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王让兰儿扶小米回房歇息,可两人并没有回去,而是跑到外面找贵子。
一见到她俩,贵子就迫不及待问道,“怎样?冬梅还好吧?”
小米眼睛红红的,眼角有晶莹闪耀,有泪珠淌过的痕迹。她好半天不吭声,一出声就哽咽住了,“冬梅姐姐她。。。。。”
贵子觉得有些不对劲,心底一丝不安涌上心头,他语气随着内心的激动有微微的起伏,“冬梅怎么了?”
“她。。。。”小米已经泣不成声了,兰儿接着她的话继续说下去,“冬梅姐姐上吊自杀了。”
听到这里,贵子脑海里一片空白,怔了许久,等反应过来后如五雷轰顶,“冬梅死了?”
小米缓缓点头,仿佛这一个点头要用尽她全身的力气。
贵子站在原地喃喃自语,“怎么可能?不可能,冬梅答应过要跟我白头到老的。。。。”他拼命摇头,脑子如欲爆裂一般。
“贵子哥,你不要这样。”兰儿试图安慰他。
“啊!”贵子突然大喊一声,双手用力往墙上击去,鲜血顺着他的指缝流下来,触目惊心。随后他又像疯子一样跑开了,小米和兰儿见状赶紧追上。
贵子穿过大街,往郊外方向跑,来到郊外的一条小河边。“啊。。。。”他对天咆哮,然后整个人跃进河里。河面上溅起一片水花,他也不挣扎,不一会儿便沉了下去,只剩下河中咕噜咕噜浮起来的水泡。
小米和兰儿赶到河边的时候,人已不见了踪影。
“鞋子,小姐你看,那边有一只鞋子。”兰儿指着河边一只男式鞋子惊叫起来,她认得那是贵子的。当时兰儿还夸他的鞋子好看,他是说喜丫给他做的。
小米赶紧跑到河边,水面上有轻微的水波荡漾,“不好,贵子肯定跳河了。”
“那怎么办?我们都不会游水啊!”兰儿哭丧着脸,急得团团转。
小米此时也是手足无措,只有扯开嗓子大叫起来,“救命啊!有人跳河了。”兰儿见状也跟着喊叫起来。
林子那边传来窸窸窣窣的脚步声,有人来了。
一位在附近打野兔的猎户听到求救声后跑过来,小米如获救星,跑上去拉着猎户的手喊道:“救命啊!大叔,有人跳河了。”
那猎户一听有人跳河,丢下手中两只野兔飞快往河边跑去,纵深跃入河里。小米和兰儿目不转睛望着猎户在水中扑腾的身子,两人的身子因为紧张而略微有些发抖。尤其是兰儿,手里紧紧拽着手绢,揉成了一团。
猎户沿着河道游出很远,只露出半个头在水面若隐若现,还有四肢扑动腾起的水花,在平静的河面上荡漾开去。
过了一会儿,猎户开始往回游动,他一手扑水,另一只手拽着人的身体,慢慢的,一点一点靠近河岸。
小米和兰儿赶紧跑到离猎户最近的岸边,伸手帮忙拉人。
贵子被三人合力抬上岸,尚处于深度昏迷中。上身的衣服早已不知去向,皮肤由于长时间浸泡在水里,白得令人心惊;肚子也因为吸进太多河水而像气球一样鼓起来。
猎户此时已经精疲力尽了,倒在地上不停喘息,“快,给他换气。”
“哦!”小米点头如捣蒜,她伸手拨开散落在身前的头发,嘴巴就要贴上去给贵子做人工呼吸。“小姐,还是我来吧!”兰儿拉住小米,俯下身子把嘴巴贴上去帮贵子做起了人工呼吸。在古代,男女授受不亲的教条深入人心,未出阁的姑娘别说亲嘴了,手都不能随便让人碰的。但此时救人要紧,兰儿也顾不得那么多了。
过了一会儿,贵子的手指开始有轻微的抽动。
“小姐,他醒了。”兰儿激动地喊着。
贵子醒来第一眼就看到兰儿梨花带雨的脸,他眼镜微微眯着,低低喊着“冬梅,冬梅。。。。。。没一会儿又晕了过去。
这时路边刚好有一辆马车经过,小米上前拦下跟马车夫说了几句,马车夫点点头,小米高兴地跑回来,谢过猎户后,和兰儿一起把贵子搀扶着上了马车。
马车一路往东,七拐八弯后到了贵子家门口。
“喜丫。”小米跳下马车喊道。
喜丫正在院子里喂鸡,听到声音后走过来,“谁呀?”
那边,兰儿和马车夫刚搀着贵子下了马车。
喜丫一看见小米很高兴,“米姐姐,你来看喜丫了啊!”可当她看到昏迷的贵子时,立刻吓得花容失色,手中的斗箕没拿稳掉在地上,米粒洒了一地。
“哥”她慌慌张张跑过去,“我,我哥怎么了?”
“进去再说吧!”
喜丫和兰儿一人一边搀扶着贵子进了屋子,小米掏出银子谢过马车夫后也跟了进去。
“兰儿,去打盆水过来。喜丫,你去请大夫。”
“嗯。”
兰儿端来热水,拧了一条毛巾递给小米,小米把热毛巾敷在贵子头上,感觉他身子有些发抖,她又拉过被子盖在他身上。
不一会儿,喜丫领着一位老头回来了。这是村里唯一的郎中,就住在贵子家附近。
“大夫来了。”
喜丫拉了一张凳子给大夫坐下,自己则站在一边看。
大夫托起贵子的手腕开始把脉,旁边几人静静看着,大气都不敢喘一声。过了一会儿,大夫诊断完毕后把贵子的手重新放回被子里,这才转过头来,“病人暂时没有生命危险,但由于溺水的时间过长,以后极有可能会瘫痪。不过能捡回一命也是不幸中的万幸啊!我开点药,你们每天定时给他服下。”
“瘫痪。。。。。”一听到大夫说贵子可能会瘫痪,喜丫急得泪珠连连。她自幼父母双亡,和哥哥两人相依为命辗转去了京城,贵子在酒楼当店小二,她则在家里养鸡兼绣些花头,总算是混了个温饱。后来贵子为了冬梅带着妹妹来到北平,活儿暂时找不到,家里全靠喜丫养鸡,做些女工支撑着。现在贵子出了这事,意味着以后家里的重担全压在她身上,还要支付哥哥那不菲的药费,这让本来就捉襟见肘过日子的喜丫一下子慌了心神。
一想到这里喜丫忍不住啜泣起来,小米上前拍拍她的肩膀安慰道:“喜丫乖,别哭。有姐姐在呢!”
“米姐姐。”她再也控制不住了,扑进小米的怀中大哭。
兰儿送完大夫回来了,她想了想说:“小姐,要不我留下来照顾贵子哥吧!”
小米转过头,先是一怔,随后笑着说:“好兰儿,难得你有这份心意。那你就留下来照顾贵子,我先回燕王宫看看。”
“嗯!”