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汐猜到赫连子宵对她隐瞒着什么,她有些郁闷,夫妻之间本该坦诚相待啊。于是,她嘱咐王妈和慎心,悄悄盯着点儿西风斋。
不过她再也不去富春园了,每次都直接去给赫连子昭婚后住的春风苑,如果碰巧遇到赫连棣,她选择溜之大吉。
其实婚期即近也没什么事情可做了,到了春风苑雨汐吩咐下人把屋里的碎纸和不用的窗花全都收拾了,然后擦桌子扫地,争取今日完工。她则搬了板凳坐到院子里的大梧桐树下乘凉,思考着她心里疑惑的问题。
忽然,看见王府护卫统领鲁白巡视经过园子,雨汐眼尖嘴更快,忙喊了一声:“鲁大人!”
本已经走了过去的鲁白又退了回来,探头一看是雨汐,便大步进了园子,到了跟前,拱手一拜,一本正经道:“长夫人,有何吩咐?”
雨汐笑笑,“鲁大人不必这么拘礼。”
鲁白的眼睛闪了闪,点头致笑。
雨汐见旁边没别人,下人们做事离的也远,便放松了警惕,招手道:“鲁大人,你别站那么远,近点儿。”
呃?鲁白的眼睛一睁,不明白长夫人这是怎么了?不过,他还是照做了,近前了一些。
雨汐这才说了正题,“鲁大人,听说你很久以前就在王府了,那你有没有见过从前的那个王妃?就是长公子的母亲。”
鲁白握剑的手悄然紧了,摇头道:“我来的时候公主已经去世了。”
“这样啊。”雨汐有些失望。
“不知长夫人为何突然问起这个?”
雨汐掩饰地笑了笑,“我只是好奇,听说那个楚国公主死的很蹊跷,你知道吗?”
鲁白的眸子一眯,低声道:“她是被害死的。”
“什么?”雨汐吃惊,“被谁害死的?怎么可以那样?”
鲁白见雨汐反应大忙道:“长夫人小声点儿,这种事情不能随便谈论,不然会招来祸事。”
雨汐会意点头,起身凑近,问道:“那你跟我讲讲,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里说话不便,夫人真想听请随在下来。”说罢他大步出了园子。
雨汐迟疑了一下忙跟了上去。
春风苑后面是一片竹林,鲁白进了竹林,雨汐见状便去追赶。
直到了林子深处鲁白才停下来。
他人高马大的,又是习武出身,走的很快,雨汐到了他跟前已是气喘吁吁,勉强道:“这里挺安全的,鲁大人,说吧。”
鲁白扭过了身,背对着雨汐,一手猛然握上了身旁的竹子,五指骨头泛白,一字一句道:“公主是被赫连棣害死的!”
“……”虽然雨汐已经猜到是这样,可还是忍不住心惊,赫连棣竟然那么狠心,逼死自己的妻子!
“安兴帝赫连子悦是幼年登基,诸王暗动欲谋权攒位,赫连棣也是其中之一,最后肖太后联络亲信将他们那般王爷打压了下去,并且夺了兵权,也就是他们不再有朝堂议政的权利。赫连棣自那后便低调处事,不议朝政,不受访客,对外称在府上休养生息,但是心内的气是不会灭的。后来,燕楚交战,楚国战败为保主力只能求和,公主便成了政治的牺牲品,和亲北燕。肖太后顾忌赫连棣从前受先帝喜爱,又被封过忠毅候,便把公主指给了他,这对他来说是一个耻辱,他娶了仇人的女儿,他在朝堂上的威望将不复不存在。接着,时光荏冉,到了十四年前,燕楚又一次大战,楚国大败。消息传来后赫连棣慌乱不已,怕太后和大王会以公主为借口对他不利,在战败消息传来的当晚就把公主带到密室,亲手杀了公主以示他的忠心。”
雨汐的眉紧紧蹙着,心怦怦怦地跳,胸腔内暗潮涌动。鲁白说完,半晌,她才缓过神来。
看着鲁白的背影,她的眼睛眯了起来,为何她会觉得鲁白和别人不一样?
这时,鲁白又说话了:“长夫人,您有没有听说诸国大战就要开始了,由楚攻燕揭开序幕。”
“……听说了,你说诸国联盟真的会同心吗?燕国会败吗?”
“这些都不重要。”说着,他猛转回身,单膝跪地,字字有力,“鲁白会誓死保护长夫人的安全!”
雨汐怔住,对于鲁白这突然的举动吃惊不已。
这时鲁白站了起来,垂目望着她,拱手道:“没什么事的话鲁白就告退了。”
说罢,也不等雨汐回答就擦过她的身体大步回返。
雨汐急忙转身,叫道:“你到底是谁?为何会跟我说这些?”
鲁白的脚步滞了一下,没有回答,快速离开了。
雨汐倚到了一棵竹子上,总算明白了赫连子宵对赫连棣的恨有多深,当时他也不过六七岁吧,眼睁睁看着自己的生母被自己的亲生父亲杀死而无能为力,那该是什么样的感受,如果是她,非发疯不可。
赫连棣也太攻于心计了,竟然舍亲情人性于不顾。
听娘说楚国公主活着的时候在王府过的也不好,那子宵的童年也没有多少快乐了,她有些心疼,以后一定要对他好点儿,绝不会辜负了他。
叹了口气,她准备回去,早点结束了春风苑的事情早点回到西风斋陪夫君,刚走了几步,忽听见前边有人说话,极具挑逗地叫着:“小蹄子,怎么才来?”
“现今府里上下忙成一团能抽出时间就算好的了,再说,您这都要新婚的人了不惦记着新娘子,竟还想着偷鸡摸狗,真是坏透了。”说到最后娇嗔甚浓。
“别口不应心了,你巴不得呢,那本公子现在就走。”
“哎!回来——”
“小宝贝想死我了!”
雨汐伸手捂上了嘴巴,竟是赫连子昭和春媛!天哪,她进府以来只听说春媛和秋淑极是轻挑,和府上的男人多有一腿,没想到竟是真的。
很快就听见有郗郗索索的声音的传来,雨汐轻轻地往前走了几步,踮脚一看,只见前面竹林有两个身影纠缠在一起正相互搂着亲着互扒衣服,一副迫不及待再多等一刻就会死的样子,她的脸顿时红了,忙往后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