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在东边的朝阳冉冉升起之时,品相府中的人个个坐立不安,人心惶惶。这好事是不出门,坏事却总是传千里。菜市小巷中、茶馆食阁里,大到满头白发的说书先生,小到五六岁的光腚顽童,都知道品相府里丢了媳妇儿,闹了窝。这朝中重臣哪里丢过这样的人呢,而对于平民百姓来说,一个好好的媳妇儿,怎么就在品相府中突然不翼而飞,瞬间即逝了呢?实在是怪异极了。心想也许是老天这次开了眼,找他家算账来了。
“啪!”从品相府的大堂中传来一声脆响。此时品相大官正在上座,一脸气急败坏之情,金刚怒目般的望向他那不争气的小儿。
接着怒斥道:“老夫我怎么就生出了,你这么个日日不求上进,一天只知道花天酒地的呆子!新婚之喜还把自己的媳妇儿搞丢了!简直是愚不可及!”
小侯爷生气又委屈的说:“爹,您不要老训斥我好不好?!我才是最大的受害者,我连那小媳妇儿的手都还没摸一下呢!她就不见了!”
“哼!你是受害者?!你到现在还不知悔改,也不给我想办法补救此事。现在倒是跟我诉说起你的委屈来了!”品相听到小侯爷说的那话,气的几步上前准备狠打小侯爷一顿。
一旁站着的老夫人,见自己夫君要打她的儿子,赶紧上前劝阻,哭泣道:“哎呀,老爷您有话好好说啊。不要生了怒气,坏了身体。麟儿心里自己也不好受啊,是我儿自己命苦啊......呜呜呜。”
品相将夫人的手一甩,说道:“哭哭哭!都是你把他惯成这般模样!”转身又对着小侯爷品麟,狠狠的说:“你这畜生现在给我听明白了!我这次要不是因为可以趁此婚宴为借口,能与温越泽密谈寒隐庄的事。你就是天天逗得老夫瓜瓜乐,我也不可能为了给你娶四个妾,将婚宴办的天下皆知,四邻来访!”
“爹,您脑中就只知道和他合作!天天想着和他密谈寒隐庄的事,我知道您拿我婚宴做挡箭牌,你从来都没真正关心我!”品麟怒吼道。
“笑话!我若是不和温越泽合作,弄清楚寒隐庄的事。咱们一家老小都要死在寒隐庄的手上!到那时别说关心你,你死后能不能入土还是回事儿!咱们品相家在天都是个有门脸的人家,今日这件事传出去,不久江湖和政场上的很多人就会趁虚而入,搬弄是非。现在你还在这给我鬼叫!你再不去给我弥补此事,我就先废了你!你大可试试!”品相一脸的严肃,让周围的人都恐怕三分。品麟听他爹这一番说道,明白了其中的要害,赶紧闭了嘴,匆匆出门调查此事去了。
何为悠闲惬意之景呢?我觉得狄悠婼此刻的快活乐道,就能将这幅景象描述确切。在东街市集的飘香茶楼里,人人都好奇的偷瞄着一位十分俊秀的公子哥,只看他双脚搭于桌,左手抓着一把炒瓜子,右手一边不停的往口中递。时不时还“呸,呸,呸”的吐着瓜子壳。怪不得人家都要用好奇的眼神瞄看他,原来是疑惑这么一位翩翩翘公子,怎么行动之间如此不羁?
咱们这狄山霸又是扮着“悠狄公子”在这享受生活呢。别人的歧义眼光和闲言碎语她才懒得管。她只管自在的坐着,听着周围各路人士谈论品相家丢媳妇儿的事。越听越是觉得过隐好笑,尤其是想到自己是背后主使,就乐的心里开了花,笑出了声儿来。当周围的人转头看向她,她才不好意思的停了笑。
这时,突然从她上方传来了一个声音:“公子看来甚是开心啊,不知开心了过后能否回家了呢?”
狄悠婼闻声就抬头看去,她这一看还不如不看。嘴里的几颗瓜子还没咽入喉中,她已经吓得从桌上翻身摔了下来了。刚刚的安然自得已经消失的无了踪影。
那人看到狄悠婼摔到地下,赶紧快步将其扶起,说:“公子慢点,就算着急回家,也不至于这么激动。”
“咳咳咳”狄悠婼的脸都憋红了,没有理会那人说话。反而弯着腰身,一手指着自己的喉咙,一手使劲捶着自己的胸口,看来是被那几颗瓜子呛着了喉咙。
那人看到狄悠婼如此模样,心想她是被东西卡住了喉咙,转身向身旁的桌子寻水。狄悠婼斜眼余瞄,见着得此机会,立马拔腿就跑。当那人反映过来时,已经见不到狄悠婼的人影了。
狄悠婼从飘香茶楼里跑出来后,马上就窜进了街道旁的小巷里,大气都来不及喘一下,快步向翠玉竹轩楼的方向逃去了。狄悠婼在逃跑的途中,脑子里也在迅速的运转思考着。她没有想到他爹派来的寻闻使,在这么快的时间里就把她找着了,品相大官家的事情还没有解决,可怎么是好呢?
她脑里正想着对策的时候,回神一望,自己已经跑回了翠玉竹轩楼。狄悠婼匆匆上了楼入了房,一屁股坐在了木凳上,给自己倒了杯水,大口大口的喝着。忽的,门外传来了她前几日搭救的那位老伯的声音。
“姑娘,姑娘,您在房中吗?”老伯说道。
狄悠婼起身开了门。看着一脸慈祥,面带笑容的老伯说:“我在,老伯您找我什么事呢?”
“呵呵,姑娘在就好。我是奉了我们老板的命,来请姑娘去见我家老板的。”
“你家老板要见我?”心中忐忑不安的问道。狄悠婼心里很是疑惑,这翠玉竹轩楼的老板为何找我呢?难不成这里新换的老板是自己老爹手下的人?这不就是羊入虎口吗?
“是啊。我家老板说因为......”老伯刚要说,却听见走廊的另一段传来脚步声,这时老伯脸上的笑意又加深了几分,接着对狄悠婼说:“呵呵,姑娘我家老板自己寻来了,让他本人跟您说吧。”说完后,老伯就下了楼,忙自己的事去了。
“悠狄公子,不知您还是否记得再下呢”又是那般熟悉的磁性男音。男子嘴角勾起淡淡的笑意,一双透彻的明眸将那笑容加深了几分吸引力,鼻子立挺有形,长有一对剑眉,实在是一张俊爽清秀的颜容,虽然没有王者的威严霸气,但是却透露着一种不同的天质自然。
“是你?!你就是这翠玉竹轩楼的新老板?!”狄悠婼的嘴巴都能放下一个鸡蛋了,今天对她来说真的是太具有戏剧性了,因为现在站在她面前的又是一位熟人,此人正是温越泽。
温越泽打趣的说:“呵呵,正是在下。看来悠狄兄还没有一夜之间将我忘记啊。”
“我记性才没那么差,你今日来找我是有何贵干呢?”
“呵呵,一会你就知道了。不过,你现在就打算让我在房外站着吗?难道不怕有人发现你在这里吗?”温越泽故意暗暗提示了狄悠婼一下。
狄悠婼一听这话,赶紧将温越泽拉入了房内,自己把头伸向门外左右看了看,确定寻闻使没有追来,收了身子把房门快速关上了。
狄悠婼转身看像温越泽,觉得他好像什么都知道的样子,实在是太奇怪了,于是开口直接了当的问:“你怎么知道有人在找我?你到底是谁?你既然是翠玉竹轩楼的主人,怎么我昨日问你,你却不说?你今日来找我,又是出于什么目的?”
温越泽宛然一笑说:“呵呵,看来悠狄公子是个急性,那我就一一给你答来。我方才在下面看见你一路快跑,满头大汗奔回来,所以猜测你在躲避某人。我说过我们有缘再见时,就会告诉你我的姓名,既然今天又与悠狄公子见面,那便是缘份。在下姓温,名越泽。至于今天为何来找你,那就是因为品相小侯爷家丢妻一事了。”
“原来是这样,呵呵。如果越泽公子是因为品相小侯爷丢妻一事来找我,那就恕我无可奉告了。”狄悠婼平静的说道。
温越泽缓缓而道:“悠狄公子我想你是误会我了。我此次来找你,是要与公子商量对策的。并不是公子所想的那样,将你告发到品相家中。毕竟昨日是我帮助公子与侯爷夫人出府的。”
“呵,单凭公子一人之词,叫我如何相信呢?这可是关系到别人性命的事情,我可不想出个什么差错。”狄悠婼马上警惕起来。
“唉,悠狄公子你真是叫我无言以对了。既然这样,我就叫你见一个人吧。只有这样才能表明我的清白了。”说完,温越泽朝着门口说:“逸远,你进来吧。”
厢房的门忽的被人打开,一个柔弱秀才般的男子,出现在了他们二人的面前。这个名叫逸远的男子看着狄悠婼立马开头道:“是她!就是她!虽然当日她一身污浊,可是她这双水清瞳目,我是死也不会忘记的!”
狄悠婼一脸疑问,听这人这么说,肯定是认识自己的。她仔细的在脑中细细搜索起来,可是好像没什么头绪。
逸远见狄悠婼一脸茫然,马上激动的说:“你忘记我了?!可我一直记得你!就是你当日打晕了我将那品相罪记偷了去!害的我们没有在最好的时段,扳倒那个猪狗不如的大官!”
啊!原来啊原来,狄悠婼现在一下全然明白了。这叫逸远的男子,就是当日她在山下打晕的男子,她是在他的手中夺了那本蓝皮本子。而这温越泽看来是逸远的主子,真是命缘牵系啊,没想到今儿在这天都城里,把该遇见和不该遇见的人全遇了个着!
温越泽接着说:“现在你该相信我了吧。你抢去的那本蓝皮本子,想必你也是阅看了一番,否则也不会这般愤恨品相大官的。那本罪记原是我花了3年时间,从我安插在品相周围的暗桩里收集来的。我也是与你同一个目的,狠狠惩处这品相恶官家。谁知半路杀出个你,将原本的计划打乱了。现在也只有我亲自潜入品相家了。”
“呵呵......实在是对不起,那日有两队人马,在山下抢夺这蓝皮本子,我一时兴起好奇就想法儿夺了来......孰没想到是这么个烫手的洋芋啊。”狄悠婼一脸无辜,可怜巴巴的说着。
逸远愤愤接说:“是啊,我也没想到!我好心相救的人,会起身给我一棒子,将我打了个晕!”
狄悠婼马上凑了个笑脸上去,说:“呵呵.......别这样,逸远好兄弟。咱们这也算是不打不相识嘛......”
“哼,你一女儿家,谁要和你好兄弟。”
狄悠婼瞬间石化,脸红如桃花,说:“你、你们知道我是女儿身啊?怎么会啊......”
“呵呵,男儿是不会有耳洞的。”逸远笑答道。
原来只有狄悠婼一人自作聪明,以为瞒过了所有人,其实真正被蒙在鼓里的人就是她自个儿。这下初闯江湖就被人上了一课,真是叫她大跌眼镜。
“呵呵,既然已经说穿了,你还是赶快收拾下行李吧。有人若是已经来寻你的话,这里肯定是不安全的,若是你不嫌弃,就随越泽一起回到在下的屋舍吧。”温越泽温柔的开口笑道。
“嗯。我怎么会嫌弃呢,谢谢你还来不及呢。”狄悠婼说完后,立马收拾了自己的行李,随着温越泽与逸远二人快速转移了住处,心想这次一定要使出浑身解数,甩掉她爹差来的寻闻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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