好,如此甚好!”赫连子悦的心这才安定,看着他们两个,顿觉他们是他的左膀右臂,缺一不可。
——
回了王府,雨汐稍做休息就带着慎心去了西风斋,本能的她感觉这件事情该和赫连子宵说说,万一他有好法子呢。这些天来她可是发现,虽然她这个夫君身体不好,脑子却好使的很。
到了西风斋雨汐刚要进去,一向在园中打理花草清扫落叶的那个老妇却拦起路来。
“长夫人,您不能进去。”老妇低着头,拿一铁锹挡住园门。
雨汐奇怪,“为什么不让进?我是夫人,我想进哪儿就进哪儿。”
慎心也附和,“是啊,齐嫂你好好打理园子就行了吧,怎么突然间拦起我家姑娘了?”
那齐嫂不抬头,语气却笃定的很,“长公子这个时候在休息,长夫人还是晚些时候来吧。”
雨汐不悦,朝园内喊道:“大麻!大麻!”
齐嫂见状蹙起了眉头,伸手就往外推雨汐,“长夫人,回去吧,这个时候长公子不会见别人的。”
“唉,齐嫂,我就是奇怪了,你什么时候管起长公子的事情了?”慎心话中夹刺,侧着身子就往里挤。
齐嫂手中的铁锹一推,正巧抵在慎心的肚子上,一用力,将慎心推倒在地。
慎心暗惊她的力气之大,捂着肚子叫道:“姑娘,这老妇太欺负人了!”
雨汐也很奇怪,齐嫂一向少言寡语,今日却管起赫连子宵的事情还如此蛮横。看她拿铁锹那架式,倒有些像鲁白握剑的样子,难道她会功夫?
她的脑子一转,眯眼问道:“夫君不在?”
齐嫂微怔,眸间的慌乱一闪而过,笃定道:“长公子当然在。”
“也是,没见他出去,他这个时候也不会出去。那你让我进去,我有急事找他。”
“小姐,您跟她客气什么?奴婢看她这是欺负您心眼儿好!要是春秋两个姨娘她才不敢这样。”慎心从地上爬了起来,气愤不已,她还没吃过这窝心棒呢。
雨汐觉得事有蹊跷,仔细回忆,每次她来西风斋齐嫂都在拿着铁锹松土,做的不太专心,总会悄悄地看自己,刚开始她还以为是她刚进门的原因,难免下人对她好奇,可久而久知就觉得齐嫂的眼神不太对劲。
犀利而短促。
她的目光越过齐嫂往园里望去,在门前闹腾了这么久赫连子宵该被惊醒了吧?可没听见咳嗽声,也不见大麻的影子,难道……他不在?
齐嫂在说谎。
雨汐朝齐嫂笑了笑,和气道:“既然夫君在休息那我晚会儿再来,但是我有个东西要给夫君,让你转交我又不放心,毕竟这属于我们夫妻间的事情,所以……你能不能让我进去,把东西从门帘下边投进去,等他醒了就会知道是我来过。”
慎心见雨汐对一个粗使婆子让步心内气愤极了,嚷道:“姑娘——怕她做什么?”
雨汐推开了慎心,笑道:“没事,齐嫂在西风斋做事多年,这也是她对夫君的忠心。”
齐嫂听了这话也不能再拒绝,迟疑地点了点头,但道:“这个丫环不能进。”
慎心啧啧不平,“这是什么世道,婆子当家了!”
“慎心,安静点儿。”雨汐嗔了她一眼就随着齐嫂进去了。
从园门,穿地长长的青石小道,到了廊前,齐嫂一直握着那铁锹,警惕着防范着。
雨汐的脚步一停,她敢忙停下。
雨汐笑了笑,想着自己身上只有胸前母亲给的玉佩还算是不寻常之物,便伸手往领口里摘下。
“齐嫂,我去放了。”说罢,她握着玉佩一步一步上了阶。
齐嫂的一只脚也踏了一层阶,犹豫了一下又放了下来,毕竟她的身份是下人,长夫人如此让步已经难得,她再越矩恐怕不好。
雨汐见她这样心里松了口气,到了门边,伸手将帘子挑开一条缝隙,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腾地跳过了门槛,唤道:“夫君!”
齐嫂的眼窝一陷,扯开帘子进了屋,刚要伸手把雨汐拽出来,就见雨汐对着空空荡荡的屋子发出轻笑。
赫连子宵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