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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王徘徊在柳灵儿房门口,内心不自觉涌起一丝忐忑不安。他堂堂七尺男儿,纵横沙场十几年还从未怕过谁,区区一个柳灵儿竟让他如此难以面对。
他刚扬起手准备敲门,门就被里边的人打开了。
柳灵儿站在门口,脸色有些苍白,没有往日的娇艳却依然是沉鱼落雁之色。
“王爷哥哥,你来了。”
她轻轻说道,眼里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哀怨,令人不敢直视她的眼睛。
燕王在对上眸子的一刹那快速移开眼睛,心里虽有些惊慌失措,表面依旧是波澜不惊。
今日的天气不太明媚,从早晨到晌午雨就没停过,豆大的玉珠打着湖上的荷花,发出嗒嗒的声音,就像一首节奏轻快的曲子。
“玉儿,进屋再说吧!这儿风大,别着凉了。”
柳灵儿侧过身子为燕王让路,把他引进房里。
这里说是女人的闺房倒不如说是文人的书房,眼睛扫过之处,书海浩瀚一片。墙上挂着字迹秀美的字画,一股墨香扑鼻传来。房间格局跟燕王府其他屋子并无太大区别,也是里间加外间。唯一不同的是这里外屋在东边墙上开了一道小门,小门外延伸出一个围着木栏的小平台立在湖面之上,种植了许多兰花。站在小平台向外望去,远方群山如黛,巍峨相间;近处,湖面波光粼粼,湖上荷花洁白清雅,一朵挨着一朵竞相开放。燕王知道柳灵儿喜欢水,特意安排了这个地方给她住。
“王爷哥哥请坐。”柳灵儿微微欠身。
“你也坐吧!”
燕王咳嗽了两声,声音低沉,他顿了顿说道:“玉儿,本王有些话想跟你说。”
“王爷哥哥请说便是了。”柳灵儿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
“我。。。。。”
燕王欲言又止,到嘴的话被生生咽回去。可当他一想到小米的音容笑貌,心里的话又呼之欲出。一番挣扎过后,他还是说出了口,“玉儿,今生本王不能娶你了,对不起。”
在古代男人三妻四妾是很正常的,但燕王是至情至性的人,从他对燕王妃的深情就知道了。现在他爱上了小米,所以想给她独一无二的爱。
对于柳灵儿,他始终把她当妹妹看待。
燕王说完把头转向窗外,外面噼噼啪啪的雨珠如珍珠般落下,滴在柳灵儿的心里,如破碎的玻璃撒了一地。
“今生,那来世呢?”柳灵儿依旧是淡淡的语气,平静的表情。
在错误的时间遇到对的人,是一种悲哀。今生如果不能相守,能否许她一个来世?
燕王不由自主低下头,沉默。
“王爷哥哥请吧!玉儿要休息了。”见燕王沉默许久,柳灵儿在心里叹了口气后下逐客令。
“你好好歇着。”
燕王开门就要离去,只剩下背影。
“一切都该结束了。”柳灵儿低声说着。
一道紫色身影快速跑到小平台那边。
只听见扑通一声,紫色身影纵身跃入湖中,溅起片片水花。
“玉儿。”
燕王反应过来后迅速跑过去跳入湖中。
两个身子在水中扑腾着往下沉去,湖面恢复平静。
过了一会儿,湖中央冒起水泡,一个脑袋冒出水面,是燕王。他一手托着柳灵儿,一手拼命划水向小平台游动。
快游到小平台的时候,他拼足一口气双腿一蹬直直跃了上去。头发,衣服都被水浸湿紧贴着身子,水珠往下掉,沾湿了小平台上的木板地。
“王爷,小姐。”冬梅给柳灵儿端来糕点,刚进门就看见这情景,尤其在看到柳灵儿苍白毫无血色的脸后吓得魂都没了。
“赶紧叫大夫。”燕王几乎是呵斥出口,情绪激动。
冬梅急急跑出去,燕王把柳灵儿的身子放在地上,大口吸气给她做人工呼吸。
“王爷哥哥。。。。。。”
柳灵儿气若游丝,嘴里呢喃喊着王爷哥哥。水珠顺着她的发丝往下淌,脸色苍白如湖中荷花一般。
大夫来了对她进行急救,总算捡回一条命。但由于在水里浸泡太久,此时她还发着高烧,身上冷汗沾湿了胸前部分衣裳,映着里边的红色肚兜。
“玉儿,你千万不能有事。”燕王坐在床边紧紧握着柳灵儿的手,神色焦灼。
“王爷哥哥不要走。”柳灵儿突然坐起身子大喊,随即又倒下去,眼睛一直没有睁开。
“我在这。”燕王把她的手握得更紧了。
好一会儿,柳灵儿才慢慢睁开眼睛清醒过来。
“我死了吗?”她看了一眼周围的环境,又把眼睛移到燕王身上,“不,我没死。”
如果死了,她又怎么能看到他呢?
“你为什么不让我死?”在跃入湖中那一刻,她能清楚感受到来自燕王的气息,他发了疯似的跑过来,纵身跃入湖水中。
“玉儿,你为什么这么想不开呢?”如果知道她要跳湖,他也许会用另一种比较婉转的方式来拒绝她。
柳灵儿昏睡了两天,他无时不刻不在责怪自己。
“玉儿的身子已经给了王爷哥哥,你不能娶我,我今生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柳灵儿深深看了燕王一眼,仿佛这一眼就是整个世界。从她懂事起,心里就藏了一个神一般的人物,后来这种崇拜随着时间的推移变成另一种奇妙的感觉。由于年少懵懂,她不清楚这种异样的感觉是什么,只知道想他的时候会笑会哭,整个心里满满都是他的身影再也装不下其他人。
这段感情在心里一埋就是十年。
这个人就是她的姐夫,她姐姐的夫君。
“别说傻话,玉儿。”燕王看着她苍白的面孔十分心疼。
不得不说柳灵儿楚楚可怜的样子对他还是有很大杀伤力的。
如今燕王妃不在人世,眼前这张跟她一模一样的脸,燕王每每见到都会涌起无限伤感。
“我要你答应我一件事。”
只要他能做到的,就是上刀山下火海他也愿意,“你说吧!”
“娶我。”
“这。。。。。。。。”燕王握着柳灵儿的手稍微松开了一些。
“你若不娶我,我只有一死。”柳灵儿眼睛死死盯着他,一脸视死如归的坚决。
“我。。。。。。”
“那玉儿拜别王爷哥哥了,今生有缘无分,来世一定要当你的妻子。”
“别,玉儿。”燕王像是下了什么痛苦的决定,心一横,“我答应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