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米被安排在西殿住下,朱管家给她安排了三名丫鬟,分别是兰儿,小青,还有红玲。其中兰儿跟小米的关系最好,小米上哪儿都带着她。这不仅因为兰儿嘴甜乖巧,更重要的一点是她长得酷似栖烟阁的小翠。小米每次看见她,都会想起那个善解人意的小翠姐姐。
燕王自回到北平之后就一直忙于公务之事,近几日燕王宫邸来客增多,小米几天了都没能见上燕王一面。
“兰儿,我们去花园走走吧!”小米刚起床梳了妆,吃过点心,这会儿有点无聊想出房走走。
“是,小姐。”
燕王宫的花园很大,各种各样的花遍地开放,姹紫嫣红。兰儿在前边引路,带着小米东逛逛西瞧瞧。
“兰儿,那花好漂亮。”
“小姐,我去帮你摘。”兰儿像只轻快的燕子跑到玫瑰花丛,伸手就要去摘一朵紫色的玫瑰花。
“诶,别抢呀!”就在兰儿伸手去摘时,一只手掌伸过来,拇指和食指弯曲也准备摘那朵紫玫瑰。兰儿抬头一看,此人正是柳小姐身边的丫鬟冬梅。
“冬梅姐姐,这紫玫瑰我们小姐喜欢,那边还有好多,你去那边摘吧!”
冬梅往旁边斜睨了一眼,那边的紫玫瑰好像开得更鲜艳,出于好胜心作祟她说:“这花我们小姐也喜欢,还是你去那边摘吧!”冬梅身后,柳灵儿缓缓走来。
“凡事都有个先来后到吧!”兰儿跟冬梅较上劲了。
柳灵儿站在一旁看着不出声。
“算了,兰儿,这花留给柳小姐吧!我们去那边摘。”见两人争执不下,小米走上前说道。她一向不喜欢挑衅,那紫玫瑰既然柳灵儿喜欢就给她吧!
“可是。。。。。”兰儿心里很不服气,但还是把手收回来。
冬梅把紫玫瑰摘下,走回柳灵儿身边,“小姐,给你。”
柳灵儿微微点头接过花插在发上,她今日正好穿着一身紫衣,与头上的紫玫瑰两相映衬,平添了几分妩媚。她向小米这边望过来,眼里有挑衅之意却一言不发。
小米被她那双丹凤眼看得有些不自在,转身走开。
兰儿悻悻然跟着小米走了,嘴里咕哝着:“小姐,花是我们先看到了,凭什么要让给那个柳小姐啊!就凭她是燕王妃的妹妹吗?”
提到燕王妃,小米心里飘过一丝酸溜溜的感觉,但随即释然。
她不是那种心胸狭隘的女人,关于燕王对燕王妃的深情她早就听说了,但死者为大,纵使燕王跟她有过什么海誓山盟也都是过去的事了,何必揪着不放。
“柳小姐是燕王妃的妹妹?”小米眉毛轻挑,有些好奇。她对柳灵儿的事情知之甚少,只知道她曾是京城第一花魁,而关于燕王府下人之间流传的那些关于燕王和柳灵儿的绯闻她一点都不在意,至少燕王没有亲口承认过。
“小姐你还不知道吧!我听在柳小姐身边伺候的几个丫鬟说,燕王和柳小姐就要成亲了。”
“哼!肯定又是哪个丫头在乱嚼舌根了。我才不信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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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漆黑一片。
整个燕王宫静悄悄的,只有夏虫扑动翅膀发出的沙沙声。后花园湖边,有两道身影伫立。
“这是五百两银票,你拿着快走吧!走得越远越好别再回来了。”柳灵儿眼睛直直盯着前方的黑暗,脸上表情没有任何起伏。
“哈哈哈!”陆鸣突然大笑起来,他走近湖边,负手背对着柳灵儿,看不见表情,狂傲的笑声中带有几分难以发现的无奈。
“你当真以为我是为了钱么!”陆铭嘴角扬起一抹自嘲,缓缓转过身子看着柳灵儿,“你太不了解我了。”
柳灵儿不敢面对他的眼睛,微微低着头一言不发。
陆鸣一袭灰衣在风儿轻轻吹拂之中忽上忽下摆动,月光透过他的双颊照耀在那双深邃的眼睛里,隐隐有白光闪动。他随即抬起头,那快要滴下来的白光又回到眼眶之中消失不见。
夜虽暗淡,但这一个小小的细节没能逃得过柳灵儿的眼睛,她慢慢走过去,语气淡淡,“陆铭,你还是走吧!”
陆铭再一次朝柳灵儿看来,这一次她没有回避。四目相对,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
漆黑寂静的夜,一阵花香袭来,扑进两人的鼻子里,却一点不觉得香。陆鸣索性就在湖边坐下了,夜风有些冷,他微微缩了缩身子,“放心吧!我会走的。”
柳灵儿轻轻靠近陆铭的身子,纤纤细手覆上他的肩。
感受到来自肩膀的气息,陆鸣心底涌起一丝温暖,他回过头,怔怔望着柳灵儿覆在他肩膀上的手。
“对不起,我并不想赶你走。但姐姐的事情是个隐患,你不走的话,迟早有一天纸会包不住火。”
“燕王妃的事情我会保守秘密的,我可以对天发誓。”陆鸣竖起五指就要对天起誓。
柳灵儿握着他的手放下,露出一抹令人心醉的笑,“我相信你。”她并非不相信陆鸣能保守秘密,只不过事情棘手。
当初柳灵儿拿自己随身的玉佩请人伪造成燕王妃的玉佩,用精细的炼玉技术把中间的玉字改成淅字,又让陆鸣撒下弥天大谎说自己见过燕王妃,还让人去墓地盗来无名骨灰蒙骗燕王说燕王妃已死。所以只要陆鸣待在燕王宫一天,此事暴露的可能性就越大。
陆铭站起身,看着柳灵儿的眼睛变得炙热起来,不自觉伸出手去抚摸她柔顺的发丝,“灵儿,我喜欢你。”
柳灵儿没有躲开,任由陆鸣的手从上到下抚过她的头发。
她看着陆鸣俊秀的脸庞,心里轻轻叹出一口气,“假如,假如没有王爷哥哥的话,或许。。。。。。。”
两人一时之间有些意乱情迷。眼看着宽大的手掌就要环上她的腰,柳灵儿赶紧推开他往后退了去,“请自重。”
陆鸣抓空的手掌悬在身前,眼里闪过失望的神色。
柳灵儿递过手来,“你走吧!这是银票。”
“哈哈哈哈。”陆鸣仰天长笑,还好燕王宫够大,否则真会把人招来。他接过银票往天上撒去,随即步入黑暗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